正文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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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紅葉幾個人躲躲藏藏,繞開城鎮,風餐露宿,終於在幾天後到了炙炎山。在途中,沐紅葉看了沐勳的信。沐勳早就知道沐熲最近會有所行動,所以才會帶著他們秘密的來到玄縈。他讓他們去找連懷塵,連懷塵是現任漣溪女皇的二哥,因為醉心武學,無心朝野,所以一直旅居他國。以連懷塵的身份,自然可以保他們的平安。他已經和連懷塵說好,連懷塵答應會幫他們。沐勳不希望他們報仇,隻希望他們可以過平凡的生活,快樂幸福。
自小就出入宮廷的沐紅葉自然知道,連是漣溪國姓。現任的漣溪女皇,剛剛登基十年,年過三十,已經育有四子二女。在漣溪男子是沒有繼承權的,難怪連懷塵可以遠離政事。連女皇那幾個皇子公主,他倒是都認識。
連懷塵住在炙炎山的山頂,山路陡峭,雖然有池離墨帶路,但是比起漣溪要冷很多的氣候,早就讓沐紫雲吃不消了。到達連懷塵的離塵居時,沐紫雲就已經昏睡不醒了。成籬笙雖然擺著一張臭臉,但還是有著醫者的自覺,二話不說就為沐紫雲,昔無情救治。昔無初一直守在沐紫雲床前,一臉焦急。成籬笙要給他上藥,他也不肯。
沐紅葉與池離墨找到連懷塵,說明來意以及沐勳的事。連懷塵聽後,隻是淡淡的問道:“不知二公子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家父是如何托付月大俠的?”沐紅葉反問道。
“沐勳隻說,你們以後的人生自己選擇。他希望你們不要想著報仇,離開沐家也許對你們都有好處。他在我這裏寄放了一些錢,如果你們以後選擇要做普通人,這些錢也足夠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沐紅葉聽後淡淡的笑了,從懷中拿出那條已經焦黑的鏈子放到桌子上。“月大俠,紅葉深知你是世外高人,一般的俗物自是看不上眼的。這是我舅舅的鏈子也是我爹的遺物。紅葉把它交給你,是希望月大俠可以幫紅葉一個忙!”
連懷塵看著那鏈子,卻是月溪的遺物。心裏不禁暗暗佩服這沐紅葉,經曆了家破人亡的事後,居然還能如此冷靜。“二公子但說無妨!”
沐紅葉並未說話,隻是站起身低下頭,雙膝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紅葉在此謝過月大俠對家兄的救命之恩。”
連懷塵震驚之餘開始敬佩這個十二歲的孩子。很難想象,如此高傲的人,為了他哥哥可以做到這地步。
池離墨攙扶沐紅葉起身坐到位置上,“紅葉也不是什麼二公子了,紅葉是小輩,以後月大俠直呼姓名就好。而且紅葉上次多有冒犯,還望月大俠見諒。”
連懷塵輕輕點頭,沐紅葉見狀繼續說下去:“紅葉深知家父的想法,他一定是拜托月大俠安排我們日後在玄縈生活。隻是紅葉一人自是無所謂,但是為了家兄,紅葉決定把屬於家兄的東西搶回來。所以,希望月大俠可以把我們送回漣溪。”
連懷塵輕輕挑眉,還真是小看了這沐紅葉。“你準備如何搶回來?”
“據紅葉這一路逃亡打探到的消息,沐家現任當家在玄縈遭遇仇家尋仇,遇害身亡。沐家少主目前下落不明。而落仙穀內發生的事,下毒的廚子應該已經被滅口,相信沐熲也不會留下證人落人口實,至於沐家的長輩,本來經過我舅舅的事的時候,都被家父流放在外,再加上沐熲背後有漣溪的朝廷做後盾,所以才能這麼明目張膽,即使東窗事發,他也來個死不認賬,相信也沒人可以奈何得了他。不過,他想做沐家的當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少主生死未卜,在未確定少主的消息前,他都沒可能當上當家。我會讓我哥做上那個位置,至於其他一切的障礙我來掃除。”
“拿鏈子來賄賂我,無非是想讓我趟這渾水,給你們當保鏢吧?”如果真是牽扯到朝廷,確實也就隻有他可以當保鏢。但是他對朝野的事非常厭煩,這渾水還真不想趟。
“既然月大俠明白,紅葉就在此謝過月大俠的大恩大德了。”微微福身,趁著連懷塵還沒說出拒絕的話就把這事定下來。
沐紅葉的擅自決定把連懷塵要說的話都堵住了,連懷塵隻好悻悻的看著笑的無害的沐紅葉,真是不能小看他。本來還覺得這孩子有些像月溪的,幾次接觸下來發現他根本不像。
在這住了幾日後,沐紅葉大概對池離墨的家有了了解。連懷塵不僅武功了得,醫毒,易容,音律,奇門遁甲之術,無一不精,連占星卜卦都有涉獵,可惜的是池離墨除了武功都很白癡,成籬笙則完全相反,雖然武功平平,但是其他都是各中翹楚。
在成籬笙的醫治下,沐紫雲和昔無情都漸漸好轉。這天,沐紅葉正在陪著沐紫雲看風景曬太陽,正在納悶一直寸步不離的昔無情不知去哪了,池離墨就匆匆跑來把他拉到連懷塵的臥房外。房外,昔無情正直直的跪著,沐紅葉不解的望向池離墨。
“無初說要拜我師父為師學習醫術,他說如果師父不同意,就要長跪不起。”池離墨解釋道,“你快勸他放棄吧。我師父脾氣怪得很,就算他跪到腿斷了,我師父也不會心軟的。”
“既然是他自己的決定,我不便幹涉。他有心就跪吧!”沐紅葉淡淡的說著,然後就回去陪沐紫雲了。池離墨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覺得自己真是傻瓜,明知道沐紅葉和昔無初不和,怎麼找他來勸。
第二天一早,沐紅葉來到連懷塵房外,昔無初還在那裏跪得筆直。玄縈的氣候本來就冷些,而且已經接近深秋,一夜下來,昔無情已經受了風寒,但是還是倔強的撐著。屋內的連懷塵完全沒有鬆口的跡象,沐紅葉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披風披在昔無初身上。
“無初,你能答應我成為天下第一的大夫嗎?”沐紅葉靜靜的看著昔無初,“你要是能答應我的話,我可以讓連懷塵鬆口!”
昔無初瞪大眼睛,重重的點頭。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殺了你!”沐紅葉很清楚昔無初為什麼要學習醫術,看在他的心意上,決定幫他一把。
說完,沐紅葉推開連懷塵的房門。連懷塵早就醒了,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倒是很好奇這沐紅葉用什麼辦法讓他答應。
沐紅葉看到連懷塵正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知道他已經聽見自己說的話。“既然月大俠已經醒了,相信您也聽見紅葉的豪言壯語了,那紅葉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不知月大俠是否敢跟紅葉比試一場?”
有趣,“比什麼?”
“月大俠乃是世外高人,紅葉自知不如。但是琴棋書畫紅葉倒是有些涉獵,不如對弈如何?”
連懷塵眼睛微眯,看著沐紅葉,“哦?你倒是很有膽量,那你若輸了如何?”
“紅葉若是輸了,我們所有人離開炙炎山,月大俠也就不必趟麻煩的渾水了。當然,還有這個。”沐紅葉把頭上曾是月溪的發簪拿下放在連懷塵麵前。
連懷塵看著發簪又看看沐紅葉,“好,我答應你!我若是輸了,我便會教門外那小子醫術。”
“嗬嗬,”沐紅葉笑得風情萬種,“不如我們加點難度,倘若紅葉讓月大俠三子還可以取勝,月大俠可否再答應紅葉一個要求?”
連懷塵差點沒背過氣去,如果現在有刀,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砍死這小兔崽子。這小兔崽子居然還得寸進尺沒完沒了了?連懷塵的好修養被徹底的磨沒,自己的棋藝可以說罕逢敵手,居然還要讓三子?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孩童看不起到這地步。眨眼的功夫,本來還在幾丈之外的連懷塵突然竄到了沐紅葉的前麵,手揚起落下,動作快的看不清。但是手卻在沐紅葉頭上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被池離墨拉住。
看到連懷塵衝過來,池離墨身體比大腦先反應。他根本就忘了,那人是他的恩師,真要打起來自己也不是對手,但是他就是想保護沐紅葉,不想看他受到一點傷害,哪怕是他的恩師也不能傷害沐紅葉。
連懷塵滿臉怒氣的看著自己的徒弟,真是反了。“離墨,你好大的膽子!”厲聲嗬斥,並用內力震開池離墨。
池離墨感到手一麻,不得不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便感到胸口一陣鬱悶,腥甜的味道忽而湧上,哇的一聲,竟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沐紅葉急忙起身查看池離墨的傷勢,“你瘋了?離墨又沒錯。對自己的徒弟下這麼重的手,你有沒有人性啊!”沐紅葉看到池離墨吐出鮮血,什麼冷靜沉著都消失不見,焦急的脫口而出的話與他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連懷塵也驚覺自己下手過重,本想反擊回去,是誰害離墨受傷的,還真敢說。但是看到沐紅葉那焦急的眼神,還有那口不擇言的話語後,連懷塵反倒沒有那麼生氣。早就受夠這小兔崽子的皮笑肉不笑了,沒想到還能看到他變臉,看來離墨對他很重要。
“好,今日午時,月某恭候紅葉公子大駕。倘若你讓我三子仍可取勝,不管什麼要求,隻要月某可以做到,絕不食言。”連懷塵笑得開心,完全沒有打傷徒弟的內疚。
沐紅葉氣的牙癢癢,恨恨的看了連懷塵一眼,就急忙扶起池離墨出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