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煙雨樓和幹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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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多麼遙遠的時間啊!我從來沒有覺得等待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我心裏有百分之八十相信墨雪的話,可也擔心萬一出了什麼狀況,萬一四大公子真的中了什麼“迷魂軟筋散”或者找不到這個密室之類的怎麼辦?我擔心,墨雪卻不擔心,從下午就躺在床上睡了,還讓我一起睡,我忍不住叫道:“郡主,這個時候你怎麼還能睡得著啊?”
    “怎麼睡不著?”墨雪笑吟吟地反問,我一時說不出話,總不能說我質疑她吧。到了晚上密室的門突然開了,走進來的是紫麵紗的女子,我心裏一驚,擔心她是不是知道我們逃走的計劃了——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計劃。誰知那紫麵紗的女子隻是看著墨雪恭敬道:“郡主,我們門主有請。”然後就有一個蒙麵女子領著墨雪離開了,我擔心要跟著卻被紫麵紗的女子阻止,墨雪示意不用,嘴角含笑如同驕傲高貴的鳳凰一樣走了出去,我就沒那麼擔心了,墨雪是誰啊,別的不說,估計她這個樣子剛見麵就能給琵琶一個下馬威,驕傲高貴正是琵琶所沒有的。
    墨雪離開了,可是那個紫麵紗的女子卻沒有離開,她看著我,一直看著我,看得我神經都要腫大了,恭敬地問:“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她突然笑了,笑聲比銀鈴還好聽,笑著說:“倒也不是吩咐,隻是看著你我心裏就堵得慌,就想讓你從這個人世上永遠消失。”
    我的心“咯噔”一下,腦袋裏仿佛炸開了,忙賠笑:“姑娘真愛講笑話!”
    “可惜,我紫櫻從來不講笑話。”她仿佛惋惜地歎了一聲,我卻覺得她的聲音同之前聽到的不一樣,聽起來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她看著我不說話,隻是笑,笑著笑著就要抬手,我大驚,忙朝她跪下叫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姑娘要是看奴婢不順眼,奴婢隨您打,您想怎麼打都行,求姑娘高抬貴手!”
    她看著我向她拚命磕頭,看了一會兒就突然“撲哧”一笑,懶懶散散地說道:“我打你做什麼,哪來的時間?誰要陪著你在這裏胡鬧?”說完,竟轉了一圈手裏亮閃閃的匕首,突然就向下刺來!我心裏一涼,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腦袋就空白了。
    半響,並沒有疼痛感傳來,難道電視裏演的都是假的,其實被刺死並沒有疼痛感?我一察覺不對勁兒就睜開了眼睛,竟然看到紫櫻垂著雙手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向密室的門外,那表情透過月光竟是癡迷中略帶寂寞。我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可是她手裏的匕首確確實實沒有刺到我身上,所以我也不敢出聲,生怕把她從這種突發性精神病一樣的症狀中驚醒。這樣安靜的時候,我終於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笛聲?這裏怎麼會有笛聲?看紫櫻的樣子正是在聽這笛聲沉醉其中。聽聲音吹笛子的人離這裏不是太遠,會是誰呢?難道是琵琶?不可能,琵琶絕對不會這種清雅的樂器,她肯定是彈彈琵琶跳支豔舞那一類人,這裏的女子都是琵琶調教出來的,一個個美豔妖媚,誰還會吹出這麼動人的曲子?紫櫻竟然跟著這曲子輕輕哼起了歌!這笛聲配上紫櫻的歌聲聽起來盡是淒涼哀婉……等等,不對!這曲子好熟悉!在哪聽過……在哪聽過……在哪聽過……想起來了!我差點叫出聲來,這不就是在淩府西園當差時聽到的那支曲子嗎?不論吹笛的人是誰,總之他能自由進出淩府,肯定是與淩霄有什麼關係了,那就定然不會是煙雨樓的人!何況他的武功那麼高——思及此我幾乎是立刻就衝著外麵大叫了一聲:“孤魂野鬼,救命啊!”
    這一叫將沉醉的紫櫻叫醒,她滿臉無法言喻的怒氣一下子就將手裏的匕首刺過來,這次的速度之快讓我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就隻見銀亮的光芒在眼前一閃,突然“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那道光芒偏著刺進了我左手邊一寸的地裏。我呆呆地盯著那支匕首,嘴裏還在喘著粗氣,驚魂未定之時就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密室的門口走了進來。
    月光下白衣蕩開光暈,明明沒有風,這人的發絲卻輕輕飄舞著,該是多麼細多麼柔的頭發?高高的個子卻有如此單薄的身體,麵前的這個人清瘦極了,兩眼卻湛湛有神,光是看著這個人我就看呆了,突然想起金庸寫黃藥師的那幾句話:“形相清臒,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眼前的這人除了沒有“若神”那麼誇張恐怕都占個夠了吧?不論從神采或是年齡上這人都與那個桃花島的“東邪”如出一轍,難道我又穿越了?
    他看著我,隻是看著我,我的魂魄卻仿佛被他攝了去,定了定神,發現紫櫻同這人一樣,隻是看著,可看的卻是我麵前的這個男子。
    這是什麼詭異情況?
    那男子突然開口,聲音竟也是清楚幹脆,毫不拖泥帶水,可其中又帶著說不出的渾厚滄桑。
    “無名小卒?”
    他是疑問的語氣,但是我心裏卻瞬間喜悅得就差冒泡泡了,立刻反問道:“孤魂野鬼?!”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我立刻叫道:“快救命,她要殺我!”
    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向紫櫻,紫櫻才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突然衝著這人就跪下了,恭敬道:“紫櫻見過樓主。”
    “轟隆”一個雷就把我劈死在原地,我的頭頂上仿佛被冷水澆了個透徹,這個……這個人竟然是什麼樓主?除了煙雨樓的樓主還能是誰?我還當這人定與淩霄有什麼關係,可這關係真是個“好關係”,他竟是煙雨樓的樓主!是掠走墨雪工作的總負責人!我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甚至開始絕望了,可我不能就此放棄,我跪在他麵前一邊磕頭一邊叫著:“求樓主高抬貴手!求樓主高抬貴手!”
    這個樓主看著紫櫻緩緩道:“不管她怎麼得罪你了,畢竟曾與我有緣,隻可惜她是淩府的人,你取了她兩條腿便罷。”
    什麼?!我的冷汗立刻流了出來,這人好狠的心!那日看他寫的紙條還以為他是個傳說中的浪子高人,原來竟是這樣一個狠角色!今晚看來難逃一劫,我忍不住大叫:“你好狠的心,相識一場竟然如此對我!”
    他隻是看了看我,淡淡道:“若你不是淩府的人,我倒真想放你一馬,可惜煙雨樓做事從來不留尾巴,淩府之人留了,便壞了我煙雨樓的名聲。”
    我愣了一愣,怎麼想他這句話都不對勁兒,什麼叫不留尾巴?難道四大公子已經遇害了?怎麼淩府的人就不能留?墨雪說琵琶她們在等樓主的命令,難道樓主就是決定把今天所有知道四大公子和墨雪事情的人都除去?我的腦子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那個樓主對紫櫻說:“你告訴琵琶,三大公子我自有打算,淩霄直接殺了便是,讓他活到今天我們的買賣就已經失了信用,若不想回煙雨樓受罰,最好速速解決。”
    他的話仿佛一道閃電劃破我因恐懼憤怒和悲傷混沌了的腦子,失去信用?對買家失去信用?那買家一定是買了淩霄的命。不能讓淩府的人活著,還說什麼留尾巴……我咬咬牙,原來,竟是煙雨樓夜襲淩府!竟是煙雨樓殺了淩府的人,燒了淩府的宅子!竟是煙雨樓讓淩霄我們過了幾月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竟是煙雨樓,竟是煙雨樓害了李逍遙!我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力量,仿佛連血液都沸騰了,那一刻想也沒想就朝著煙雨樓的樓主衝了過去,我好想掐斷他的脖子!可我剛剛衝到他麵前手臂就突然擰了個彎,身子不由自主地轉了一百八十度,被這個男人隻一伸手就製住,手臂簡直要被他折斷了!我背朝著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我這時候好像什麼都不怕了。原來我竟然剛剛給害死淩府那麼多人,害的我現在都找不到李逍遙的人下跪磕頭,我真是個混蛋!我恨不得拿刀將額頭上的肉皮砍下來!我聽到身後的人淡淡道:“你——”隻一個字,突然渾身一顫,聲音竟變得不複從前,滿是顫音地問道:“你這……這頭上的簪子是從哪裏來的?”
    簪子?我頭上一直以來就隻有一根簪子,就是武大哥給我的那根,怎麼這個人認得這跟簪子?我還在驚訝,手臂上傳來劇痛,身後的人聲音冰冷至極,吼道:“快說,到底哪裏來的?!”
    這人竟然這樣關心一支簪子,我心裏雖奇怪,但卻仿佛見到了光明,開口道:“放手,我說。”
    感覺手臂沒有猶豫就被放開,看來這煙雨樓的人隻要說上麵的話就都會真的放開你,琵琶如此,這位樓主也如此。我轉過身麵對他,見紫櫻站在旁邊,皺了皺眉,這位樓主立刻道:“紫櫻,你出去。”
    “是。”紫櫻老老實實地出去了,臨走時看我的眼神讓我發寒。等她將門一關,我便立刻說:“這支荷花木簪子是我——姐姐給我的。”差點脫口而出“嫂子”兩個字,當時與武大哥相處,整日聽他將與葉紅裳的愛情故事,經常調侃稱葉紅裳“嫂子”,說成了習慣。
    “胡說八道!我從來沒聽過她有妹妹!”果然這個人是認識葉紅裳的,他和葉紅裳是什麼關係,竟然連葉紅裳的簪子也認得。難道與蕭遠一樣是葉紅裳的“露水夫君”?不會,若隻是露水夫君絕不會像他一樣,根本從見到這支簪子後就人格崩潰,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難道是葉紅裳的親人?更不會,蕭遠師傅不是說葉家被燒毀,就隻留下葉紅裳這一個傳人嗎?對了,蕭遠還說葉紅裳是玄風門的人,與煙雨樓是死對頭!我的媽呀,原來他這麼激動是因為見到了敵人的東西!我怎麼一時沒想起來,說這是從對頭手裏弄過來的多好!我後悔的想撞牆,嘴裏也隻好應付道:“其實我們也不是親姐妹,我……我進淩府的時候見過她,她就把簪子給我了,我們也不是很熟。”
    “不熟?”這位樓主冷哼一聲,“她會把最愛的從不離身的簪子給你?”
    “這個……這個……”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一時間實在無法說明這位“不熟”的人怎麼就成了我的姐姐,怎麼就把最愛的簪子給了我。可是,我確實和葉紅裳不熟啊!
    “她現在在哪兒?”這位樓主竟然自己先岔開了話題,看來對我是葉紅裳的什麼人其實並不是很在乎,更在乎的是葉紅裳在什麼地方,難道說葉紅裳對煙雨樓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要不然怎麼一個堂堂的煙雨樓樓主會這麼在乎她?可是武大哥不是說葉紅裳已經死了嗎?思及此我立刻叫道:“我是不會告訴你葉姐姐在哪裏的,不過奉勸你最好放了我,大家相安無事,如是今天我有什麼閃失,葉姐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你是說她還活著?!”他突然激動地叫了一聲,嚇了我一跳,葉紅裳沒死對他威脅就那麼大嗎?誰料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徹底蒙了,他喃喃自語般說道:“我就知道她還沒死,我就知道都是些江湖山的流言!怪不得我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她的墳墓,她活著,她還活著……老天有眼,她還活著……”說完突然看向我,目光殺人一般地問:“她到底在什麼地方?”
    “她……她和武大哥離開了,說是要浪跡天涯,”我真是越編越順,“這簪子就是臨別的紀念。”
    他皺著眉看著我,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到說不出的痛苦,聽見他淡淡開口:“我竟差點被你騙了,武默軒早已中了我的‘煙雨飄零’,現在應該是死屍一個,哪裏來的浪跡天涯?”
    “不……不是的……”我說話極其困難,但生死一線的時候再困難也要說,“他的毒解了……”
    脖子上一鬆,我癱在地上拚命咳嗽,怎麼總是被煙雨樓的人掐脖子?難道這裏的人都喜歡掐死人?真是變/態!
    “他的毒怎麼會解?”這位樓主的聲音已經有了波動,好像有點相信我的話,“‘煙雨飄零’除了我以外無人會解,他怎麼可能自己解了毒?”
    我深深喘了兩口氣才說:“敢問樓主最後一次見到武大哥是什麼時候?”
    他瞟了我一眼:“幾個月前在寒寳樓。”
    我又驚出了一身冷汗,當時他也在寒寳樓!武大哥被暗器所傷中的毒就是“煙雨飄零”,這暗器肯定是出自他手!這時想起來,那時候坐在一樓角落裏的讀書人一直都沒有看妖豔的琵琶一眼,我一直都以為定是一位前輩高人,現在看來一定是他,什麼蠟黃臉色瘦弱的教書先生,那都是假象!我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笑道:“原來你果然是那個坐在角落裏的讀書人。”
    他目光一動,“你怎麼知道?”
    “我那時是寒寳樓的賬房,正是因為武大哥受了傷,葉姐姐扶著他找地方休息,我領著他們到了我家裏,這才認識的他們,剛才說什麼在淩府伺候她都是騙你的。”我心裏編好了,嘴裏說的也順了,“武大哥說他中的是‘煙雨飄零’,沒有解藥,可是後來來了一個大俠,就是在寒寳樓裏和武大哥打架的那個,他不知從哪裏找到一瓶藥,就把武大哥救好了,然後他們就都走了,葉姐姐把簪子送給我,還說她認識淩府的人,會介紹我到淩府做活,然後有一天淩公子就到寒寳樓把我帶走了,還讓我做西園的總管。我說的都是真話,不信樓主可以去查。”我這裏可有半分之五十是真話,不論你是去問寒寳樓還是問蕭遠都沒關係,寒寳樓的人一定會告訴你是淩霄把我帶走的,至於原因肯定是不會說真話啦,涉及到寒寳樓招惹大客戶的事情怎麼能外傳呢?蕭遠可是我的師傅,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一聽就知道幫我圓謊了。
    他不說話,似是在考慮我話中有幾分可靠,最後口氣突然就變平靜了,而且似乎有著淡淡的哀愁。
    “原來那天她是在的,可卻沒有出來見我一眼……”說著又看向我,“你知道她——她們去哪裏了麼?
    “這我不知道,葉姐姐隻說要浪跡天涯,”我看出這人心裏有貓膩,幹脆再加上一句,“她還說隻要是和愛的人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好的。”
    “哢嚓”一聲,剛剛還好好的石門裂開幾條細縫,這人一拳竟然能有這樣的威力,簡直不可思議!可他的拳頭也流出血來,他卻仿若未知,眼神空洞洞的,看得人心也疼起來。原來竟不是仇恨,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人對葉紅裳是有情的,這江湖上最經典的仇敵之間的故事竟有一天就在我眼前上演。他獨自呆愣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邁開步子向外走去,剛剛邁出門口幾步,忽然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著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心裏直犯嘀咕。更驚人的是他接下來說出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燕七。”
    “燕七,我認你做女可好?”
    啥?!我傻了,看著眼前這個一拳可以打裂石門的怪人,生怕自己聽錯了:“做什麼?”
    “幹女兒。”
    “不——”這一個字剛出口,就見這人臉色一寒,嚇得我硬是把後麵的話吞了回去,這人有病吧,剛才還有殺我,現在就要認我做幹女兒?還有,怎麼就是幹女兒?我看起來最少也有二十多歲了吧,這人不過才三十五六,和武大哥差不了多少,竟然要做我幹爹?!聽見他冷冷出聲:“你不願意?”
    “不是,樓主還年輕,怎麼好認我這麼大的幹女兒?”我賠笑道,“再說,我一個小小的奴婢怎麼高攀得上?”何況你現在還與我有仇,我沒那個能力找你算賬不代表我不恨你。
    “我年輕?”他突然自嘲地笑起來,“若二十年前,我倒真是年輕,若我再年輕點,也許,她也不會同武默軒走了。”說完輕輕歎了口氣,從腰間解下什麼東西往我懷裏一擲。低頭一看竟是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背麵雕的是清雅竹林,正麵刻著兩個大字:“煙雨”,再抬頭時,那個煙雨樓的樓主竟然已經不見了,隻從空中還傳來他的聲音:“我許你三件事,那玉佩就做契禮了。”
    這就得了?不殺我了?我成了他幹女兒了?三件事?又是三件事?這些個武林人士該不會隻能數到三吧?這……這應該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我鬆了一口氣,才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時深秋,密室的溫度低得很,我冷得發抖,趕緊鑽進墨雪的床,迷迷糊糊中眼睛有點模糊了,好像睡著又好像沒睡著,恍惚中似乎有一個人打開了密室的石門,跑到床邊一下子把我緊緊抱在懷裏,我猛地驚醒了,聽著這人激動地說:“總算是找到你了!”
    這是淩霄的聲音!我立刻也激動了,剛想叫出聲,就聽見他繼續道:“雪兒,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一愣,尷尬地開口:“公子,奴婢是燕七。”
    他手上一頓,鬆開了我,正對上我的眼睛,似乎與我一樣尷尬,怔了怔才輕聲道:“你沒事吧?”
    “奴婢沒事。”
    “墨雪呢?”
    “郡主她——”我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跑進來一個人,正是書劍,書劍一進門就愣了愣,然後對著淩霄恭恭敬敬地說道:“淩公子,邀月郡主剛剛被人從密道帶走,我家侯爺和另外兩個公子騎馬追趕,要我請你快追上。”
    淩霄“騰”地站起身就要走,想到什麼似的身形頓了一下,回頭看看我,又看看書劍,最後沉聲道:“你先把她送回去。”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留下書劍站在屋子裏和我大眼瞪小眼,我呐呐道:“你沒事吧?”
    誰知這句“你沒事吧”正好與書劍同時問出,過了幾秒後兩人都笑了,書劍走過來衝我笑了笑,突然打橫抱起我,我大驚之下忍不住叫了一聲,書劍輕聲在我耳邊道:“老實點,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知道他不會把我扔出去,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讓他抱著我,因為我連頭都不敢抬了,臉一定比猴屁/股還紅。我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書劍放在我身上的手好像是烙鐵一樣,烙的我皮膚滾燙,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維持著不碰他的身體,書劍好像感覺到我的不適應,走著走著忽然將我拋了上去!我雖然沒叫出聲卻條件反射似的在落回他懷裏的那一刻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想到不對剛一鬆開手他又把我拋了上去,輕笑道:“我拋累了,你不抓緊點的話,下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接得住。”
    我從不知道書劍竟然也可以這樣不正經,這樣耍賴,這樣如穿越小說裏的男主角一樣浪漫,可是我知道書劍是真心對我好的,雖然現在在我心裏對他已經比以前少了些悸動,多了些平靜,可至少我知道自己現在安全了,於是在他懷裏眼皮就越來越重,等他抱我到馬車上的時候,我以為是由他來駕車,沒先到已經有一個馬車夫了,書劍直接把我塞進馬車,然後自己也坐到馬車裏。隨著馬車的顛簸,我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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