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棲身慶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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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情,我知道的不多,關於淩霄,我知道的就更少了,如果我的愛情故事裏注定有這個叫做淩霄的人,那我就要試著去了解他。
那夜我們是睡在湖邊的,結果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我就感冒了,真是驗證了隻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沒好事發生。感冒躺在床上都是蘭兒照顧我,我心裏本來就有些過意不去,當時太激動,什麼都沒想就說些沒有輕重的話,現在又有了這樣一出,我已經不知道怎麼麵對蘭兒了。
可是我不能不說,因為我不想同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樣瞞著蘭兒,然後就是一串兒的謊言,感情的事騙了一次以後就更無法收場,根據穿越定律,最後不是我變成笑裏藏刀的毒婦就是她變成因愛生恨的怪物。所以在她給我端來湯藥的時候我對她說了實話,不過是經過我重新編織組織的“實話”,若告訴她淩霄向我告白了,她一定接受不了這種打擊,最後我決定告訴她我也喜歡上了淩霄,決定和她競爭,這樣如果我們三個之間有點什麼不對勁兒蘭兒就不會胡亂想了,我又怕她心太好,直接就退出競爭暗自傷神去了,費了好一番唇舌才將她說通。我本以為說這些我會不好意思,沒想到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平靜地跟事外人似的,反而是蘭兒不好意思得多。
可是沒想到在我以為把一切都解決了的時候,那個挑起事端的淩霄竟然對我愛答不理的,簡直就好像那晚他壓根兒就沒見過我,更別說什麼告白了,倒是蘭兒和他走得很近。蘭兒這女孩子別看平時好像個小白兔,那根筋兒挑起來後還真跟大公雞似的挺有戰鬥力。你說這淩霄是不是雙重人格?我本來就覺得他那晚有點不對勁兒,簡直就像中了什麼毒,平日那樣狂傲暴躁又冷漠的人怎麼突然就甜蜜蜜地說起了情話?而且是對我說,這一切轉變的也太突然了,之前連一點預兆也沒有。
我該相信他嗎?
就這樣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我們又在王大娘家住了半個月,然後有一天淩霄突然對我說:“小七,你認得去慶王府的路嗎?”
“不認得,”我說,“慶王府那麼有名,一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你不要露麵打聽,”淩霄將一封書信交給我,一字一字道,“和蘭兒一起去,我問過蘭兒,她知道慶王府在什麼地方。到了那裏,一定要想辦法把書信親自交到墨雪手上。”
“知道了,大哥。”我將信揣在懷裏就走,淩霄抓住我的手臂,看著我說:“小心點。”
我點點頭,可是心裏卻一點也沒底。這情況怎麼看著跟007係列電影似的,就差我口袋裏揣個槍……貌似還差著寶馬,馬丁尼和一個漂亮的占士邦女郎……也不對,我有蘭兒了,那就隻差寶馬和馬丁尼了,真應該騎上一匹好馬,拿上一壇竹葉青,再告訴老板:“要搖的,不要攪的。”這可是007的經典台詞,頻率僅落後於“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這句話。
咳咳……思路不由自主飛遠了。我與蘭兒並肩走在路上,蘭兒東瞅瞅西看看,一會兒挑朱釵,一會兒選胭脂,弄得我莫名其妙,忙拉拉她的袖子:“蘭兒,你知道我們去做什麼嗎?”
“我知道。”蘭兒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子,“淩大哥告訴我了。”
“那我們快點吧。”
“我們直接就去那裏,會引人注意的。”蘭兒臉上神色平靜地說出這一句話,我一愣,發覺這話簡直太有道理了,怎麼我就沒想到?我想我應該誇誇蘭兒,可是誇獎的話就是說不出來,自從與蘭兒說好了競爭以後,我明明沒有競爭的意思,可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和她較勁兒。一時間我有點煩躁,為了掩飾情緒趕緊來了句:“你好聰明啊。”
“不是蘭兒聰明,是淩大哥臨走的時候囑咐蘭兒的。他還說讓蘭兒好好領路,隻要領著燕姐姐到了那裏,咱們就一定進得去。”蘭兒笑著說,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得意。也難怪她得意,因為淩霄連個屁都沒對我囑咐,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不過臉上還是笑得春風和煦。人都說女人的敵人是女人,真是至理名言!現在我就同這個小白兔大公雞的蘭兒杠上了,一會兒還要見正室——哦不,是正牌女主墨雪,你說該用怎樣的一張臉?我還好辦,就怕蘭兒……拍拍臉,下定決心要是這兩人有什麼可怕的行為我絕對躲的遠遠的。
女人的毛病就是把仇恨女人放在第一位,問:當你老公有了外遇你的反應是什麼?會不會覺得那個第三者是狐狸精?會不會想打她一頓?如果是男人發現妻子有外遇,他通常會責備妻子而非妻子的情/人,這就是男人女人的差別。我也是女人,所以我也仇恨女人,但是我發誓我會盡力克製這一缺點。
因為明顯的,這可不是蘭兒或者墨雪的錯,隻能怪淩霄實在是個風/流胚子!讓我們高喊電視劇的口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燕姐姐,到了。”蘭兒拉住我,我抬頭時正看見街對麵“慶王府”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地刻在一塊巨大的匾額上,而眼前這氣勢恢宏的宅院應該就是慶王府無疑。我們兩個走到王府門前,理所當然被守衛攔住,我趕緊說:“這位大哥,我們是來見邀月郡主的,煩勞您傳句話。”
這是從電視劇裏偷來的原句,我從口袋裏將銀子拿出來偷偷放在守衛手裏,誰知那守衛竟然把銀子又偷偷塞回我手裏,和和氣氣地問:“找郡主什麼事?是約好的嗎?”
我愣了愣,才說:“沒約好,您隻要說是燕七求見,郡主一定會見的。”
“好的,稍等。”這位守衛竟然就這樣去通報了?!我手裏攥著銀子呆呆站在原地,怎麼和電視劇裏的不一樣?那個狗仗人勢的情節呢?那個我們拚命辯解的情節呢?那個財可通神的情節呢?這也太容易了吧!我絕不會相信是電視劇演錯了,如果我猜得沒錯,這隻能說明慶王府的家丁訓練有素,規矩甚嚴,從一個家丁就能看出慶王爺的為人,由此可知墨雪該是怎樣一個了不起的奇女子!怪不得淩霄說隻要到了王府就進得去,看來淩霄比我想象的更要了解墨雪。
我們沒有等多久,那名守衛就回來了,他後麵淡綠羅裙素顏朱釵的,正是清雅,她旁邊還有一個衣衫光鮮的老者。清雅見到我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隻大聲道:“怎麼現在才來?難道郡主還要等你們伺候嗎?真不知道管家你最近在幹什麼,怎麼選的丫頭?”
那個老者低頭順目道:“是我的不是,要不我把她們趕走。”
“不用了,郡主跟前兒缺人呢,”清雅語氣高傲,看著我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小廝嗎?”
她一開始說話的時候我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接口回答:“我大哥吃壞了肚子,明天一定來王府給郡主請安。”
“真是些個沒用的!”清雅哼了一聲,“算了,跟我來吧。”
於是我和蘭兒跟著清雅走進了王府,一路上清雅都沒有回頭看我們一眼。王府裏的景色甚幽,特別是同清雅走進叫“沁雪園”的地方,布置風格更是別樹一幟,溫馨而高雅,想必墨雪正是那種自己親自指揮布置園子的人。來到這個時空最大的收獲應該就是見識各種各樣的府邸了,白府的恢弘大氣,世子府的雅致清幽,公子府的魅惑迷離,還有這慶王府的溫婉高貴,要是旅遊的時候帶上數碼相機就好了,照上兩張相有一天回家的時候拿來一比,絕對不輸給蘇州園林和避暑山莊。
清雅帶著我們來到“沁雪園”的“燕子屋”,乍一看我還以為又要出現驚人巧合了呢,幸好此“屋”非彼“塢”,不然清雅就不是清雅而是阿碧,墨雪便成了那神仙姐姐一般的王語嫣,再從裏麵蹦出個俊美誘/人的慕容複來,那可真是——我還沒想到關鍵的地方,“燕子屋”的門突然就打開了,潔白的影子一閃,晃花了我的眼睛,還真就從裏麵蹦出個俊美誘/人的公子哥兒來!
是誰長得這麼妖孽啊?!我心裏一聲長歎,這人怎麼看著眼熟?突然聽到清雅恭敬道:“郡主,人來了。”
他是墨雪?!仔細一看還真是墨雪!我一邊感歎美人就是換了裝也是個帥哥,一邊失望的想沒事幹嘛穿男裝,讓我白高興了一回。墨雪見到我們兩個就笑了笑,對清雅道:“讓她們兩個進去等我,我換件衣服就來。”然後一個人離開了。
清雅引著我們進屋,轉身左右看看後將門關上,沏茶倒水,忙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了笑臉。
“燕七,原來你也沒事!”
“我沒事。”我禮貌性地笑笑,又聽到清雅從嘴裏蹦出一連串兒的話:“你可不知道,那天郡主聽到公子府出事的消息後派出去不知多少人找你們,就是找不到!可郡主不相信淩公子遇害了,她說隻要等著,要不了幾個月淩公子就一定會派人來聯絡的,你們這不是來了嗎!”
“郡主知道我們會來?”我有些詫異,清雅點點頭:“郡主說了,淩公子肯定要躲一躲,讓那些要殺他的人以為他死了,等過了風頭,他一定第一個聯絡咱們郡主!這些日子我盯得緊呢,就盼著淩公子派人來,總算把你盼來了,這回郡主知道淩公子沒事了,肯定高興死了!”
“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多嘴。”墨雪清清亮亮的嗓音響起,接著推門進來的便是女裝的邀月郡主,她換上了湖藍色紗裙,勾勒青花銀絲,還是那樣傾城絕色。我趕緊拉著蘭兒行禮,墨雪笑著阻止我們,坐在了案幾的旁邊,喝了口清雅奉的茶,緩緩道:“信呢?”
我一愣,下意識反問道:“郡主怎麼知道有信?”
“該說的事情太多、太重要,總不好是讓你們兩個丫頭轉述吧。”她淡淡回答,我忍不住竟在心裏給她叫了個好,忙把信拿出來交給她。墨雪拆開信靜靜看完,放進清雅端來火盆裏燒掉了,然後笑著說:“你們累了吧,就在我這裏住下,明日我會派親信的人請淩公子過來,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吧。”
蘭兒“倏”地站起身慌張道:“不行啊,我娘……”剛說出幾個字,看著墨雪的目光,竟然呐呐說不出話來。
“你/娘也會住進王府,我會給你們安排事做。”墨雪說完,見蘭兒那不情願的樣子又補充道:“再住在那裏你們母女都不安全,再說這也是為了淩公子,你們救了淩公子的命,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女的。”
蘭兒咬咬嘴唇,最後還是坐了回去。墨雪吩咐清雅安排我們兩個休息,我忍不住問:“就這樣?郡主不需要我們回去傳個話兒什麼的?”
墨雪含笑看著我,這一笑傾城,看得我迷迷糊糊的。她笑著說:“你安心住下就行,我都會安排好。”
“可是……可是奴婢想問,您怎麼知道淩公子還活著?”難不成墨雪和淩霄心有靈犀什麼的?
“他自然活著,當初在拓沙謙妃用盡了毒計都沒能害死他,來景國的路上狼群都沒能害死他,在景國活了十八年一樣沒事,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害死淩霄?”墨雪說的那樣雲淡風輕,我卻聽得心驚膽戰,“霄哥哥雖然脾氣不好,卻有一種魅力,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抵不過他這種魅力,別說他自己的武功什麼樣,就是憑他身邊的人對他忠誠的程度,他就死不了。淩府那麼多忠心耿耿的人,怎麼會讓他死掉?”說完,她湖水般美麗的眼睛瞟向蘭兒,“不管他走到哪兒,不是都有追隨的人嗎?”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就連李逍遙入府這麼短時間,自在隨性慣了的一個人都肯為淩霄拚上一條性命,原來墨雪這樣了解淩霄,我很少佩服女人,但墨雪絕對是我佩服的一個,若她和淩霄在一起豈非雙劍合並天下無敵?這個想法讓我很不舒服,難不成我對淩霄還真有什麼不良想法?還是我這個人有點賤,就像是爸媽買來一個玩具,並不是我主動要來的,可是讓我把它送給別人我又舍不得……實在是太缺德了我。
清雅帶領我們來到一個不錯的屋子,屋子裏的條件比我在任何地方住的都好。清雅說這個園子是墨雪平日潑墨吟詩時用的,很少在這裏住,正好三間房子,如今騰出來讓淩霄我們先住著,淩霄習慣了我們伺候,別人來服侍他也不可靠,所以還是由我們來負責他的起居。我趕緊道謝,清雅搖頭道:“還說什麼謝,咱們郡主自小就和淩公子一起長大的,淩公子的事不就是咱們郡主的事。咱們做奴婢的眼睛就要亮點,凡事看個清清楚楚才好。”說完,竟然瞟了瞟蘭兒。
額的神呀,這墨雪身邊的丫鬟都成精了不成?怎麼也一眼就看出蘭兒的事兒?她不會也看出我那點貓膩兒了吧?我笑的臉都僵硬了,好不容易把清雅送走,暗道自己還想到墨雪身邊謀個差事做那個她最器重的丫鬟呢,就這點道行照清雅差遠了!
幸虧蘭兒實在是個純潔天真的孩子,壓根兒就沒聽出來清雅話外之意,隻是有些愁眉苦臉的,我知道她為了家人搬到王府的事情不高興,隻好開解她在這裏能吃香的喝辣的,何況還能每天和淩霄在一起,她這才平衡了些。我有些奇怪為什麼情敵相見沒來個雞飛狗跳,便問蘭兒:“蘭兒,你覺得墨雪郡主怎麼樣?”
她仔細想了想:“蘭兒嘴笨,不知道那些個詞兒怎麼說的,總之就是郡主是天下最美最高貴的人吧!”
“你心裏沒有不高興?”我接著問,“她可是淩公子的……心上人。”這“心上人”三個字說出口我心裏也有點怪怪的。蘭兒歎口氣道:“誰能高興呢?姐姐你也喜歡淩大哥,你見到郡主這樣的人肯定跟蘭兒一樣高興不起來。”
“你放棄了?!”我驚訝極了,卻看到蘭兒搖搖頭,心想難道蘭兒還真有大誌氣,敢和墨雪一較長短?誰知蘭兒的一句話差點讓我摔到地上。
“淩大哥喜歡郡主,不代表他就不喜歡蘭兒,蘭兒不求比得上郡主,隻要淩大哥要我就足夠了。”
我真應該哭一場!我怎麼就忘了這是萬惡的舊社會呢?真是該死的封建思想!要是讓我說,他淩霄心裏敢惦記著兩個人我才不幹呢,更別說娶上兩三個了!我一拍桌子,看見蘭兒驚訝的眼神才想到自己最近很不對勁,怎麼老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淩霄那點破事兒,怎麼兒女情長了起來?好不容易到了慶王府,到了墨雪身邊,回家的大事終於有了個開端,難道真要絆在兒女情長上嗎?再說這兒女情長還怪怪的,不是正常來的,如今想起那晚的事情還跟做夢沒什麼區別,難道是我走運了,走上正牌女主的道路了?
墨雪是說話算話的,與其說是說話算話,不如說她做事情有章法有效率,當晚蘭兒我們正坐在屋子裏說話的時候門便開了,走進來的正是淩霄和王大娘。蘭兒與王大娘回到她們的屋子裏去了,淩霄把我叫到他的屋子裏問話,我便將來到慶王府的一切都告訴他,他點點頭道:“這些我已經大概猜到了,墨雪嘴上說明日一早派人接我,卻在今晚就做了安排,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我能信任,那就隻有這個聰明絕世的雪兒了。”他說完又道:“為了不引人注意,她今晚應該是不會到這裏來的,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同她商量。”他看著我說:“小七,你去找墨雪,和她換衣服,讓她穿著你的衣服來這裏。”
我驚訝了:“這……這怎麼行?”
“你不用擔心這裏,讓蘭兒幫忙伺候就行。”
誰擔心這個?我隻是覺得和墨雪換衣服有點怪而已。我點點頭就走,一路上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在墨雪的地盤還要換衣來訪,淩霄和墨雪商量的必定是重要的大事,可是他卻把我支走了,反而留下蘭兒。什麼叫擔心這裏沒人伺候?你倒是挺了解墨雪的,真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要不得!要不得!林棲雁,你怎麼又同在世子府的時候一樣矯情起來了?我連忙搖搖頭一路走到墨雪的閨房,幸虧白天的時候清雅領著蘭兒我們把慶王府走了一遍,不然真要迷路的。
我見到墨雪的時候她正在看書,我將淩霄的意思說明了,她什麼都沒說痛快的和我換了衣服,墨雪穿的是晚上入寢之前準備的淡雅絲製薄衫,乳白色的拖曳長裙淡淡繡著幾朵桃花,打從出生我就沒穿過這麼高級這麼漂亮的衣服,墨雪還要和我換頭上的簪子,我是挺羨慕她那隻雪白透亮的玉簪,可是我的荷花木簪意義重大,從武大哥給我插在頭上那天起每天我都用它,舍不得給別人戴上,墨雪也沒說什麼匆匆走了,怕是等不及見淩霄了吧!我心裏哼了一聲,突然想到了我那第一個主子阮世揚,哎,看來你沒有指望嘍,可憐呐!
我隨手拿起墨雪剛剛讀的那本書,書名是《點兵圖冊》,墨雪看的那一頁寫的都是些打仗時候的陣法,再翻翻其它頁也都是些陣法,看來這是一本兵書。感歎不愧是土生土長的正牌女主,要是我帶著《孫子兵法》穿來的就好了,可惜現在我就會那一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再說就算帶著《孫子兵法》穿來,真正遇到戰爭的時候我也隻能紙上談兵,此乃兵家大忌,到時候說不定會害死人的。這樣一想心裏就平衡了,拿著那本書看了兩眼覺得實在沒什麼意思,古代又沒有燈,很費眼睛。不過這主子的屋裏點的是蠟燭,比我住的屋子裏那盞油燈亮得多,有這樣的機會我應該珍惜,所以見清雅不在,我開始翻閱墨雪的書架,翻開一本看了幾眼便覺無趣放回去再找,找著找著,突然感到背後被人敲了一下,一陣麻痹感貫穿全身,動也動不了了。
身後傳來銀鈴一般的笑聲:“回來的人都說邀月郡主身邊暗衛眾多,極難下手,今日一見卻原來是謠傳。”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聽聲音就知道身後的女子一定很美,美女在後,我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是這麼倒黴吧,電視劇裏才有的誤會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難道她是刺客,是來殺墨雪的?!我想說她找錯人了,可是喉嚨裏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點穴,點穴,好一個點穴,我今日總算見到向往已久的點穴,卻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見識才好!我的一顆心都要沉到底了,感覺身子被人轉了過來,燭光下,一個妖嬈的美人跳進了我的眼簾。
這個美人我竟然認識!這個美人竟然是琵琶!上次在寒寳樓我雖然沒把琵琶的樣子看清記清,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我卻記得清清楚楚!開到大/腿根的金紅色交織紗裙,雪白雪白的酥/胸在燭光下更顯得晃眼。我一回頭正和她麵對麵,她看到我一愣,然後伸手在我脖子上一點,厲聲問:“你不是墨雪,你是誰?”
還好,不是所有殺手刺客都像電視劇裏那麼笨,點了穴就抗走,總還是要看看抓沒抓對人的。我感覺自己能說話了,趕緊回答:“女俠饒命!我隻是慶王府的一個小奴婢!”
“小奴婢?”琵琶竟然笑了,笑得是真媚極了,“小奴婢怎麼會在郡主的屋子裏,還穿著小奴婢穿不起的衣服,翻看郡主的書?”
這叫我怎麼解釋?說我和墨雪換了衣服?然後她又問為什麼要和墨雪換衣服,繼而知道四大公子之一的淩霄沒死?現在我隻好說謊:“我……我是給郡主打掃屋子的丫鬟,今天晚上郡主不在府裏住,我一時……一時迷了心竅,就……就……”
“就穿上郡主的衣服自己在這裏扮郡主?”琵琶接過話,我趕緊點頭:“我……我再也不敢了,女俠饒命!”
琵琶突然歎口氣,緩緩道:“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樣的,誰不愛漂亮的衣裳,不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說完右手突然抓住了我的左手,抓得我差點叫出聲。她反過我的手,看了一眼道:“果然是婢女的手。”說完鬆開我的手又立刻鎖住了我的喉嚨,我的呼吸一下子就困難了,眼淚自己瞬間湧了上來。
“郡主在哪兒?”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她突然發力,我的脖子簡直要斷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脖子竟然這麼脆弱,淚眼模糊中聽見她說:“你若不是知道她在哪,確信她今晚不會回來,怎麼敢這麼放肆?”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這個謊說的太欠考慮了。我艱難地從嗓子裏擠出四個字:“放手,我說。”
琵琶滿意地笑了,她笑著說:“沒費什麼力氣,你是個聰明人,愛慕虛榮,貪生怕死,我真是喜歡你。”
放屁!我是貪生怕死,可我不愛慕虛榮!我喘了兩口氣,剛才她進來的時候說什麼“邀月郡主身邊暗衛眾多”恐怕是真的,這時候這些有用的暗衛肯定都在淩霄那裏保護墨雪,我將琵琶領到那裏去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我決定“實話實說。”
“女俠有所不知,郡主她……她……”
“她怎麼?”
“她最近迷戀上一個戲子,還把那個戲子偷偷接進了府,怕王爺知道,裝成小廝藏在了偏院,最近經常每晚去那裏找那個戲子,都是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
琵琶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邀月郡主會迷戀戲子?”
“奴婢也奇怪,這麼些個王孫公子那個不等著盼著咱們郡主,怎麼郡主偏偏對個戲子這麼好,誰知道這人給郡主吃了什麼藥?”
“你說的可是實話?”
“句句都是實話啊!要不然我怎麼敢在這裏做這種事情,因為我知道郡主不到天亮時候是不會回來的。”
琵琶盯著我,我生怕她盯出什麼破綻,可是我知道越緊張反而越露餡,所以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真誠。好一會兒她突然說道:“樓主還對我說邀月郡主是當世女中豪傑,才貌如她天下無雙,看來不過爾爾。”說完又掐住我的脖子說:“郡主在哪?帶路。”
我便領著她走向淩霄住的園子,可不是用腳走的,而是飛的!琵琶攜著我在屋頂上飛過,聲音輕的幾乎可以算作沒有,我被她鎖著喉嚨,手臂也被緊抓著,一點都不敢出聲。飛到淩霄的屋頂時我想現在我們一定被許多暗衛盯上了,可是暗衛不會輕易行動,要不然憑琵琶的武功早就聽出這附近有人了。琵琶將我的身體按到屋頂上,點了穴,揭開一小片瓦,往裏麵看,正好看見墨雪和淩霄的頭頂。
幸好淩霄穿著打扮都是一個普通的小廝,琵琶應該看不出什麼來吧?她隻是盯著裏麵,裏麵的兩人正說著話。
“那晚的刺客我已經有了大概眉目,隻是找他們的麻煩卻萬萬不可,這筆帳總歸還是都算在謙妃頭上吧,畢竟她才是主使者。”墨雪的聲音溫溫的,聽著讓人安心。淩霄突然開口:“若隻是謙妃,我便不會找這些刺客的麻煩了,隻恐怕不僅僅是謙妃一個人。”
“霄哥哥的意思是……”墨雪頓了頓,“咱們這裏也有人要你的命?”
“事關重大,江山易主不僅影響本國,各國之間的利益平衡恐怕都要打破,有人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也是要殺人的。”淩霄冷笑兩聲,“隻是若叫我找到這個人,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霄哥哥,”墨雪急急阻止,“若這人是你身邊的——”
“你果然也覺得是景國的人要我的命。”淩霄打斷墨雪,墨雪便不出聲了。淩霄繼續道:“謙妃勢力再大,畢竟是在景國的地盤,她竟然敢動用大批刺客明目張膽地來殺人,這裏定是有人撐腰。”淩霄對墨雪說道:“雪兒,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不是沒有感情,但是若真叫我查出幕後的那個人,到時你不要怪我無情。你也知道,我一向是還十倍的恩情,百倍的仇恨。”
“我知道了。”墨雪黯然道,“你自該有這樣的想法,若沒這樣的想法,你怎麼做那拓沙的——”我本來就越聽越覺得要露餡,聽到墨雪這句話一出口,我急得用力一蹬腳,雖然全身麻痹,可還是碰到了瓦片,瓦片發出響聲,淩霄抬頭喝道:“誰?!”一躍就躍了上來,屋頂上的瓦片嘩啦啦碎了一地,墨雪一聲口哨,忽然從四麵八方“嗖”地一下竄出十幾條黑乎乎的人影,把屋子上上下下圍了個結實。
好家夥,原來真的有暗衛啊!我還沒來得及感歎,琵琶已經拽著我起來,鎖著我的脖子對著麵前的淩霄媚笑了。
由於我們在暗影處,淩霄看不清琵琶的樣子,厲聲道:“閣下是誰?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躲在別人屋頂做什麼?”
琵琶吃吃地笑了,她這一笑真是說不出的好聽,把淩霄聽得愣了愣。這時候墨雪已經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個暗衛到她耳邊說了什麼,墨雪點點頭,對我們這裏道:“姑娘有什麼事盡管說,墨雪定當好茶伺候,何必站在屋頂吹冷風呢?”
“好茶?郡主怕是想給我吃毒藥吧?”琵琶笑得嬌俏,“剛才你的暗衛恐怕告訴你我在這裏偷聽了好一會兒,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去,郡主心裏一定在想怎麼把我除去,怎麼會請我喝茶呢?”
墨雪臉上笑容未變,處變不驚地說:“我怎麼舍得害聲音這麼好聽的一個姑娘呢?我願意聽聽姑娘的來意和條件。”
“來意嘛很簡單,就是來抓你的,至於條件,就是要你甘心被我抓走。”琵琶說著,淩霄的手突然就到了麵前,琵琶躲開後兩人一來一往交了幾招,我感到脖子上一緊,聽見琵琶喝道:“都別動!邀月郡主,你的婢女在我手上,聽聞你最體貼下屬,視府上的婢女為親姐妹,不知是不是真的?”
“姑娘說是便是,隻是不知姑娘抓的是哪一個婢女?”
“來,出個聲,讓你的郡主聽聽。”琵琶手在我身上一點,解開了我的穴道,又把我往亮處一送,屋下立刻響起一聲尖叫:“燕姐姐!”
蘭兒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樓下,睜大了眼睛,眼睛裏很快填滿了淚水。我正正對上淩霄的麵,淩霄一顫,腳下差點不穩從碎裂的瓦片中掉下去。
現在的情況真是有意思極了,在一瞬間我竟然成了所有目光的焦點,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想振臂高呼一聲慶祝一下,可惜我連哭都哭不出來,更別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