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坊小區。
    “就到這吧，太晚了，你也趕緊回家。”一路上，喬萱一言不發，直到張易超送她到了家門口，才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嗯。到家後給你爸媽解釋清楚。”張易超頓了一下，“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剛要轉身，忽然喬萱又開口說話了：“今天晚上，謝謝你。”
    張易超笑笑說：“謝什麼啊，大家都是……朋友嘛，有什麼謝的！”
    兩人再沒有說話，喬萱安靜地看了一眼張易超，轉身走進了公寓。張易超看到她走進電梯，歎了口氣，神色黯然地離開了。
    夜，靜靜的，幾棟高層公寓，幾乎沒有幾家亮著燈了。3號樓的十一層的一家，還泛著淡淡的燈光，與天上淡淡的星星遙相呼應。
    喬萱小心翼翼地打開厚重的防盜門，和還坐在沙發上的媽媽打了聲招呼。客廳的大燈亮了，喬媽媽看著女兒發出一聲驚呼，喬萱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還染著左少的血跡。
    喬爸爸聽到妻子的叫喊從臥室出來，也是一驚。
    喬萱沒有說話，徑直進了臥室換上睡衣。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喬媽媽的頭探了進來。低頭洗衣服的喬萱沒精打采地抬起頭，隻是簡單地說碰到同學被打了，叫媽媽不要擔心。
    夜很深了，喬媽媽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翻來覆去。喬爸爸呢喃地問了一句。
    “喬喬自從期中考試以來這一個月，行為越來越反常。看她今晚這個樣子，肯定又是動手和別人打架了。唉，這女孩子越大越不讓人放心！”
    “嗯，我們平常也對她太放心了！你看看賀瑤的家教多嚴哪！”
    “我可不想把孩子教成那樣，你不是也不希望那種嚴厲的家教嗎？唉……她說是同學被打了，那她至於……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男生……”
    “嗯？你怎麼不說下去？衍薇，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呀！”
    “唉，就是……喬喬的……男朋友，可能和他有關係。”
    “男朋友！你是說，喬喬早戀！”
    “噓！小聲點！哎呀！別這麼火急嘛！事情還沒弄清楚，明天再說！睡吧。”
    喬氏夫婦倆還是憂心的輾轉反側，他們哪裏知道。今夜失眠的，不止他們。
    喬萱斜靠在靠枕上怔怔發呆，腦海裏不斷翻湧浮現一幕幕讓她不願麵對的畫麵。
    “你是不是因為告發了田筱素才被他們打的？”左少剛醒來，張易超就擺出了疑問。
    是他。向學校提供的證據嗎？左少？怎麼可能呢？張易超……天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就是左少告訴我你要遇到危險……”
    左少告訴他的？為什麼？
    “你是不是因為告發了田筱素……”
    為什麼是他？他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幫我？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黑社會的人他惹不起……
    對他來說，我真的要比田筱素重要嗎……
    喬萱想起從急救室出來後還半昏迷的左少握著自己的手，緊緊地握著，嘴裏還默默地念著“喬……不要走……你不會遇到危險……我會保護……”
    他為什麼要保護我？我對他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我……
    那宇翌怎麼辦？
    賀瑤一定會殺了我的！
    我錯了。
    我的選擇真的是錯的，一直都是錯的……
    衝動的選擇，錯了……
    眼淚，不住地湧出，仿佛要覆蓋所有的記憶。
    但是，無法洗滌內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