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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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雪白的雪。隻是大片大片的白,顯得太過寂寥,也隱隱呈現幾分不安。
而此時的夜冷月望著這一片雪白,則內心不由一顫,為這太過壯觀的景色而震撼著自己的感官。
從小到大,一直生於江南的他,若不是因為那次意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看到這樣的一個世界呢!由此來看,其實他該好好感謝那人。
又望見山寨中男人們那些濃密的大胡子上都結著冰渣,夜冷月不由得覺得很有趣。
展凡一出來,就看見那少年正站在門口笑得宛如幼子。
皺眉,冷瞥著那明明該去找麵粉回來的侍童,終還還是在那人粗神經的大條下決定自己去找。
夜冷月沒有留意到展凡的到來與離開,在欣賞片刻,憶起自己的任務就上前找一人客氣地問道:“大哥,請問廚房在哪裏?”
那臉上一道疤痕的中年男子幽幽地瞥他一眼後,眼底升起一抹詭異之色,正要開口之際。一裹著虎皮青年男子走了過來道:“陳二,你在這裏做什麼?二當家有事正在找你!”
陳二聞言似有些遺憾地望了望夜冷月,然後快步離去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去廚房呢?”夜冷月皺眉對著那背影叫到。
青年男人聽到夜冷月的話,微笑著對他說:“你初到我們這裏,有些事情要注意,不要順便跟這裏人說話。去廚房是吧?我帶你去吧!”
夜冷月打量著這主動幫忙的人,開口道:“好。”說實話,夜冷月從根本上而言是個平和的人,隻是在對上展凡時才常常失靈。就如同此時,明明這個人說的跟做的十分矛盾,夜冷月也沒有興趣去跟他抬杠。
厚厚的雪踩過,終是會有吱吱嘎嘎的聲響。一陣沉寂之後,披著虎皮的某人終是瞪著那身後不遠處前行的少年,不甘地開口道:“我叫常長,你呢?”
“夜冷月。”夜冷月揉揉有些刺目的眼,淡聲回道。
“你不奇怪我的名字嗎?”常長很不是滋味地看著那冷漠的少年,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別人第一次聽到自己名字的笑意與好奇,但是比起漠視這都不算什麼了吧!
“名字隻是生活在世間的代號,不必太在意。”看了眼那不再走的人,轉頭望著開始變得冷清的道路,淡然地說道。
“你說的真是無情!明明還隻是個孩子。”常長不解搖頭說道。他是禪宗派來“照顧”他們的人,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首領如此重視外人,所以才想跟他聊聊的。本來以為隻是一個小娃娃,會很好交流呢,看來他是猜錯了。
“你還要不要帶路?”夜冷月沒有理他,反問道。
“啊?”常長一愣然後任命地繼續在前帶路了。
廚房竟在如此冷清之地?夜冷月望著麵前一間孤孤零零的大屋子,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外不知是否該進去。
“你怎麼還不進來?”常長洪亮的聲音從內傳來,夜冷月眼神一冷,跨步踏進廚房了。
一進屋,夜冷月就覺得這裏太熱了,滿室油煙,嗆人得很。
“大爺,你需要什麼東西?”唯唯諾諾的聲音傳來,夜冷月循聲望去,隱隱看見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在顫抖。
“我需要一些麵粉。”夜冷月說出自己的需要,環視周圍,就看見那叫常長的漢子在打開鍋偷吃東西。而那個該稱為廚娘的女人不時張望著常長偷吃的背影眼角乏淚,卻沒敢說什麼。
於此同時,她從朱紅陳舊櫃子深處找出了一個灰色麻袋,走到兩個墨色大缸麵前吃力拿開某一個上麵的厚木板,趴在缸邊上不時挖出一碗麵粉裝進口袋中。
“阿月,吃嗎?”常長不知何時拿著一煲雞湯,啃著雞腿來到他身邊問。
夜冷月瞥見那廚娘在聽到這話時身體微微一緊,搖頭拒絕。
“什麼嘛!你別看不起這東西,在我們這裏除了兩位大當家吃喝不愁外,其他人要吃上這東西都不容易呢!”常長一臉不識相地瞪著夜冷月道。
“是嗎?那哪來的這東西!”夜冷月淡然地問道。
“我哪知道!不過,遇上了就不要錯過,所以,你真的不要嘛,阿月!”常長又撕下一隻雞腿,啃著左顧言他的說道。
“死娘們!老子的雞湯好了沒?”粗糙的聲音傳來之際,高大的身軀就出現在廚房裏了,頓時空間變得極為擁擠。
“嘩”一聲,碗破碎的聲音,那廚娘的身軀已經抖抖團成一團了。
一步上前就拎起廚娘,吼道:“老子問你話呢,你聾啦,討打是不?”說著高高舉起的手就揮向啊瘦弱的身影。
夜冷月擰眉看著眼前這場虐打,默然沉寂著,唯有那握緊的雙手透出主人點點心緒。
常長則在那暴力男人進來之時,就將手裏那煲雞湯給偷偷藏在身後了。
打了一段時間後,覺得出氣出得舒服了的男人終於放過了那已奄奄一息的女人,跨步離開了。從頭至尾他都仿佛沒注意到屋裏還有兩個人的存在,是他不在乎還是這裏的人早就習慣了呢?
“呼!”身邊的常長鬆了一大口氣,“幸好沒過來,不然,一定死定了。”
“哦?那人很厲害嗎?”夜冷月眼裏閃過一絲寒意,口氣似乎很不解地問。
常長瞪著眼,不可思議地對他叫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夜冷月搖搖頭,他不清楚一個粗人而已有什麼值得他留意的。看著那已經躺在那邊很久廚娘,夜冷月心一驚想到:她不會已經被打死了吧!
“那個人名為陳大,是現在首領沒來之前這裏的當家,江湖上稱為惡人陳。”說出江湖軼事的常長顯得十分得意地看著夜冷月。
夜冷月仿佛沒有留意到常長過於熱情的眼神,淡淡地答了聲:“哦!”惡人陳嗎?那倒聽說過此人,據說此人殺人吃屍罪大惡極,一直隱於東北這一代,沒想到就是這裏。那個半黃也不簡單,留下這麼一個隱患還能安居於此,是太過自信還是另有用途呢?
“什麼叫哦?我辛辛苦苦地說了這事,你這小子就這麼冷漠的回報我嗎?”常長氣急地嚷道。
夜冷月充耳不聞地上前想去檢查一下那廚娘的生死,手還沒有探到女人的鼻前,她就緩緩睜開了一雙無神的眼。
一陣尷尬,終,夜冷月還是放柔目光輕聲問道:“你還好吧?”這話問得實在多餘,被那麼虐打過的人怎麼會好!他這麼問,不過想求個心安,想令自己那見死不救的良心好過點!他還記得在最早見到這種事時自己天真的不自量力的上前講理,後來人也救不了,自己也被打得半死的場景。人貴自知,雖那時起他就決定不再感情用事了,但每見一次這樣的事,他還是無法等閑視之,人命不該如此被糟蹋!
女人可能是注意到夜冷月與這裏人的不同,她聲音幹燥得宛如枯木般地答道,“比起從前,這次算不錯了!”
夜冷月想伸手扶她起來,卻在下一秒被躲開了。
“我自己來就好。”女人顫抖著身體,唯唯諾諾地垂頭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常長冷瞥了一眼女人,笑嘻嘻地對夜冷月道:“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阿月你就別費心了!對了,你要麵粉做什麼?”
“包湯圓、餃子。”夜冷月眯眼思索著什麼淡聲回道。
常長聞言問道:“那為什麼隻要麵粉呢?餡不要做嗎?”
夜冷月回神,望向常長定定說道:“他隻說要麵粉。”
常長被盯著,背後寒毛豎起,這種氣勢是怎麼回事?
女人推著殘破的身軀將手中已經裝滿麵粉的袋子寄予夜冷月,就想走。
夜冷月接過麵粉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小瓶叫住廚娘道:“這個作為麵粉的謝禮,請你收下!”
女人轉過身,麵容不堪的臉唯有那雙眼此刻蹦出一種難言的光澤,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夜冷月問:“這是給我的謝禮?”
夜冷月望著她的摸樣,微微心酸地一笑柔聲道:“是的,謝謝你的麵粉。”
女人聞言終於伸手接過瓶子,竟十分有禮地一緩身做回禮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哪裏,哪裏。”夜冷月微微驚訝卻還是順應理解地回道。
常長見這兩人的摸樣,有點無語,他從來不知道這總是滿身傷痕的廚娘有如此修養。
女人接過東西,又如先前的摸樣縮隻鍋爐後麵去了。
夜冷月望了一眼那身影,咬牙轉身提著麵粉離去,常長則緊隨其後。
剛出門,就望見熟悉的容顏在這冰雪的世界忽隱忽現。
“小月,你辦事的效率實在有待高。”他披著一件華麗的白虎皮披風,平凡的容顏唯有那雙眼眸閃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公子,恕罪。”彎腰,請罪,看多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