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淩晨三點，下班前，白尤肖又被同事叫去二樓包廂。
    推開包廂門，望向眼前的一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可想而知。
    “你們收拾一下。”
    隻見經理踉踉蹌蹌地一手扶著牆，另一隻手裏還抓著一遝小費。
    經理是個能喝的，硬是憑借一已之力幹倒了這八個客人。
    ……
    等他們收拾完接近四點多，經理另外給每個同事安排了兩百小費，沒等誰說點什麼好話，經理這人不愛囉嗦，這就擺手走了。
    平時這樣分小費的機會不多，同事們想著要不要出去吃點宵夜，白尤肖沒拒絕。
    ……
    幾個人走進附近巷子一家燒烤店。
    這個點店裏生意還可以，老板人很熱情，幾個人點了一些喜歡吃的這就落座。
    大家其實都有些疲憊了，喝了點啤酒才打起精神閑聊幾句。
    “經理今天真是發善心了。”
    “以前沒給這麼多。”
    “他今天賺得多，你也不看看他今天喝多少酒。”
    “能喝也是本事，白尤肖你說是吧。”
    白尤肖喝了一些啤酒，點頭應和一下。
    手機握在手裏，避開無數通未接來電，點開QQ全是好友通知。
    聊天信息很多，白尤肖根本看不過來，鬼使神差點進徐森的QQ，緊接著又退出來，反複幾次，這一幕恰巧被旁邊的男生注意到，他一把奪過白尤肖的手機，玩笑道：
    “跟女朋友聊天呢？”
    其他人跟著笑了笑。
    “小白，有空帶女朋友來酒吧玩。”
    “女朋友長什麼樣子，有我漂亮嗎？”
    “我看看我看看。”
    “……”
    幾個人一邊打趣著一邊翻看白尤肖的手機，內容確實太多，他們也搞不清楚他們口中所謂的“女朋友”究竟是列表中的哪一位。
    直到退出QQ界麵，看見那麼多未接來電時，男生笑得不可思議：“哇！打這麼多電話，這女朋友可以。”
    一個女生隨口一說：“那就快撥回去啊。”
    白尤肖原以為他們鬧著玩，沒想到真回撥了過去。
    “別撥…”
    正打算拿回手機。
    “喂。”
    免提裏是徐森的聲音。
    白尤肖直接掛掉，然後拿走了手機。
    幾個人有些懵，白尤肖這就起身：“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走，也顧不上其他人叫他。
    ……
    半路走進一家便利店，出來時，手裏拿著一袋餅幹還有一包煙。
    餓了，白尤肖先打開餅幹袋，隨後拆了煙盒。
    嘴裏正嚼著餅幹，口袋裏忽然響起一陣來電鈴聲。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白尤肖沒理會，邊走邊吃邊點煙，穿過馬路還有一段距離就快到住處的樓下。
    這個點，除了穿行的車輛就剩下空蕩的馬路，周圍一片寂靜，隻聽見白尤肖口袋裏一陣陣無比清脆的手機鈴聲。
    正走到住處樓下，白尤肖抽完這根煙掛斷了電話。
    扔掉煙蒂，餘光偶然掃向隔壁樓下路口的拐角處，那裏有一盞昏暗的路燈，後麵還有一堵牆，牆頭開滿了薔薇花。
    起了一陣風，樹葉發出沙沙聲，白尤肖望過去，底下什麼時候停了一輛摩托車，車燈恰好晃到他的眼睛，白尤肖下意識用煙盒擋住部分光線，短暫的光點還留在視野內，他並沒有看清摩托車的主人是誰，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正脫掉頭盔。
    不一會兒，車燈滅了，白尤肖沒有過多留意，正邁入一樓。
    “白尤肖。”
    ……
    聽到這個聲音，白尤肖握著煙盒的手明顯抖了一下，隨後，他頭也不回，快步走到電梯廳按下電梯鍵。
    “……”
    左手仍在不停按著按鍵，不一會兒，電梯門終於打開，他快速鑽入，如果可以，他現在恨不得直接飛上樓。
    催等著電梯門合上，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麵前…
    隻見徐森一手擋在電梯門上。
    二人對視，白尤肖木了三秒，剛想從他另一邊逃跑就被徐森捉住，繼續拉走人到外麵，白尤肖用盡力氣掙開他轉身迅速跑掉，可惜沒多遠又被逮了回去。
    白尤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徐森究竟是怎麼找到他的！
    一直被徐森拉著往回走，無論白尤肖如何掙紮都是徒勞，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徐森的背麵，他穿著黑T，寬鬆的休閑褲，一雙輕便的運動鞋。
    兩人最終停在摩托車前，徐森轉過身，誰也沒說話，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
    白尤肖發現他的頭發似乎長了一些，劉海搭在額頭映在燈光下，說不出什麼感覺。
    白尤肖耳根有些熱，移開了視線。
    周遭有微風，牆頭的薔薇隨風搖擺。
    “叫我好找。”徐森先開口。
    風拂過時，他的味道瞬間撲麵而來，白尤肖盯著滿牆的花不說話。
    徐森靠向車座：
    “你沒有話跟我說？”
    白尤肖搖頭。
    徐森盯了他一會兒，慢慢鬆開一隻手，白尤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最後還是被徐森拉了過去。
    “白尤肖。”徐森喚他。
    距離一近，他的體香更加鮮明，白尤肖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
    徐森刻意停頓一會兒，等白尤肖繃不住想要逃走，他才拽緊人，笑了起來。
    “閉嘴，別笑。”這是白尤肖見到他時說的第一句話。
    剛抬頭，徐森的目光就投了過去，這種被當場抓獲的感覺，白尤肖很不自在。
    徐森說道：“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白尤肖偏過臉，隨口道：“到si。”
    徐森笑著調整了一下手掌間抓握的力度：“你做不到的。”
    白尤肖轉眼看向他：“隻要你不出現，我可以永遠不見你。”
    徐森回視他：“可我現在就在你麵前。”
    白尤肖有些接不住他的目光：“……”
    徐森將他拉近了一些，聲音很輕：“跟我回去。”
    白尤肖試圖掙脫他：“徐森，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是開玩笑的，你對我…做出那種事…你覺得我應該怎樣麵對你？”
    徐森拉過白尤肖的一條手臂，目光定定地看住他：“就這樣麵對，跟平常一樣。”
    白尤肖說不上什麼心情，眼神閃躲著低下了頭：“我做不到…”
    徐森不願再看他低著的臉，索性抱著人坐到車座，彎下腰道：“你看著我講話。”
    白尤肖勉強抬起頭，可是一旦定下來打量徐森，回想某些事情，他就會放不開。
    不一會兒他又垂下了視線：“抱歉…”
    徐森沒再說話，順手整理著白尤肖的領結，手指無意觸碰到他的喉結，白尤肖愣了一下，伸手抓住他時咽下一口唾液：“別亂動…”
    “……”
    看到徐森的表情，白尤肖立刻偏過臉下了車，匆匆拿出一根煙，含在嘴邊時，路燈好巧不巧的滅了，周圍漆黑一片。
    這時，麵前亮起一團火苗，就著火光，白尤肖再次看到徐森的臉，連忙避開某人的視線，借了火繼續走到牆邊蹲下，白尤肖說道：
    “昨天早上我遇見林七尾了。”
    徐森叼著煙：“嗯。”
    白尤肖抬起頭，隻能看見徐森的人影：“你猜她跟我說了什麼？”
    徐森等他說話。
    白尤肖：“她說他喜歡女孩子。”
    徐森暫停了一下動作，隨後走到白尤肖身旁蹲下：“你在哪裏遇見她的？”
    近距離可以看見對方的臉，白尤肖沒說實話：“步行街，她買衣服的時候碰見的。”
    徐森抽了一口煙：
    “你還喜歡她？”
    白尤肖思索了小會兒：“不好說。”
    徐森笑了笑，夾住手裏的煙，隨後湊近白尤肖：“所以，你喜歡她多一點還是我？”
    白尤肖看著對方清晰的五官，停下了抽煙的動作：“……”
    徐森盯著他笑。
    白尤肖轉過臉，有些叉開話題的意思：“你不好奇嗎？”
    徐森：“好奇什麼？”
    白尤肖整理了一下袖口：“好奇她究竟喜歡哪個女生？”
    徐森輕輕搖頭時，煙霧正從鼻腔裏飄出來：“與我無關。”
    白尤肖：“……”
    徐森扔了煙專心看他：“你好像在吊我胃口。”
    白尤肖：“誰吊你胃口？”
    徐森笑道：“找你這麼久，現在找到了，你覺得我是專程跑來聽你講故事的？”
    “誰讓你找的！”
    白尤肖不服氣，正要起身，卻被徐森抓中了領結，整個人被他拉過去，下一秒，徐森抱住白尤肖落坐到地上。
    這個抱姿…
    白尤肖強行克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沒先罵人，隻想著先站起來，徐森沒給他機會。
    恰巧路燈又亮起來。
    燈光照射下，羞恥感瞬間拉滿，白尤肖急眼了：“快放開！”
    徐森點點頭，手上毫無反應。
    白尤肖無語si了：“你真是…”
    徐森笑了起來。
    笑聲不大，隻是深更半夜的，萬一讓人聽見肯定會發現他們。
    “別笑。”白尤肖隻能壓聲提醒。
    徐森收斂一些，專注打量著白尤肖的臉。
    白尤肖被他盯得不自在，沒辦法隻好偏過頭：“別瞎看。”
    徐森說道：“你的左耳後有一顆痣你自己知道嗎？”
    白尤肖：“廢話。”
    徐森繼續：“脖子上也有一顆。”
    白尤肖按捺不住了，轉回臉：“你到底要幹什麼？”
    對上目光時，徐森湊近了一些，他忽然低下視線：“喉結上也有一顆。”
    白尤肖臉一熱，等徐森再次盯住他時倉促挪走了視線。
    他盯向牆頭，一聲不吭。
    徐森：“白尤肖。”
    “……”
    “我們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