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因為等徐森回來吃飯，他們幾個先將就墊了點。
    嚴晴晴正準備桌椅就要擺菜，他奶牽著徐森往堂屋走，他道：“我吃過飯了。”
    聽見這話，徐閆立馬轉變了臉色：“年飯不回家吃你幹什麼？幾個人餓著肚子都等你回來，你電話提前也不打一個，還真把自己當個什麼人物了，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了是吧？”
    “老閆。”察覺話語不妥，嚴晴晴瞪他。
    他奶正詢問：“你在哪裏吃了飯的？”
    徐森：“白尤肖家。”
    徐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就那大學都沒上成的混溜子，你跑他家吃什麼飯？”
    徐森拉黑了臉：“你說話注意點。”
    徐閆臉都氣紅了：“翅膀硬了，連你爸你也沒打算放眼裏了是吧！”
    徐閆罵罵咧咧隨手操起牆角的一根拐棍。
    徐森沒躲，那司機也沒敢攔，徐墨嚇得大哭，嚴晴晴正抱著他哄。
    結果他奶一把奪過拐棍丟到屋外：“朋友熱情請客吃一頓年飯有什麼不好？你平常混酒肉堆裏哪個安了壞心眼哪個值得交心你不清楚，你兒子比你清楚一百倍！”
    徐閆立刻服軟：“媽…”
    他奶：“你再在我家裏這麼大聲嚷嚷動不動要打孩子，滾出去，往後別往這家回，你看你把你幺兒嚇的，這年還過不過了！”
    老太太真發火了。
    徐閆連忙彎下腰過來攙人：“過、過，媽您別氣壞身子，是兒子錯了。”
    鬧劇總算收場，這頓飯也簡單應付了。
    ……
    趁著雪厚，白尤肖跟他幾個堂弟堂妹在院裏搭起了雪人，白尤肖負責用鐵鍬鏟雪堆成身體的形狀，小孩撿了一堆樹枝過來用做雪人的手臂，沒一會兒雪人圓圓的腦袋也摸出了輪廓，小孩子繼續從屋裏拿來兩個瓶蓋，半根胡蘿卜做為雪人的眼睛鼻子。
    最後大功告成，一個等同七八歲小孩個頭的雪人立在了院裏。
    沒齊心一會兒，小孩子就調皮起來，顧不上凍手，刨起地上的雪就往白尤肖身上砸。
    場地夠用，一下子又變得熱鬧。
    結束的時候，每個人的身上基本全被雪浸濕了，這會兒，白尤肖正回房換一身幹淨的衣褲。
    樊海棠進來拿熱水壺，湊巧瞟見白尤肖放桌邊的紅包，看著眼熟，她問：“你這紅包哪來的？”
    白尤肖道：“徐森還回來的，媽，您未免太積極了點，人家拜年再給不成？這還沒守歲呢，您倒提前把壓歲錢給了，也不怕不吉利，您是怎麼想的？”
    樊海棠瞥他：“沒看出來你這歲數的小夥子還信起迷信了。”
    白尤肖正穿襪子，脫了半濕不幹的舊襪順道往鼻子底下聞了聞：“可不。”
    樊海棠沒理他：“你小子，外人看著斯文，回家成精。”
    正出門，她又回頭叮囑一聲：“紅包可別用了，給人家留著。”
    白尤肖：“這麼苛刻，好歹我還是您親兒子呢。”
    樊海棠道：“別道德綁架。”
    白尤肖：“我可沒有。”
    樊海棠幹脆走回來：“人家在外頭多多少少還照顧你，又是托人幫你租房又是托人給你介紹工作，上回你低血糖犯病誰送你去醫院的，別沒良心。”
    白尤肖一愣：“誰給我介紹工作了？”
    樊海棠似乎也懵了：“你工作的那家奶茶店不是他家開的嗎？”
    白尤肖鞋都沒顧上穿：“您說誰家開的？”
    樊海棠：“徐森啊，今天早上我還在街上碰見他小媽，隨便聊幾句正好聊到那兒去。”
    白尤肖一臉不可置信，又一字一句反問：“你說我工作的那家奶茶店是徐森家開的？”
    見兒子這種反應，樊海棠反思了一陣，沒覺得哪裏不妥：“我說錯了，應該是徐森自己的。”
    “啊？”白尤肖下巴都快掉了。
    “你啊什麼，趕緊把衣服穿好，別著涼了。”
    說完樊海棠就出去了。
    ……
    剛剛得知了這個消息，白尤肖確實不敢相信。
    他左想右想怎麼想也想不到奶茶店竟然是徐森的？他記得奶茶店老板明明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女人，怎麼就……？
    他得問清楚，正撥電話，對方忙音，坐等了幾分鍾再撥這才接通。
    “喂。”
    “徐森，我問你個事。”
    “你說。”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你老實說，我工作的奶茶店是不是你開的？”
    對方明顯停頓了幾秒，這才說話：“不是。”
    “還騙我，我媽說你是老板，店是你的。”
    “……”
    “合著我一直在給你這土豪打工？”
    終於，對方說話了：“不好嗎？”
    “我納悶你怎麼不早說，怕我把你店賣了？”
    “你有那腦子嗎？”
    “你還真把我當傻子了？”
    “你會其他的嗎？”
    這話問到精髓，白尤肖不自禁都在手機旁邊搖頭：“好像不會。”
    “如果迷茫，你可以邊在奶茶店做著邊了解其他行業，不耽誤掙錢。”
    “這話有道理。”
    ……
    ……
    下午六點，林七尾家先吃了年夜飯，都守著去看燈會的，大概知情的鄰居們都提前吃了吧。
    ……
    七點，方萌準時來了電話，她說在小鎮汽車站會合。
    這邊簡單收拾一下就出發了，天正黑下來，不過有雪映著也亮堂，加上路燈的照射，這個點跟白天沒區別。
    馬路上極少有社會車輛經過，這會兒估計都跟家人聚在一起過除夕了。
    小鎮人挺多，往年除夕都是在家等著春晚，夜裏從來沒幾個出門，今天熱鬧了。
    陸陸續續人一多就擠了起來，他們仨快到汽車站，會合還算順利，方萌的父母也都來了。
    這一幕讓林七尾想到國慶在花海那天，幾個人擠得喘不上氣，楊帆一隻鞋都被人踩掉了。
    ……
    建民廣場離這不遠，隻是人流量大，耗費了很長時間才到地方。
    遠遠就能看見那一排排花燈，設計古色古味的有那麼點意思。
    這裏隔一條馬路就是鄰鎮，估計那一鎮的人也都來了。
    還好，現在有專門負責分流的人。
    進入燈會還算秩序。
    林七尾和蘭初堯挽著林九冬，方萌挽著林七尾，她父母不知道是怎麼走散的，索性就沒後退找，關鍵這個時候根本沒法回頭，大不了一會兒到家裏碰麵。
    ……
    建民廣場新裝的大屏幕也亮了起來，上麵正直播春晚。
    那些暫時沒排上隊進來燈會的人也不會閑著，正好春晚解悶。
    ……
    這時候方萌忙著合影自拍，林七尾也勉強拍了幾張，主要是給林九冬拍，因為今天除夕也是他生日，拍照做為留念。
    沒辦法，人太多也不能停留太長時間，馬上後麵就要擁來新的一波人。
    他們幾個拍夠了照片就出去了，其實外麵也可以看，而且還是大屏幕連著燈會一起看。
    挺稀奇，關鍵是年味濃。
    後來方萌不知道從哪弄來幾個別致的燈籠，有的上麵用毛筆寫了字，有的還畫了花紋。
    ……
    燈會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加上今晚的人流量，他們可能會提早收場。
    林七尾這會兒還收到不少祝福短信，全是同學發的。
    方萌去了安靜角落接於海洋的電話。
    蘭初堯剛拿了林九冬手機去接三姨的來電。
    林七尾還挽著林九冬，她突然舉起自己的手機：“爸，我們合張影吧。”
    林九冬很配合，兩父女身高差異不大，林九冬稍微下蹲一點兩人就並齊了，很快一張合影存入相冊裏。
    林七尾繼續拿著手機對準了燈會前的大屏幕錄下一段視頻，收回來的時候屏幕裏掃進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定神，手機裏並不能看清晰，她隨後朝鏡頭所指的那個方向看過去，徐森和白尤肖就在前麵不遠處。
    林九冬注意到她，正問：“看到同學了嗎？”
    不知道林九冬怎麼猜準的，林七尾沒有點頭也沒主動去跟他倆打招呼，有些事還擺在那，見麵怕尷尬。
    ……
    果然，燈會提前收場，人群嚐到新鮮也就各自散開了，有些回了家，還有一部分逗留在原地繼續看大屏幕裏的春晚。
    建民廣場的人漸漸少了，最後隻剩下十來個人，方萌也跟父母碰麵。
    林九冬道：“回了吧，守歲該給壓歲錢了。”
    跟方萌一家剛分開不久，忽然遠處響起炮竹聲，沒停一會兒，半片天空都蹦出了各色各樣的煙花。
    聲響越大，煙花越美。
    往回走的人都停下來抬頭看，有些一邊錄像一邊看。
    “大家新年快樂！”一個人興奮地說道。
    “新年快樂！”
    “……”
    ……
    林七尾看向林九冬：“爸，生日快樂！”
    “你也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