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裏又下起雨，徐森停腳一家火鍋店，他轉頭問白尤肖：“要吃火鍋嗎？”
    白尤肖反問：“你想吃不？”
    徐森直接進了店。
    二樓找到座位，店員問：“兩位帥哥需要我們推薦本店特色火鍋嗎？”
    徐森看向白尤肖，他低頭握著手機應該在聊天。
    徐森道：“把菜單給我。”
    店員遞給徐森菜單跟鉛筆，沒多久，徐森支開店員，把鉛筆丟到白尤肖麵前：“點菜。”
    白尤肖隻是稍微抬頭：“你點吧。”
    重新招呼店員過來，徐森指了下菜單上的某個套餐。
    一會兒，鍋底先上，接著一盤一盤的菜端上桌，白尤肖才收起手機。
    徐森問他：“有事？”
    白尤肖搖頭。
    徐森盯著他，見他神色不對，取走了他的手機。
    視線過一遍屏幕，徐森沒說話，開始往鍋裏涮肉。
    白尤肖：“你…怎麼不問我？”
    徐森停筷看他：“問什麼？”
    白尤肖：“問林七尾……”
    徐森正夾起鍋裏幾片涮好的牛肉放到白尤肖的醬碟裏。
    白尤肖催他：“說句話。”
    徐森把手機還給他：“她對你不感興趣。”
    屏幕還亮著，上麵就是白尤肖跟林七尾剛才的聊天內容，他被林七尾拒絕了這頓火鍋。
    白尤肖牽強一笑：“我知道。”
    ……
    中途徐森去趟洗手間的功夫先把賬結了。
    離開火鍋店的時候剛過十一點。
    徐森從口袋掏出一包煙：“今晚不回了。”
    白尤肖找他拿了一支煙：“那去我的住處吧。”
    “好。”
    他倆沒打車，正沿著跨江大橋往回走，先後點燃煙，白尤肖抽了一口：“你跟沈溪怎麼樣了？那女孩挺不錯吧？”
    徐森：“還好，會疼人。”
    白尤肖吐出煙圈：“打算長久嗎？”
    徐森停下來，靠在圍欄：“她想結婚。”
    白尤肖立時嗆了口煙：“結婚？你們才多大？”
    徐森偏頭看他：“暫定畢業後吧。”
    白尤肖咳了半天：“下次你直接把話說完整行嗎？”
    忽然，徐森取走他手裏的煙扔進江裏。
    白尤肖一臉茫然：“你幹嘛？”
    就在這時，嘴邊塞來徐森未抽完的半截煙。
    白尤肖沒拒絕，兩人輪換著抽了起來。
    徐森問他：“想去KTV嗎？”
    白尤肖搖頭：“太吵了，不去。”
    繼續往前走，雨也停了，路麵濕滑，而且稍不留神很容易踩到水坑，白尤肖偏偏踩中一個接一個，鞋子全濕了。
    徐森調侃：“傻子。”
    白尤肖要揍他，結果當場摔了個狗趴，等徐森給他撈起來，兩人都沒忍住狂笑。
    ……
    快到公寓，徐森駐足一家便利店：“喝酒嗎？”
    白尤肖拒絕：“明天還要上班，不喝了。”
    見他進去，白尤肖喊道：“你明天不上課啊？”
    徐森做任何事都那麼果斷，酒買好了，另外還順帶了點下酒菜。
    ……
    回到白尤肖的住處，徐森把塑料袋放到茶幾。
    白尤肖去了趟洗手間。
    等他出來，茶幾上多了兩杯酒和裝好盤的花生米。
    白尤肖走近沙發：“你倒是把這當家了。”
    徐森伸手直接塞給白尤肖一嘴花生米，這花生泡椒味的，還有些嚼頭。
    接著，酒遞到了麵前，白尤肖咽了花生：“這白酒這麼高的度數我不管多喝。”
    徐森二話沒說，一杯酒入喉，想也不用想這酒有多燒喉管。
    他又滿上一杯，見他又要喝，白尤肖攔他：“有事就說。”
    徐森沒說話。
    接著，第二杯下肚。
    白尤肖：“在我這你還偽裝什麼？”
    徐森忽然抬眼：“你陪我喝。”
    白尤肖隻好勉強抿了一口，那味兒又甜又苦還辣。
    白尤肖問：“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
    徐森抓起幾顆花生米：“昨天他們領證了。”
    白尤肖愣住：“你說你爸跟…你小媽？”
    徐森點頭：“她兒子就在Z大附近上幼稚園。”
    ……
    徐森顯然不是第一次在白尤肖麵前提這個，隻是，他說到領證，沒想到他爸跟他小媽會真的把結婚證領了。
    他小媽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剛上大學就跟了徐森的爸爸，可這女人一直沒消停過，得知懷孕後攪得他家裏翻天覆地，他奶因此住了好幾趟醫院。
    其實徐森更恨他爸，在外不知道養了多少女人，後來被徐森無意撞破，他爸才顧著老臉暫時消停。
    ……
    接連幾杯白酒下肚，徐森不上臉，這會兒醉了沒醉也沒保證。
    白尤肖隻能勸他少喝，“別喝了，一會兒躺一覺什麼事都忘了。”
    徐森：“真能忘就好了。”
    話落，又是一杯。
    白尤肖隨後取走桌上的小半瓶酒直接倒進垃圾桶。
    徐森定定的看著他：“你幹什麼？”
    白尤肖：“像你這麼幹喝不得升仙了。”
    徐森沒說話，起身坐到沙發。
    身上的火鍋味太重，白尤肖打算叫徐森去衝個涼，見他靠在沙發一動不動，白尤肖叮囑：“困了就去床上睡。”
    徐森嗯了一聲。
    等他衝完涼出來，徐森已經躺到地板。
    白尤肖簡單擦幹頭發，正要上前扶結果腳底一滑，自己摔了。
    膝蓋跪地可想而知的疼，等白尤肖顫顫爬起身才發現地麵鋪的泡沫板裂開了，磕破的膝蓋一瞬間冒出不少血。
    興許聽到聲響，徐森自己坐了起來，視線裏是白尤肖血淋淋的膝蓋，他微怔了怔。
    白尤肖反倒先安慰徐森：“沒事。”
    徐森半醉半醒，“家裏有消毒液嗎？”
    白尤肖疼的不行：“好像沒有。”
    徐森忽然晃著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門。
    白尤肖叫他：“你去哪？”
    徐森開門：“藥店。”
    見他就要走，白尤肖隻好去攔：“都淩晨了，別去了。”
    隻當是徐森被白酒的後勁湧上了頭，像現在還知道方位沒有像那天那樣吐就謝天謝地了。
    白尤肖把人拉進房，帶上門。
    兩人互看一眼，見徐森一臉醉態，白尤肖指向床：“去睡，別折騰了。”
    徐森：“你呢？”
    白尤肖彎身坐向沙發：“家裏有碘伏，隻是…我怕疼才跟你說沒有的。”
    徐森：“放哪的？”
    白尤肖就差給他按頭去睡了：“你別管了，這點傷不礙事。”
    徐森不放心，蹲下在茶幾的第二層打量一陣，角落就放著一瓶碘伏跟一包棉簽。
    取出三支棉簽後擰開碘伏瓶蓋，就要沾上，白尤肖取走他手裏的棉簽：“我自己來。”
    繼續沾上碘伏再小心翼翼的擦拭傷口，他最怕給傷口消毒，還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那時候不懂事，跟人玩遊戲摔倒後，腰上被釘子紮了個洞，後來他媽領他去小鎮的某家私人診所處理傷口，那老醫生二話不說舉著一個沾滿酒精的大棉簽直接往他腰上的傷口懟，媽呀，那滋味，疼得嗷嗷直叫。
    現在後腰還有一塊微微凸起的疤痕，想想是真疼。
    ……
    白尤肖忙著認真消毒，剛抬頭，徐森還坐在地板，近看，他的兩隻眼睛都是紅的。
    白尤肖催他：“趕緊去睡吧，眼睛都喝紅了。”
    徐森還直愣愣地坐著。
    想起上次醉酒，白尤肖不禁有些慌，琢磨著不會又要吐了吧？
    見他不回話，白尤肖揮手：“喝懵了？”
    說著正起身去丟棉簽，結果卻被徐森突然伸來的一隻手掌按坐回去：
    “別動。”
    他一本正經，而另一隻手已經抓住茶幾上的熱水壺，揚高時不偏不倚對準了白尤肖的腦袋…
    白尤肖明明白白放大的瞳孔盯著徐森：“你…”
    話音未落，啪一聲響，白尤肖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後脖一涼，見徐森退坐回地板，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你剛才做什麼？”
    徐森順手放下熱水壺，無比淡定道：“沙發有老鼠。”
    白尤肖頓時陀螺一樣把頭轉到身後，在看到某種慘烈血腥惡心的一幕他就差當場吐了，咬牙切齒回過頭，突然炸毛似的跳起來，渾身雞皮疙瘩：“徐森！你弄死的老鼠你收拾！！”
    ……
    後來白尤肖又跑到洗手間重新洗了澡，後脖因為被濺到某些液體，他反反複複的用沐浴露搓，皮都要搓掉幾層。
    真是巨大的陰影，他可能再也不敢讓徐森在自己家這麼喝酒了，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