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57: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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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出來,我去把燈關了,看看再說。”左夏翻身跳過沙發幾個閃身到牆邊,按掉開關,屋子裏頓時陷入黑暗,左夏又趁著幾秒鍾時間,迅速移動到落地窗邊,靠著窗簾的遮擋仔細觀察外麵。
順著紅點出現的方向過去,遠處好幾層樓都有可能。回頭看看黑暗中一動不動的人影,落寞的坐在那兒,左夏心底突然出現一絲柔軟,這個人不似他表麵上的堅強。
剛剛邵景輝的頭被槍瞄準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少了一塊,他隻是一瞬間就決定把人護在身下,哪怕子彈打進自己身體裏。
左夏是這麼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會對這人生出這樣不顧性命的想法,這是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過的。
在他看來,命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活命他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
可為了這個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怎麼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幾十年的信念,舍生忘死。
左夏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但他隻知道,他不想看到邵景輝死。
而此時的邵景輝追悔莫及,他後悔剛才趁機占人便宜,還恬不知恥的說些渾話,左夏一定對他失望透了。
心中的不安勝過此時的危險,他並不覺得邵景毅有膽量真敢對他下死手,頂多又在抓他把柄逼迫簽合同。
“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左夏現在隻想先安撫住邵景輝,自己先去把事情摸清楚。
“你也早點休息。”邵景輝並未堅持,他知道呆在客廳危險,可要出這個門換個地方同樣危險,不如呆在隱蔽點的臥室,一切等天亮再說。
兩人各自回了臥室,並未開燈的左夏坐在床邊怎麼想都覺得今晚之事蹊蹺。那些人是怎樣把槍帶到這兒來的,為什麼就指著邵景輝,如果目標真的是他,誰跟他們聯係上的。
左夏前前後後想了一遍,DS遠在北歐,這段時間出國的,又跟邵景輝有聯係的,除了陳申沒有人。
陳申要殺邵景輝?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那如果那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指著邵景輝的紅點就有威脅的意思了。想必他的事已經暴露,不僅如此,還有他跟邵景輝的事。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衝自己來,不是該指著自己的腦袋嗎。
如果是威脅,他們想讓自己做事?
想起剛剛收到的短信,左夏急忙拿過來劃開,是一條陌生號碼傳過來的,【今晚十二點,渡江大橋下見。】
果然。。。。
左夏苦笑,本想著過幾天去找他們,沒想到人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究竟是老板的辦法不靠譜,還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現在已經九點,開車過去一個多小時,左夏沒什麼猶豫,拿上鑰匙,手機,悄悄出了門。
他要去赴這個約。
隻是讓左夏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出門,邵景輝後腳就跟上了。
他的手機也收到一條短信,陳申發來的【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談,你那說話不方便,等會我來接你,找個借口出來。】
邵景輝沒多想,回了個好字便將短信刪了。
還沒等到陳申上門,倒先聽到左夏出門的聲音,心裏有了不好預感的人也跟著出了門。
左夏車開得很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剛過十點,本以為自己來得夠早占個先機,卻不想已經有輛車停在大橋墩下,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個人影坐在車頂。
“。。。。”左夏下車來,環顧四周,這裏能藏人的地方可多了去,方圓幾裏沒有人煙,幾十米高的渡橋上根本看不見下麵是什麼情況。
就算在這兒殺個人拋個屍都很難發現。
摸了摸袖口裏的刀,左夏定了定心思走了過去。
車頂的人頭也不回看著水麵,今晚的月亮皎潔明琅,灑下的光倒影在水裏,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又很是寒涼。
“需要我拉你上來嗎?”車上的人低頭看向左夏,說話的語氣平淡得猶如這平靜的河麵,而對左夏的改變也沒表現相應的好奇,像是早已預料般。
“不用。”左夏踩上越野車頭,登上去隔了一點距離坐下來。
這人遞過一根煙,“還抽嗎?”
“不抽。”
“行吧。”人並沒有將煙收回去,拿在手裏把玩一會又看向水麵,沉默著。
左夏不知道這人來要幹嘛,但來者不善。
“我挺羨慕你們的。”很久過後這人才開口說話,“一年了,那件事發生快一年,你也消失了快一年。我曾經想過去找他和你,做夢都想。我覺得你們就像抵在我背後的一把刀,看不見又摸不著,但隨時能要了我的命。這種感覺,你,肯定不知道。”
“那個時候發了瘋的找。”
“可後來,我放棄了。”這人扔了煙,雙手抱住膝蓋看向水麵,眼裏深得也如這道河,他說:“因為我沒精力去管你們,老板丟下的爛攤子我要去收拾,下麵的人不服管,用盡手段才穩住局麵。後來想起你們時才發現大半年已經過去了,派出去的人一無所獲,你們就像憑空消失掉般,讓人不安。”
左夏安靜的聽人說,黑暗中眼睛不動聲色的尋索周圍的異樣。
“別緊張。”這人說。
“你說得對,安德森。”左夏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你找我隻是為了敘舊?”
安德森轉過頭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也許等會讓你看場戲。”
“。。。。。。”
“其實我到現在都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安德森兩手攤開轉了轉,“有個人來查左夏的時候,正好找到我們的人,也就是當初把那具屍體搬回去的人。後來我一想就全都解釋得通了,包括老板給你留在銀行的錢。老板就是老板,做事真是天衣無縫。不過,後來我又覺得老板這樣的安排再好不過,大家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時候我才安心了點。”
“那你為什麼還是來了?”左夏問道。
“有人拿錢讓我們辦事啊。”
果然,“陳申?”
“對。”安德森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你跟他透露我的底?”左夏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陳申查他,邵景輝知不知道,還請了殺手,這是要置他於死地?
“沒有。”安德森擺手否認,“不過,那人聰明,如果他自己查出點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他請我們的目的也是為了對付你。也許他知道,故意找的我們,也許不知道,歪打正著。”
左夏不是傻子,剛剛人說請他看場好戲,難道陳申會來,邵景輝呢?左夏突然想起今晚收到的信息時,邵景輝也收到了。
一定是陳申發的吧。
這人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找安德森。這個陳申究竟是什麼人,到底站在哪一邊?
左夏更傾向於陳申已經知道他的底,所以才去找的他們,正常人不是該報警嗎?那今晚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是要用他威脅邵景輝簽合約吧。
看看身邊的安德森,左夏心中冷笑,今晚他們輸定了。
見人久不說話,時間又尚早,安德森幹脆躺在車頂,望著天空中寥寥無幾的星光,歎息道:“我們有多久沒這樣安靜的說過話了?你知道嗎?我經常想起我們小時候,從那裏活著出來我都覺得我是上帝挑選出來的人。後來才知道我是上帝拋棄的人。跟他們三個一樣,對老板的仇視並不少,可能隻是我的運氣好一點,比他們聰明一點,也比你貪婪一點,所以贏到最後。”
“。。。。。。”左夏也幹脆躺在車頂,等著,“其實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們。”
“哦?為什麼?”
“總要把事情解決了,徹底斷了的好,哪怕是付出性命。”
安德森轉過頭看向左夏,想從人眼裏看出這話有多少真,“你知道我們會找你?”
“這是遲早的事。但凡進去了,想全身而退哪兒有那麼容易。”
“是,也不是。”安德森又看向漆黑的天空,“你是組織的人,隻有組織才能決定你的生死,我說了不算,你也不算,老板更不算。來之前我已經跟那幾個老家夥商量過了,帶你回去很麻煩,所以我親自來。”安德森伸出一根手指,“一顆子彈,外加你國外戶頭的存款。那幾個老家夥挑的人,絕不徇私。如果你能活下去,恭喜你,你跟組織再無任何關係。接受嗎?”
“接受。”左夏很清楚,這是慣例,那些曾經想脫離組織的人都要經此一役,說是一顆子彈,其實就是重狙,一槍斃命無人僥幸,都死了。
難怪這人今晚會對他說這麼多話,感情是在告別吧。
“我有個請求。”左夏深呼吸一口氣。
“說吧。”
“戲看完了,不管結局如何,等人走了再說吧。”
“好。”
左夏又想起邵景輝,總覺得哪兒不對,“陳申給錢不隻為了鉗製我吧,還是說他要邵景輝的命?”
“這倒沒有,不過,他要你的命。”
“嗬。。。。”左夏暗自笑了一聲,他怎麼也想不到陳申會要他的命。
“等看完戲後再要你的命。”安德森補充了一句。
左夏道:“於是你就順水推舟,一舉三得?”
“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