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時，葉盛準時醒來，就像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一樣。
    和他一同醒來的還有小白，幾乎是他一起身，小白就睜開眼睛開始穿衣服，動作麻利地讓他都沒來得及勸著多睡會兒。
    不過，他知道小白既然起了，就是不願意再睡的，即使他說的話，小白會聽。
    但除去特殊情況，他不願意以命令的形式強迫小白去做不願意做的事，哪怕這件事是他認為對小白有好處的。
    罷了，大不了今天晚上早些睡。
    如此想著，葉盛湊過去摸了摸小白的額頭，兩人靠的挺近，清晨又安靜，能聽到咚咚的心跳聲。
    小白已經不發燒了，並且看著精神也不錯。
    他徹底放下心來。
    兩人一起去做飯，考慮到葉磊還在睡，都默契地都沒說話，院子裏隻聽得到切菜燒火的聲音。
    葉盛將幾種米和紅薯幹一起放入鍋中煮，然後放進去三個早已經洗幹淨的雞蛋，到時候他們就有粥和雞蛋吃了。
    接著便是等待。
    “哥哥，我們今天不用去上學了嗎？”
    葉盛揭開鍋蓋，熱騰騰的白色霧氣帶著糧食的甜香撲麵而來，喚醒了他饑餓的腸胃。
    “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情況，今天就先不去了吧，等一會兒我去私學那邊幫你們說一聲。可以吃了，把碗拿過來。”
    小白噠噠噠地跑遠，帶著兩個碗跑回來遞給他，仰臉問道，“我們不等葉磊一起嗎？”
    葉盛邊盛飯邊說，“今天沒什麼事，讓他睡吧，我們給他留一些就行了。”
    初秋的早晨，和家人湊在一起吃上一餐熱騰騰的飯是件相當讓人滿足的事情。
    滿足之餘，葉盛偏頭對一旁的小白說，“走，我帶你去醫館仔細看看。”
    於是小白乖乖地被牽著去了三條街外的郭家醫館。
    看到大門緊閉的郭家醫館時，葉盛有些愣，愣的忘記鬆開牽著小白的手。
    是來早了嗎？
    他想找個人問問，但是西二十九街和西三十二街一樣，大門緊閉，街上無人，偶爾有一個，也是步履匆匆，根本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人。
    兩人在醫館門口站了一會兒，周圍愣是一個路過的人也沒有。
    葉盛低頭去看小白，小白也抬頭看他。
    “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去私學那邊看看。”
    小白搖頭，“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葉盛眉頭微皺，這是小白一天內第二次反對他的安排了，小白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是嚇到了嗎？
    他蹲下身體，與小白視線平齊，“小白，你怎麼了？和哥哥說說。”
    小白靜靜地與他對視，漂亮的瞳孔中仿佛漾出層層波紋。
    兩人就這麼一直在無人的街道上對視著。
    直到小白率先低下頭去，用輕如蚊呐的聲音說道，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葉盛笑了笑，“當然，哥哥也想和小白在一起。”
    小白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哥哥答應你，我們兄弟三個，會一直在一起。哥哥保證。”
    小白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中也出現了一絲茫然。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
    葉盛輕輕擁抱著小白，像以前那樣安慰他，眼神堅定。看樣子得快些解決胡家這個麻煩才行。
    最後，葉盛還是帶著小白一起去了西二十四街上的私學。
    往常熱鬧無比的西二十四街，此時也一樣安靜無比。私學大門緊閉，守門的老人告訴他們，今天不上課。
    葉盛隻猶豫一下，便牽著小白繼續向東邊，槍聲響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