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回宮之路,還魂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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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你們兩姐妹終日在這宅院裏待著,對外邊的情形倒是了如指掌,我算是低估你們了。”鉞國太子走了進來,語氣固然有些許調侃,但那古雕刻畫的冷峻麵龐卻未見笑意,深沉的目光在顧憶臉上凝視。
似在探尋她變成了怎樣的女子,劉璃的心魂還剩下幾分?
“太子,您和夢姑娘可真是心有靈犀,是預感她醒了,提前趕來的吧。”小思怕被責怪,連忙轉了話鋒,又低頭解釋道:“因為這裏緊鄰權國,我們有時會和仆從們聊天,故聽了不少傳聞。因自小和姐姐相依為命,情意深厚,奴婢聽見權國太子愛娶姐妹的癖好,感到十分氣忿,不覺中就提到了。”
“這世間事,連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的,何況隻是聽聞。”鉞國太子做了個手勢,示意靜思兩姐妹退下,他神色雖掩藏的不錯,但一縷擔憂還是從幽夜般的眼眸中透了出來。
顧憶默然低頭,她還沒想好應該怎樣應對鉞國太子。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預備如何安排這段奴期、會覺察出真正的劉璃已經被封藏了麼?
“你醒的,還真不是好時候。”鉞國太子走到榻邊,卻並不靠近顧憶,而是負手站在另一側,目光轉向窗外,低聲歎息道:“十年奴期雖隻剩下一半,不過、心路注定漫長。月初時,錦雲公主往朝中傳了秘信,說她有喜了,為防被人暗算,讓我去權國皇宮做客。你醒了,自該和我一同去。”
“……鉞國太子,冒昧問一句,讓我隨你去權國皇宮,難道不在你的計劃之中?”顧憶有些詫異起來,鉞國太子的神色和語氣都頗為沉重與無奈的,全然不似當初那冷酷戲謔的模樣。他問劉璃要十年奴期,定是想利用劉璃和皇族眾人之間的複雜情愫,來對付權國,總不會是想讓她做自己的保鏢,為何現下如此為難甚至歉疚?
“在是在,但我沒預備太殘酷。”鉞國太子聳聳肩,恢複了幾分之前的桀驁氣質:“你雖在我身邊為奴,我卻不能完全做主。我和錦雲公主之間,有著利害關係,可以說互相牽製吧。所以,進宮後你當心著些。”
“另外,對我的稱呼要改,不管人前人後,在鉞國還是權國,都喚我”家主”。而身份,則是我身邊最得寵的鈺寶林。”鉞國太子說著,遞給顧憶一塊黑金佩飾,依舊是熟悉的蛇形花紋,上麵雕著一個“鈺”字。
顧憶早就留意到,不論權國還是鉞國,皇族的名字都是以偏旁為字輩,慕容栩、慕容楓、慕容櫟,鉞國這邊,則是錦雲公主,鉞國太子的名字雖然還沒出現,但應該是“金”字旁。
他居然用“鈺”字給她賜名,此後的地位不言而喻。到了權國皇宮,作為最得寵的姬妾,要和他逢場作戲嗎?顧憶斂起黛眉(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境,至少是半個劉璃)心上仿佛有塊石頭壓著,沉得難受,介時和慕容栩相見,會是怎樣的情形?
“鉞、家主,不知你喚什麼名字?”顧憶將那枚“名牌”係在腰間的玉鉤上,堪堪轉醒時沒顧上注意,現在才意識到,靜思姐妹兩給她換的裳裙,是按照侍妾準備的,婉麗煙霞裳,玎玲環佩響,和劉璃從前清冷秀逸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知慕容栩會不會以為,是劉璃重生複仇?他應該還喜歡著劉璃吧,即便妻妾成群,也一定還喜歡著,否則……劉璃就真的永遠沉睡、死去了。
“軒轅铩,不過,這是皇族冊上的名字。”鉞國太子沉重的聲音將顧憶的思緒曳回:“我從前名為”星”,如今則喚”星塚”,因為當了太子,隻能把從前的自己給埋葬了。”
是了,錦雲公主好像是喊他“星哥哥”的(那時候顧憶處在封印的狀態,這會才悠悠想起來)。顧憶看著軒轅铩{這名字著實霸氣,雖然他自己並不喜歡,但毫無疑問,比起“鉞國太子”,軒轅铩更能彰顯他冷峻桀驁的氣質}緊斂的眉宇,覺得他和錦雲公主之間的情愫與恩怨,比劉璃和慕容栩更甚。因為劉璃和慕容栩之間,是很純粹的喜歡,當然,那是五年前。
如今,時光流逝,青澀少年已長成風(流)太子,昔日之情是升華還是淡薄,真說不定——
*
由於錦雲公主催得緊,軒轅铩見顧憶身體已無大礙,遂沒有多耽擱,次日便啟程去往權國。這一路上,皆由靜思兩姐妹陪著顧憶乘馬車,軒轅铩則是戴著銅麵具騎馬,一副江湖俠客的扮相,還與她們隔著一段距離,並未有多少交流。
顧憶畢竟穿書已久,很快就覺察出駕馬車的車夫,那窺探的目光,應該是錦雲公主的眼線。
直到靠近城門,方和一行車隊人馬彙合,軒轅铩躍下馬背,上了鉞國的皇家車輦,並開口請顧憶:“鈺寶林呢?一路疾行可有不適,今日先好生歇息,明日再、”
“太子,方才內官過來傳信,說公主胎息不穩,權國皇上皇後皆趕往她的寢房,她甚是擔憂,請您快些前去,不用拘於禮節。”一侍從匆匆來報。
軒轅铩劍眉緊擰:“那現下就去吧。”
顧憶才上馬車,還不及坐穩,就聽見這麻煩消息,馬上就要回宮過招了嗎,節奏也太快了。
“她就是這般任性,喜歡讓人措手不及。”車帷放下之後,軒轅铩的神色便從緊張轉為厭煩:“你的出身,她也安排好了,是我在秦樓邂逅的女子,你不會在意這些吧,反正現下的你,隻是在履行奴期。”
“那、我該怎麼做戲呢?要有……風塵氣嗎?”顧憶實在頭疼,稍微感到心安的是,軒轅铩顯然不喜歡錦雲公主,隻是被牽製而已,以後錦雲公主應該不能在他這邊使壞。不過,慕容栩那裏,應是任她興風作浪、恣意而為的吧,她的段位本來就比邵杜若要高,何況還有鉞國做靠山。
“不用,跟在我身後,聽我的話就行。時冷時熱,性情古怪些正好,讓她覺得你毒性未愈,難以掌控。”軒轅铩從袖口拿出一個小小的胭脂銀盒,用指頭沾了些許,抹在顧憶的右鬢角,而後將那胭脂盒也係在了她腰間的玉鉤上:“隻有一樣,沒我的準許,你不得私自同任何人獨處。”
顧憶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一是怕露出並非本人的破綻,二是心緒實在緊張慌亂,不知接下來的局麵會以什麼方式打開。
很快,馬車駛入皇宮,繼續馬不停蹄地趕往東宮,麵對顧憶的慌張,軒轅铩卻全然不在意,反而將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給她些許安穩與暖意:“不要緊,隻是熬五年而已,我更漫長呢。”
顧憶覺得,軒轅铩比起五年前,孤冷戲謔中多了幾分溫和,是時光的變遷嗎,這五年來定發生了許多事吧。
“家主、”
“太子,請下車輦。”侍從的通報聲打斷了交談,車帷掀開之後,軒轅铩的冷峻麵具切換得十分自如。
顧憶料到前太子妃“還魂”的一幕定會引來無數驚詫愕然的注目禮,因此一下車輦,她就眼觀鼻鼻觀心,默然跟在軒轅铩身後,努力淡定。但進寢殿之後,複雜的目光聚集,就更加難捱了,她隻能勉強自己盡量麵不改色。
然而,隨著碧雲倒吸一口涼氣後的驚歎,珠簾內的眾人側過頭來,電光火石般的目光凝在她臉上,她佯裝疑惑地抬眼,軒轅铩則恰到好處地擋在了她身前。
“區區賤內,雖出身風塵,但甚得我心,本王會帶在身側寸步不離,不會影響貴國後宮的清譽,還請貴國皇上皇後、太子太子妃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