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想和閻王上路?該和本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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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要不、飲些酒吧。”周海實在不忍心看著劉璃清醒赴死,不對,是死都不足以形容的罪惡地獄。
劉璃沒有回絕他的好意,輕輕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青瓷酒杯,飲茶般慢慢啜著:“周總管,您大致能猜到、(奸)夫是誰嗎?”
“……對不住。”
“無妨,我本不該問的。”劉璃飲盡了酒,走到窗邊的茶榻坐下,枕著手臂倦怠地靠在窗欄上。斜陽將盡,即將隱匿的霞光宛若蝴蝶的殘翼,停在她的臉頰上,與冰瀅的淚痕一同消亡——
“太子妃,或許、我能夠幫你給太子傳句話。”
“謝謝您,但恐怕,我今後不會再被提起了吧……這樣,也好。”
*
慕容傑終究有些做賊心虛,幾天後才總算把(奸)夫的人選給敲定,並且,顧及到皇家顏麵和慕容栩的心情,對質時,讓其戴著麵具。殘忍的“滴血驗親”完畢,正將其帶往東宮西院,與劉璃“相認”。
“你自己的清白注定保不住了,你父親的清譽還想留存吧。”陰風般的聲音在劉璃耳邊響起,他們能要挾她的,也隻有這一點了。
“我默認,不說話行嗎?”劉璃虛弱地問道。由於周海心生惻隱,慕容傑放不下心,已將他召回了龍淵殿,劉璃這幾日無人照應、水米未進,又兼心事熬心,已然奄奄一息,而他們,也樂於製造出她(私)情敗露、羞愧自盡的景象。
“還是該說些話的,否則,太子不會輕易相信。你放心,也不太為難你,說一句就夠了”既未成事,我們便一同赴死,也不枉昔日深情”。”那人說著,用黑布蒙住了劉璃的眼睛:“你應該清楚,於太子而言,恨你好過愛你。讓他往後輕鬆些,不好嗎。”
劉璃沒有再說話,隻頹喪地倒回地上,傳話之人當她已經認命,冷笑一聲,起身離去。
{顧憶跟著心痛難禁,又回到了她剛穿書時的情境,絕望的死寂。}
黑暗昏沉間,窗外倏然響起了怪異的鳥叫聲,鉞國太子?!
{此時的顧憶比劉璃還激動,因為劇情急需反轉啊,看來這鉞國太子是重生的關鍵人物。可惜,以劉璃現下的情形,根本攀不住這根救命繩索,她這會連撐著坐起來都困難,而且兩天沒喝水,喉嚨幹疼得難受,何況即便能呼救出聲,鉞國太子也無法越過重重侍衛,進囚籠救佳人。}
好在劉璃也並不想放棄,她本就是冷靜堅忍的秉性,又和慕容栩定下白首之約,不肯這樣誤解至死,聽著鉞國太子一聲聲的暗示,想起了他之前給的戒指。劉璃摸索著打開香囊,拿出了那枚黑金環蛇戒。
被黑布層層纏繞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一點星光,是黑蛇的眼睛嗎?劉璃疑惑間,摸到了戒指內側的劃痕——你若戴上,交易即成。
鳥叫聲一聲急過一聲,仿佛在做最後的催促。劉璃將心一橫,她寧死也不願在慕容栩麵前說那樣剜心的話,忙摘下手指上的玉戒,想將黑金環蛇戒戴上去。然而,這戒指竟是鉞國太子為她量身打造,容不下那枚銀戒(之前為了掩藏定情戒指,劉璃是把玉戒指疊戴在銀戒上的,而鉞國太子給戒指時,又交代要戴在這根手指上),她隻好先將銀戒摘下,戴上了契約之戒。
“有刺客!”
“不好了,有刺客,快護駕……”
頃刻間,嘈雜聲響成一片,混亂中,似乎有人推開了扇窗,卻並不是救人,而是丟進了一團火焰。人聲愈加吵嚷,濃煙嗆得人流淚,無力倒在地上的劉璃沒有怎樣驚恐,於她而言,突如其來的火焰,好過糾纏噬心的毒蔓,隻要慕容栩別被毀謗的奸(情)灼傷,她便可安心、
“嗬,契約已成,你可不能和閻王上路,該和本王上路才對!”鉞國太子在濃煙烈火中抱起劉璃,語氣得意中曳著一縷歎息。
劉璃沒有掙紮,隻攥緊了手中的銀戒。然而,鉞國太子在危急之時,仍未忽略這點細節,伸手拍她冰涼的柔荑,銀戒落地,清冷的聲響,似誓言凋零。
“璃姐姐,璃姐姐!”思緒渙散之前,她聽到慕容栩痛徹心扉的呼喊。
“快攔住太子,太危險了,千萬別靠近!”
“太子,這是有人惡意放火滅口,看來太子妃、哦,妖女的(奸)夫還不止一個。”
“你胡說,你們胡說,璃姐姐不會這樣對我,絕不會、”
“好了,你們護送太子回書齋歇息,大婚之前,不用再出來了。”
*
由於慕容傑大力搜捕刺客,錦雲公主又鬧著籌備婚事,鉞國太子對火中救美而來的佳人,根本不及憐香惜玉,就匆匆將其塞上馬車,囑咐心腹快些出城,將車中女子送往自己在鉞國邊城的別莊。
黑暗中,馬車疾行,冷風凜冽間,仿佛吹散了所有過去,一切的悲苦愁怨皆是夢境。
你是誰,是來替代我的嗎?
我可能要永遠睡去了,你替我、保護阿栩好不好?
{顧憶愣了一會,才意識到劉璃是在和自己交心。原來,她已感覺到她的存在,用最後的清醒,向她囑托。}
不知鉞國太子有怎樣的計劃,隻求你別傷害阿栩,十年奴期,辛苦你了。倘若十年後,阿栩將我淡忘,再無情意,之後的人生就歸你了。
“別這麼說,我想慕容栩不會忘記你的,你也不會永遠沉睡下去,隻是給你們十年的考驗而已!”顧憶連忙說道。但她也明顯感覺到,劉璃的思緒已經開始渙散,這身體,開始歸她支配了。
“嗯……”劉璃用最後的力氣摘下發髻上的長釵,顫抖著,用釵尖劃破戴著契約戒指的手指(也是慕容栩當初為她戴上定情銀戒的手指),深劃了一個圈,疼痛與血味彌漫開來,她怕自己會忘記所有,故在沉睡之前,留下這白首之約的印記。
顧憶哭了,不知是不是劉璃的眼淚,但被深情感染的她,亦不勝傷心。
要開始了嗎,該如何翻盤呢?這對已經相隔異國的悲苦小情侶,接下來會麵對怎樣的局麵?
不過,最先傻眼的人,卻是顧憶。
因為,當大半個月的車程結束,馬車停在一所院落前,有人挽起了車簾,哼笑道:“姑娘這是大難不死,必有重任呀!”
此人、竟是嫋嫋!逸王納的南疆侍妾,竟是鉞國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