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帝王之心,撲朔迷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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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璃姐姐,你回寢殿準備一下,等會和我一起去。”用完膳,慕容栩對劉璃道。
“太子殿下,皇上隻是傳您過去,帶上太子妃恐怕、”碧雲狐疑地瞥了劉璃一眼,見她也是一頭霧水。
“傳話的內官就是這樣說的,夫妻一同到龍淵殿麵聖。”慕容栩皺眉道,他自小不受慕容傑的疼愛,一被想到,準沒好事。
“嗬,看來是樁要事呢,本王還是在皇兄下逐客令之前先走吧。”逸王起身告辭:“太子太子妃,得閑請來府上小聚,本王定掃榻以待。”
言罷,還給了劉璃一個溫和關照的眼神,示意她隨時可找自己幫忙。慕容栩雖有些醋意,奈何劉璃太孤立無援,有個王叔照拂也好,遂回了他一禮。
“太子既有要事,我們母子也告退吧,改日再來問安。”彭氏說道,這次進宮半點好處沒撈到,反而屢受訓斥,她臉上早就有些掛不住了,勉強靠美貌維持而已,現下逸王告辭,她也不再自討沒趣,趕緊打道回府算了。
誰成想,慕容栩竟留住了她們:“無妨,將軍夫人和公子小姐們到花廳座一會吧,晚上父皇會設宴,還請一並入席。”
劉珮一聽宮宴,眼睛都亮了,總是在府中聽仆婦婢女們聊天,把宮宴的景象說得花團錦簇,更是說皇後的侄女徐綰婉和表侄女柳欣儀,兩人瑰麗柔美、秀媚可愛,被稱為宮中雙姝,邵杜若也是瓊姿月貌,瑤花一朵。自己分明也是嬌顏楚楚、淑麗可人,卻因姐姐不受寵而被埋沒,在府邸無人問津,著實可氣。現下終於有機會讓美貌揚名,當然興奮不已。
劉珮一個八歲孩童尚且如此,成日給她灌輸這些想法的彭氏當然更為振奮,但她畢竟是優雅溫婉的夫人形象,遂抑下心頭歡喜,客氣道謝。她的想法則是雙管齊下,不僅要傳出劉珮才貌雙全的聲名,更希望劉珩能抓住機會,和哪位貴族千金引出青梅竹馬的佳話,最好是能攀上柳欣儀(徐綰婉是皇後的親侄女,目標定得太高也不現實)。
逸王看著如此醉心於榮華名利的母女,眼中滿是鄙夷與嫌棄,不過顧忌劉璃的顏麵,沒有笑出聲來,朝慕容栩拱拱手,甩袖離去。慕容栩也懶得再和她們周旋,隨劉璃回了寢殿,但礙於碧雲等人,他隻在屏門外候著,彼此間未有交談。
直到坐上車輦,慕容栩才挨著劉璃,悄悄告訴她此行的麻煩:“母後已經知道消息了,父皇準備讓我們兩人去龍壽山謁陵。父皇之前是籌備帶櫟櫟一同去的,謁陵後就封他為親王,但最近山郊有些動蕩,他不願帶櫟櫟去犯險,遂犯了病,讓我們去。晚上的宮宴便是給我們踐行。”
“皇後既已知道,定會加強護衛保護我們的,別擔心。”劉璃握著慕容栩的手,另一隻手的指尖則輕撫他眉間的褶皺,讓他別犯愁。
“可是,這得大半個月的行程呢,途中若是有什麼意外怎麼辦?而且,即便能平安無事,謁陵祭祖的過程也非常繁瑣累人,你的傷還沒好,而且還……體力會不支吧?”慕容栩擔憂道,目光悄悄在劉璃的小腹上停了一下,怕她難受,即刻抬頭關切地看著她。
“謝謝阿栩這麼貼心,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我會帶些參片和丸藥,累了含著就行,一定能陪你應對過去。”劉璃微笑道。
“貼心?這好像是長輩誇晚輩的話吧。”慕容栩撓撓頭,劉璃的笑容已讓他心頭陰霾漸漸散去。
“是麼,那誇你”溫柔體貼”,不覺得肉麻麼?”劉璃淺笑如香,輕輕擁住他,菱唇在他耳邊低語:“讓阿栩擔著這份心,真是對不起。那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之所以忍痛告訴你,實在是害怕,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對你造成更大的傷害。”
“可你要怎麼解決呢……”慕容栩翕著唇,不忍問出聲。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內侍卷起車帷,慕容栩皺起眉宇,一副沉穩內斂的模樣,劉璃也換了神色,淡如水、冷如月般的花瓶太子妃。內侍引著他們走進內殿,慕容傑聽見腳步聲後,隨意咳了兩下,病裝得並不怎麼上心,反正大家看破不敢說破。
“兒臣見過父皇,恭請父皇聖安。”慕容栩行禮道,劉璃跟著他福身,但沒有開口,她多數時候都避免喊“父皇”、“母後”,知道人家並不想聽,自己喊起來也別扭,隻有在其他王公貴婦們在場時,才不得不如此稱呼,但也隻是稱呼而已,言者和聽者都覺得彼此間沒什麼幹係。
慕容傑對此一直是默許的,但今天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的目光瞥過慕容栩之後,落在了劉璃身上:“怎麼,太子妃也病了?說不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