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篇 第五章:衣冠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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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江水泛著刺骨的冰冷。
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太太,頭發花白,拄著一塊爛木頭,步履蹣跚在江邊走著,手上拿著一件灰藍色的書生製式的長衫。眼眶通紅的不時看向寒冷刺骨的江水,時不時又癡癡呆呆的望了望自己手上的灰藍色長衫。
寒風吹過,吹打在老太太的身上,冷得老太太一哆嗦,可老太太依舊執著的在江邊踱步,不肯離去。
直到江水打濕了老太太的褲腳,冰冷的寒意阻止了老太太繼續前進的步伐。
“我的兒啊!你怎麼能先我一步呢?”老太太衝著濤濤江水似乎在述說著自己無盡的悲傷。
不過老太太歲數實在太大了,或者常年的勞作,已經消耗了這位老太太大半的生命。老太太隻能抹了抹眼淚,她的兒子躺在冰冷的江水裏麵。可她無能為力,隻能蓋一個衣冠塚,好讓兒子不至於成為孤魂野鬼,好讓兒子有一個家。
老太太用手上的拐杖,不停的在地上杵,累了,就撐著休息一會,直到地上刨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將灰藍色的長衫用唯一的白布包起來,然後才仔仔細細的放進坑洞裏麵,然後用土蓋起來。一個小小的鼓包在江邊上,老太太依舊佝僂著身子,如同她早逝的兒子,一般子再也抬不起頭來。
老太太站立在鼓包前一會,額前滴落一滴冷汗,混在眼淚裏麵,滴在風中,最後與無盡寒冷的江水混合在一起。
一滴眼淚滴落在墨同詭的臉上,墨同詭伸手擦了擦。指尖含入嘴裏,很鹹很苦的味道,對著江邊倔強的老太太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畢竟人家兒子帶著一輩子的恥辱死去,被女人丟入沉入江底。想必這個老太太已經是萬念俱灰,不過原主似乎不太在意這個為了他付出一切的母親。
畢竟原主的臨終遺願是為他報仇,絲毫沒有他這位老母親的任何位置。
好在老太太做了這麼多事情也覺得吃力,隻是在衣冠塚前停留了一會就離開了,隻不過被公主府趕出來的她,身無分文,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在這天子皇城,如同無根的浮萍,無處安生,無處為家。
待老太太離開後,墨同詭踏著江水,來到衣冠塚前。
半俯身看著衣冠塚,隻是一個小小的鼓包,連塊碑都沒有,真真是寒磣。不過能立這麼一塊衣冠塚,老太太依舊是盡了全力。
隻能說一句,在這紅塵中,眾生皆苦,皆掙紮求生。
還是給原身刻一塊碑吧,畢竟占了原身。
天空中一道悶雷響起,一道紫色的雷電劃破天際,甚至連太陽的光輝也掩蓋了過去。
墨同詭抬頭望去,隻覺得這雷,好像是劈死他的那道?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正好落在,墨同詭麵前,自己的衣冠塚上。
墨同詭還保持著半俯身的樣子,看著自己的衣冠塚,存在不過就幾分鍾,就被從天而降的家夥,給砸散架了。
麵前的人穿著一生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甚至不時有紫色的雷電閃過,讓墨同詭有點不敢下手。
不過,墨同詭還是將男人翻了過來。
一張精致張揚的臉出現在了墨同詭的麵前,眼尾處有一個跳動的火焰印記,狠狠的砸了一下墨同詭的心,這長相完全就是長在了墨同詭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