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蠻我想請問你多大了？一把年紀能不能有點13數？跟個小孩一樣在雨裏追逐打鬧我也是佩服，還有你池野……”
    吳蠻被池野扛回辦公大廳後，孫思奇關心則亂連帶著把池野也罵進去了。
    吳蠻開始還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後邊孫思奇責怪起池野他一下不樂意了，怎麼聽怎麼不痛快，當場就懟了回去：“孫思奇你差不多行了，沒完沒了了還”
    “是我的錯……”池野垂著腦袋，聲音低低的。
    “怎麼就你的錯了”吳蠻挑著他的下巴讓他把臉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是你的鍋別亂背，先胡鬧的是我”
    池野沒說話，眼眶看著有點發紅。
    “得，我成罪人了是吧”孫思奇在邊上說，“吳蠻你也別擱這癱著了，趕緊走，該回家回家，該去醫院去醫院”
    吳蠻說：“給我叫個代駕，我這樣根本沒法開車”
    孫思奇掏出手機聯係代駕，“行啊，等著吧”
    代駕師傅來了之後，孫思奇去車庫取車，辦公大廳一下沒了聲音還有點不習慣，吳蠻側過臉，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池野。
    這小孩過於安靜了。
    “阿野，給我倒杯水喝”
    池野聽他要喝水，一聲不吭起來去飲水機那兒接了杯水，回來還是不說話，隻是端著杯子微微彎下身子，一隻手伸向他的頸後，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吳蠻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還沒殘，我自己來，自己來”
    池野臉上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吳蠻眼皮狠狠一抽，幾乎是立刻把即將觸碰到水杯的手又收了回來，很痛快地改口道：“那什麼，麻煩你了”
    除了小時候，這是吳蠻長這麼大頭一回享受到喝水還要人喂的待遇。
    就是喂水的人業務不夠熟練，好幾次差點嗆到他。
    孫思奇那邊一切準備就緒，池野和吳蠻上了車，代駕師傅打開導航，目的地是醫院。
    拍了片子，拿了幾盒口服藥和兩瓶雲南白藥酊，天黑前兩人回到家裏。
    吳蠻說噴藥之前要洗個澡，池野不放心怕他再一個不注意摔著，好幾次提出要陪護，但都被吳蠻果斷拒絕了。
    開玩笑，兩個男的擠在一個浴室，當他吳蠻不會害臊的嗎？
    洗完澡，吳蠻光著膀子從浴室出來，下身也沒穿大褲衩，隻用浴巾隨意地裹了一下，頭發沒吹，發梢還在滴水。
    他出來之前池野正在客廳看藥品的說明書，聽到聲音趕過來，沒個心理準備差點被某人的半裸出浴圖嚇著。
    多少有點刺激了。
    “怎麼不吹頭發”他問。
    吳蠻說：“疼”
    剛在浴室裏嚐試過吹頭發，可隻要一把吹風機舉過頭頂，後背就疼得不行。
    池野聞言二話不說鑽進浴室，再出來時手裏就多了一把吹風機。
    他說：“我給你吹”
    客廳裏，吳蠻盤腿坐在沙發上，吹風機在頭頂呼呼作響，池野抓頭發抓得很小心，修長的手指不停在發間穿梭。
    “好了”池野拔掉吹風機電源，轉過臉看著他後背上那一大片淤青，神情恍惚。
    吳蠻輕輕活動了一下筋骨，對他說：“給我搓一下藥吧”
    “嗯”
    藥水抹在身上沒什麼感覺，可當池野的手覆上去的那一瞬間，吳蠻感覺自己頭皮都發麻了。
    疼，太疼了。
    “哎喲臥槽，你輕點”
    池野僵了片刻，沉聲道：“我還沒開始揉”
    吳蠻咬著牙，從牙縫裏硬擠出幾個字：“你快點…啊——”
    池野也沒想到揉個藥也能揉得這麼驚天動地，等藥揉開了，吳蠻整個人也虛脫了，靠在他身上喘著粗氣，沙發上全是抓出來的印子。
    汗水從吳蠻毛孔中滲出來，再浸透池野的衣衫，兩人上半身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池野能感受到吳蠻身體上溫度的變化，同樣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不受控製地往上攀升。
    他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心髒造反似地咚咚直跳。
    “我…我要上去了，你記得把藥吃了”他推開他，趿著拖鞋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隻留給吳蠻一個倉皇的背影。
    吳蠻靠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池野跑走的方向，後背仍在隱隱跳痛，然而他卻不自覺地提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掌心之下，是叫囂著要脫離掌控的欲望。
    關上門，池野靠著門緩緩滑下來，他蹲在地上，雙頭抱頭，看起來很狼狽。
    升旗容易降旗難，他難以置信自己會對吳蠻有生理反應。就像一劑春藥紮進大動脈，他變得饑不擇食。
    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緊張，也很害怕，害怕到連手該放在哪裏都不知道。昏暗的房間裏，池野的身體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瘋了。
    他在最適合談戀愛的年紀，喜歡上了一個比自己大14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