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離 第16章 情到末尾,不盡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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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揮去昨日塵埃,惟獨揮不散遺留在心底最深沉的痛。
第一次,安洛言沒有早起,第一次沒有穿上安憶最鍾愛的綠衣。人生有許多的第一次,每經一次便成長一次,隨著而老去。
溫暖的朝陽落在雜亂的樹枝上,反射出一道道模糊光亮的線條,曲折而有韌勁。
灼熱了安洛言的眼眸,卻遲遲未張開璀璨如星辰的眼球。任陽光殘忍,放肆傾灑在他的半邊臉,陽光太亮,讓人有種錯覺,仿佛他不願醒來,沉沉地靈魂脫了殼。
長長的睫毛聽話的掉落在他眼皮上,一條一條,一根一跟,與他心理構成極大的反差。剪不斷,理還亂。
安洛言昏昏沉沉睜開朦朧的雙眼,呆望烏黑的屋簷。門外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少爺。”一位女子特有的嬌婉聲音響起,安洛言慵懶的下床,“進來吧。”冷冰冰的聲係帶著初醒時的低沉,略微沙啞。一位身穿鵝黃衣裙的少女緩緩而來,裙動風自舞,柳葉含笑展。
安洛言玩味一笑,“涼日,竟然這麼迫不及待麼?”那女子低眉淺笑,兩朵紅雲飄在臉上,安洛言修長幹淨的手指輕抬起女子的臉,柳葉眉似彎未彎,嘴唇嬌迭嘟起,不是涼日還會有誰?
安洛言輕笑,你何必如此。
眸光深邃,觸及眉心,心一陣陣暈眩。
涼日疑惑地看著洛言,卻發現瞳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心裏亂如麻,言,為何每次我看著你,總感覺到你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明明我是離你最近的人,你卻看地不是我?
此時的安洛言隻顧收拾自己的心緒,所以錯過了涼日眼中的悲哀和絲絲絕望。
涼日將紅布覆蓋的黑黃長衫取出,正欲為安洛言穿上,安洛言卻退後了一步,涼日手中的衣裳嘩然而落,就像她的愛情,終究不會是她的。
安洛言緊皺眉心,涼日臉上是不知所措的驚鄂,“我自己來,我有潔弊。”
涼日哀愁地凝望安洛言眼裏閃過的厭與煩。
悄然轉身,臉上兩行清淚無言滑落。
然後靜靜離開了。
安洛言不動聲色,無動於衷地看著涼日漸行漸遠,卻始終沒有上前去拉一把他的愛情。因為他知道,早痛不如晚痛。
如果她知道她隻是安憶的替代或亦是一件華麗的外套,她又能如何?
寧教天下人負我,我也甘之。
很久很久,安洛言才走出門外,這府其實雖大卻空乏,為了圖個清淨,隻有少數的女婢和男奴,還有一個管家,其實這些人都是桃花穀的。
此時,陽光已不再如此刺眼,溫柔扶過枝枝葉葉,安洛言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衫長繡,左側一隻龍狂肆,張牙舞爪,給他更添一股王者之勢。
濃密,長長的黑發被用黑冠束起,邪魅逼人,教人不敢與他獨看,英姿颯爽,卻又不失溫文而雅,
涼日遠遠看著安洛言,癡癡留連,這就是我的夫君,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