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完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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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我曾經無數次的夢到,母親流著眼淚離開的那個夜晚,她提著大大的行李箱走出了家門,那個背影是孤獨的,也是堅決的……
    當和我同齡的人同在學校裏的時候,我卻總是穿梭在城市的角落。我常常出入各個酒吧,酒吧裏總是響著一些令人受不了垃圾音樂,DJ站在台上撕心裂肺的吼叫著。
    “淡若時光”起初我是覺得這家酒吧的名字很有意思,這也是我見過最和心意的酒吧,比較安靜,總是放著一些傷感的抒情老歌。
    認識麥斯完全是一個偶然。那天我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吧裏,他是那的DJ,扯著嗓子在那裏鬼叫,我敢說他唱的歌,是我生平以來聽過最難聽的歌。他是一個很張揚的男生,身上總是掛著很多叮叮當當的金屬,一頭蓬亂的頭發,長得簡直像一個野人。有人曾說我們是我們是天生的一對,當時麥斯在一旁嗬嗬賊笑。其實,我知道,我們並不合適,我多半的時候是一個很安靜的人。
    麥斯似乎很喜歡我,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後,我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故意,我每天都會看見他,他也會沒事找事地跟我搭訕幾句,常常因為想不到話題而不知所措,窘迫的樣子令人發笑。日子久了,我也開始漸漸習慣了他那樣沒皮沒臉地纏著我,最後在眾人的一再撮合下,我們交往了。每次麥斯向他的朋友介紹我是他女朋友時,他眼裏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雖然我們表麵看似甜蜜,其實我對他並沒有那種所謂的愛情。長期的偽裝讓我疲憊不堪,我並不想要欺騙他的感情,有的時候為了甩掉他,我會故意為了一點點小事對他發脾氣,而他卻隻是一味的忍讓,讓我徹底對他沒法。
    夜間,我習慣了在家裏,一個人坐在畫架前,靜靜地畫著我的畫,屋裏隻有我一個人,顯的有幾分寂寞和單調,自從十年前媽媽離開這家後,爸爸就經常夜不歸宿,就算回來,也隻是醉醺醺的躺在床上。我想爸爸是很愛媽媽的吧!但在媽媽離開的那晚上,他卻沒有挽留,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離去。我恨這種人,懦弱,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卻不敢說出口。
    我手中的鉛筆在畫紙上來回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響,畫紙上漸漸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輪廓,一個十年來,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臉。地上滿是畫紙,上麵畫的都是同一個人,其實她的樣子,我已經記不大清楚了,隻是憑借著隱約的印象和想象畫出來的,這些散亂在地上的畫紙,把原本就狹小的空間弄得更加零亂不堪。
    麥斯來過我家,進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嗎?跟狗窩差不多。他沒說錯,真的,跟狗窩差不多,或許連狗都不願住在這種窩,不過這也有些好處,那就是有的時候忘記鎖門,小偷也不會打這家的主意,事實也沒有什麼好偷的,窘迫。
    有的時候,我會到街上去跟別人畫畫像來掙一點錢,維持生活,也是這樣子認識了林楓。那天我帶著畫架靜靜地站在路口,人們匆匆地從我身旁走過,偶爾有幾個好奇的人會朝我望幾眼,我並不期待會有很多人找我畫畫像,所以我也隻帶了可笑的兩張紙,直到晚上,街上的人漸漸少了下來。
    將近12點了,深夜的空氣變得冷颼颼的,涼風如水。我收起畫架準備回去,我並不敢到失望,因為我很早接不再期待生活會給予我什麼。
    可以幫我畫張畫嗎?說話的是一個男生,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一頭利落而又略帶飄逸的亞麻色短發。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純淨的男生。
    十塊錢一張。
    然後他拿出一百塊錢伸到我麵前說,能幫我多畫幾張嗎?
    最多隻能畫兩張。
    我把收起的畫架又重新打開了,畫這樣純淨的男生簡直是一種享受,路邊閃爍的霓虹燈也無法掩蓋他身上的光芒,如天使般的光芒。
    這張畫是我有始以來畫的最久的一次,好幾次看著他莫名其妙地走神。他靜靜地站在我麵前,眼睛裏透著微微笑意。
    畫好後,我把畫紙遞給他。
    你畫得很不錯。他看著我畫,滿意地說。我,淡笑不語。
    當我接他手中的錢時,我才突然想起,我已經窮到連找給的錢都沒有了,卻死要麵子地說,算了,我不收你錢。
    他愣愣地看著我,眼睛裏有幾分猶豫,半晌,你明天還會來這畫畫嗎?
    恩。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明天我到這裏來找你,我想你幫我畫幾幅畫。說著他把那一百塊錢塞到我手上,當作定金吧!
    然後,他轉身離開,我手中僵硬地握著那張紅色的百元鈔票,望著他的背影一片茫然,這時我突然意識他沒有告訴我,他幾點鍾來。
    我一進家門,麥斯就從屋裏跑了出來,身上的金屬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他的腳踩在我的畫紙上,我不悅地說,你來我家幹什麼?
    從早起就一直找不到你,擔心嘍,就跑到你家來找你了。他無辜地說。
    我去畫畫了,有什麼事嗎?我不想浪費時間。
    明天有空嗎?
    沒有。我果斷地說。
    我不管,我明天會在“淡若時光”等你,一定要來。他霸道地說,然後離開了,不給我任何機會說不。
    我有些惱怒,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而且還上了鎖。我把地上那幾張被麥斯踩過的畫紙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拍去了上麵腳印留下的痕跡。
    第二天早上,我帶著畫架去了昨天那個路口,我來的很早,街上幾乎沒幾個人,天空也還沒有完全破曉。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起得特別早,刷新了我幾年的記錄,我想他是不會來的這麼早的,有些無聊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知道這次是畫得特別專心還是什麼,直到昨天那個男生走到我麵前了,我也沒有發現。
    在畫什麼呢?他站在我對麵說。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如夢初醒地看了一眼畫紙,意外地發現,畫紙上這個人跟我眼前這個人一模一樣,我畫的居然是他,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為了怕他看見,我利索的把畫紙從畫架上取了下來,揉成了一個團,丟到了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裏。
    要我畫什麼?我問。
    跟我來。他抓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他的自行車旁,然後轉身去拿我的畫架。我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坐上,他騎的很穩,讓人完全不用擔心路途是否危險。
    他的自行車是白色的,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他全身都被一件白色的聖潔氣息籠罩著,宛若天使一般。而我,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牛仔褲,再加上一條灰不溜秋的肥大上衣,顯得十分邋遢。在同一輛自行車上,一黑一白的兩種顏色有種很不諧調的感覺,成為街道上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他把我帶到了江邊,江麵上有幾艘小小的漁船,藍天和白雲親切的相依在一起,一望無垠,我從來沒有景色,如此的柔和,我站在橋上感受著江水的流動。
    你要我畫的就是這裏?我問。
    他點了點頭。當時我想到的是,好小子讓我揀了一個大便宜,見到這樣風景,就算他不出錢,我也會把它畫下來,白白便宜我搭了個順風車。
    畫好畫之後,他說想和我一起去江邊走走,我沒有拒絕。江邊的風很大,把我爆栗似的頭發吹的像一個雞窩,我的腳踩在潮濕的沙地上,鞋子和褲腳都沾上了厚厚的沙,肥大的上衣被吹得像一充飽了氣的皮球。
    日落?你的名字為什麼叫日落,日落後,不就隻剩了黑暗了嗎?他問。
    很適合我,我本來就是惡魔。我是這麼回答的。
    不,你很像一個天使。當時風很大,我聽的並不是很清楚。
    你這是在打趣我嗎?
    你真的很像一個天使。他的聲音融化在這片潮濕的空氣中,伴隨著風飄進我的耳朵裏。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也是一個多話的人。那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林楓,他跟我想象中的一樣,是個近乎於完美的人,有一個圓滿幸福的家庭,有傲人的成績,而我什麼也沒有。
    直到深夜,他把我送到了家樓下,望著他離去,我有些依依不舍,心中都了幾分惆悵,我們始終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吧!
    你一直不來為的就是他?循聲望去,麥斯就站在我身後。
    對,我今天一直跟他在一起,怎麼樣?我不屑地說。
    他盯著我,半晌沒說話,他受傷的眼神裏失去往日的光彩,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樣毫不掩蓋地說吧!
    你還愛我嗎?他仿佛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問出來的。
    從來沒有。
    我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朝樓上走,這次麥斯他沒有追上來,我想這次我真的傷了他的心吧!這樣也好,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過著各自的生活了。
    走到門口,我停住了腳步,望著門鎖,蹙眉。我記得出門時,為了防止麥斯進來,我把門鎖了,現在門居然是開的,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我用力地把門推開,果然他在這裏。
    這是應該被我稱做是父親的人,他站在我麵前,此刻他是清醒的,是我這十年來第一次看到清醒他,他身上還帶著溶烈的煙酒味,熏得我的頭陣陣犯暈。
    回來了?他的聲音很粗啞,大概是常年抽煙的緣故,把嗓子熏壞了。
    你還回來幹什麼?
    今天是你17歲的生日。生日?連我自己都快要不記得我自己的生日了。
    桌上放著一個還沒有開封的蛋糕,還有兩道我小時候愛吃的菜。
    小日。他喊著我的名字。
    小日,好遙遠的稱乎,印象中,隻有母親會這樣稱乎我,而她已經不會再回來了,想到這裏,我心中又湧出了怒火。
    我把桌上的菜全都端到廚房,倒進了垃圾桶,然後走進了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沒有看父親他當時是什麼表情,甚至沒有直視他,我不是討厭他,我是恨他,很他為什麼要那麼懦弱,隻要他當時說一句話,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也許我也會像其他同齡孩子一樣幸福,這一切都是被他毀了。
    我躺在床上了,用被子蒙住了頭,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我真的累了。
    當我醒來時,那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我從來我不知道,原來我這麼能睡,中途甚至沒有醒過一次,我又做夢了,還是那十年來不斷重複的夢境,斷斷續續的一些片段。她顫抖著雙肩,淚水滂沱地說:小日,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在我印象中,長得不算漂亮,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但是我知道我很愛她,一直都是,她總是會親吻著我的額頭,叫我小日。
    三天沒吃東西的我,此時已是饑腸漉漉,走到客廳準備去找一些吃的,當我看到桌上擺著還沒有開封的生日蛋糕,還有垃圾桶裏那早已變質了的飯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可能真的是太餓了,我居然把那一整大蛋糕統統都吃了下去。
    已經有好久沒有吃到生日蛋糕了,依稀還記得我小時候媽媽給我過生日的情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什麼菜也不會做,幾乎天天都是吃泡麵,都快要忘了它的味道。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手機那一瞬間,我發現已經40通未接電話,70多條未讀信息,發件全部都是阿具,他是麥斯的跟屁蟲,一個架子鼓手,成天在酒吧裏演奏,他跟麥斯加在一起,沒讓我的耳朵少受折磨。
    喂。我接起電話。
    日落,你搞什麼鬼?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睡覺呢,沒聽見。
    你快過來看看麥斯吧,他現在我家,前幾天他去找你之後,就帶了一身傷回來,現在就跟死了似的,不說話,總之你快過來吧!
    聽的出來阿具他很著急,我沉默了很久說,我不想去。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把他甩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沒來,他找你都快找瘋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接著話筒就響起了盲音。
    我很歹毒?我在心中詢問著自己。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歹毒一點。其實在聽完阿具的話後,我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我不能去看他,我默念著,因為那樣我會心軟。
    我拿著手機,一條一條地刪著短信,最後我還很沒骨氣地去找了麥斯。我敲開門後,阿具看到我很驚訝,卻又很識相地走開了。我看到麥斯,他蜷縮在牆角,眼神黯淡、空洞,臉頰有這明顯的烏青,嘴角也滲出了血跡,我想身上一定還有身多傷吧!但被衣服擋住了看不見。
    我帶你去醫院。我想拉起他,但他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
    你知道嗎?我是故意招惹那些人打我的,我沒有還手,我想,如果我受傷,你應該會來看我吧!這幾天我都好害怕,我好怕你不會來,我好怕你真的不愛我了。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隻是蜷縮的更緊,渾身都在顫抖著。
    我頓時啞口,看著他,我第一次有種好像做錯了什麼事的感覺。
    說你愛我好不好?說你那天都是騙我的好不好?他忽然轉頭看向我,那究竟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如深淵般空洞,我甚至懷疑他究竟是不是麥斯,那個張揚,厚臉皮,永遠都是那麼樂觀的麥斯。
    我是騙你的。
    我承認,我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可偏偏狠不下心,去了斷這一切,所以我這一生,就注定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吧。
    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鏡子中的我,一件灰不溜秋的上衣,加上一條我都記不起有多久沒洗的牛仔褲,一頭爆栗似的頭發,因為長期沒有打理,亂的像一個雞窩,深陷的黑眼圈,還塗了厚重的眼影,像一個老妖怪。
    林楓是那樣的完美,而我隻是一個被上帝忽視的人,母親遺棄,父親冷落,學習成績也是一塌糊塗,連續被三個學校開除過。
    這樣的我,真的是天使嗎?惡魔吧!
    之後,麥斯變得更粘我了,不過阿具似乎變得很討厭我,總是煽動麥斯跟我分手,不過麥斯絲毫沒有受影響,幾乎沒每事每刻都想要跟我在一起,索性把原來的工作都給辭了,在“淡若時光”做了DJ,這讓我無言,在做城市中,唯一讓我滿意的酒吧也被他攪得烏煙瘴氣,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自從他來這家酒吧後,原本清冷的生意確實好了很多,而且每天都會有一大幫女生不惜逃課來聽他的歌,但在麥斯說我是她的女朋友後,個個對我都是一種吃人的目光,這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我一直以為我再也不會遇到林楓了,可是我錯了。那天,麥斯在超市裏買東西,我懶得進去,在門口等他,已經是黃昏了,餘輝灑在地上,照的人懶洋洋的,恍惚間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林楓。
    我下意識地背過身。我常常期待見到他,可是真的見到時,我又想要逃離。
    他穿的依然是白色襯衫,這不禁讓我猜想他究竟有多少白色襯衫,背著一個幹淨的米色書包,應該是剛剛放學,他沒有騎自行車,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上。
    我忽然感覺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以為是麥斯來了,結果去不是,是一個足以讓我日夜思念的人。
    好久不見。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他的輕鬆讓我感覺到沉重,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窘迫地杵在那兒。
    最近都沒看見你在街上畫畫了?
    不畫了。我輕描淡寫地說。
    那可不好辦了。
    我不解的問:什麼?
    我還想找你來幫我畫畫。
    我沒有答應林楓,我也不明白我當時為什麼要拒絕他,但是我知道我沒有錯,否則以後會更取舍。
    第二天,我想往常一樣,在睡懶覺,忽然一陣敲門聲把我驚醒,我看了看種才7點,當我打開時,麥斯出現在門口,他的樣子嚇了我一跳。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運動衫,把那原本長的都已經過耳垂的頭發,利落的剪掉了,以前掛的那些叮叮當當的金屬也全都沒了蹤影,有一種健康的氣息,我第一次發現其實他長得也挺帥的。
    你這是幹什麼?我想著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燒壞了,他以前不是最討厭穿白色的衣服嗎?
    他抓了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覺得我穿這見衣服怎麼樣?
    難看,穿得像個傻瓜。我違心地說。
    他聽到我的評價一急把衣服狠狠地脫了下來,丟在地上踩了兩腳,口裏還念著:你這件破衣服。
    你就別糟蹋這件衣服了,這見衣服又沒有錯。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是我的錯嘍。
    是。我故意拖長了尾音。
    然後他過來,我以為他要打我,沒想到,他把我擁入懷中,親吻著我的唇,霸道地吸著我的舌尖,那綿長的吻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有窒息的感覺,我想要推開他,可是我發現我已經沒有力量了。他仍然不足地向移動,親吻著我的脛間,這時我的嘴終於脫離了束縛,貪婪地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費力地推開了他,接著一記耳光就扇在了他臉上,我看著我的鎖骨上留下一片赫然地唇印,我突然意識到,我眼前的這個人,有多麼危險。我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到了大街上,也顧不得,我此時還是穿著睡衣、拖鞋的樣子,飛快地跑著。
    我杵在街頭,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膝蓋,等待著心的平靜,我發現那一刻,我心跳快的足以讓我死去。
    我突然為我的行為感到可笑,我從來沒想到,一個被稱之為太妹的人,竟然會自己的男朋友奪走了初吻而如此瘋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喊著日落。是林楓。
    他見到我時,臉上滿是驚訝,尤其是看到了頸間的那一片唇印,震驚的簡直都呆掉了,我低下頭,下意識用手蓋住了那片唇印。
    你……他望著我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在乎任何人對我的看法,已經不在乎了。
    我送你回去吧!
    我沉默了片刻說,不要,我去你家。雖然我知道要求很過分,但我知道他不會反對。我不想看到麥斯,並不是害怕和厭惡,隻是還不知道如何麵對。
    林楓家不算遠,我們是走著去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有幾分冷清。到他家時,我被這豪華所震撼,那一棟三層樓高的別墅,屋前還有一片小花園。
    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讓管家準備房間。他說話的聲音特別的小,難道是怕他父母知道他帶了一個女孩來家裏嗎。
    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同時也是一個幸運的人,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已經完全不在抱有認何幻想,也許我隻適合墮落。
    我在花園裏來回踱步,望著別墅裏那明亮的燈光,透過窗戶的玻璃,我看到一女人悠閑坐在躺椅上,她體態豐盈,一副標準地貴夫人像,應該是林楓的母親吧!
    那個女人不算漂亮,不過她的來年我感到異常地熟悉,鉤起了我深處的回憶。
    她好像發現了我,推開了玻璃門,向我走來說,你是誰啊?幹嗎站在我們家門口?她衝我尖叫著,像個潑婦,完全沒有當年的對我說話的那分溫柔。
    你是小偷嗎?她繼續尖叫著,我沒有回答,旁邊陸續趕來了幾個傭人。
    我平靜地望她,媽。我輕聲喊道,仿佛喊出十多年心中的那分思念。
    頓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眸泛起波瀾,捂著嘴,有種說不出的驚訝。我輕笑,轉身,離去,留下詫異的她。
    我並不恨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真的,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追求幸福,也許她認為隻有金錢才能給她帶來幸福,每個人都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我又有什麼權利阻止別人追求自己的幸福呢?隻是我的幸福又在哪裏。
    我開始有些理解我的父親了,他當時一定和我一樣吧!覺得自己無法帶給母親她渴望的那種幸福,所以放手了,雖然不舍,但還是放手了,放棄也是一種愛。
    我曾獨自去過林楓帶我去的那個江邊,我延著江邊漫步,那天的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明媚。我看到了林楓,他在站在橋上,並沒有發現我在橋下,我仰視著他,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在他身邊,林楓在畫畫,每畫幾筆,就會衝那個女孩笑笑,兩人看起來很甜蜜。他畫畫的動作看起來很專業,絕對不像是一個初學者,原來他根本就是會畫畫,那他還找我幫他畫畫根本就是在耍我。
    我感覺到無奈,為什麼沒個人都那麼的虛假,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人。
    之後,我的生活又變得平靜起來,也不再有林楓,也不再有麥斯,仿佛從我的世界裏蒸發了一般。我也沒有向阿具打聽麥斯的消息,阿具現在好像混的不錯,成了明星,受到很多女孩的追捧,有的時候走在街上碰到他,也隻是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不久後,我爸也死了,雖然他的死法,我覺得真的很活該,據說是喝醉酒,被車撞死了,但我的還是很難過,當我看到他的遺體時,我哭了。表麵堅強的我,其實內心很脆弱;表麵大膽的我,其實內心很懦弱。我永遠不動的把握自己的幸福,當他離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是愛他的。
    那天我在家裏找一張我爸的照片做遺照,我忽然想起家裏所有的照片都在十年前母親離去的那個夜晚,被我燒掉了,原來人死真的什麼無法留下,我隻要替他畫了一張畫像充數。
    我把家裏的整理了一下,以前我一直覺得我家很小,人一躺下就滿了,可是整理完後,我發現其實我家還挺大的,我蜷縮在角落裏,感覺到了一種淒涼。
    林楓
    第一次見到日落,是夜晚的街上,她當時仰視著天空,眼神是落寞的,仿佛是個落單的天使,渴望著回到那神聖的天堂,她在賣畫,當時沒有人注意她,她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我對這女孩充滿了好奇,為了接近她,我找她幫我畫像,我曾學過十年的素描,她畫畫的動作並不是很規範,應該是自學的,這一點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但是我知道她對藝術一定充滿了熱愛,她的畫有種哀傷,有著一股生命力,看著讓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跟她接觸之後我變的更想了解她,會故意找借口接近她,她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她總是認為自己隻適合墮落,可我卻堅信她是個天使。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她穿著睡衣走在街上,她的樣子讓人心疼,我以為她是被人欺負了,後來我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那天她說要去我家,我沒拒絕,但我不想讓爸知道,所以就先讓她在門口等。就在那天我的繼母忽然昏倒了,接著就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日落也就在那個晚上不見了,我無法想象,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我發現我愛上她了,我忘不了她,學校裏有個女孩喜歡我,她長得很可愛,可我並不喜歡她,不過我還是接受了,隻因為她說過一句,我是一個墮落於黑暗惡魔……
    麥斯
    我一直很喜歡小日,沒有為什麼就是喜歡。她是一個挺可憐的女孩,可是她從來沒有掉過一點眼淚,但我知道那決不是堅強,她是一個脆弱的人,脆弱到已經完全對一切都失去了感覺,我想保護她,我也不知道她究竟需不需要我的保護,我就是想去保護她
    我喜歡小日,就是想天天都看著她,雖然我知道她並不喜歡我,但是我不在乎,我相信她終有一天會屬於我的,我會一直等。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的等待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她不喜歡我,在她生日那天,我本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可是我等了她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出現,我害怕她出事,我想去她家找她,可是她家的門是鎖的,我就一直在樓下等著,直到深夜,我才看到她和一個男生並肩走過來,當時的我快要氣瘋了向她提出了分手,我原以為她傷心或者是驚愕,可是她卻隻是淡然的同意了,當時我在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我們就要到此為止了。然後我去找人打架,我故意讓他們打我,我隻希望小日她能來看我。阿具一直有在跟小日打電話,但一直打不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躲我,直我聽到阿具跟我說,小日她說她不想來時,到時我真的心灰意冷了,就在我想要放棄時,她又出現了,重新燃起的希望其實也沒有給我太大的喜悅,因為這次我已經明白她真的不會屬於我。
    之後,我一直粘著她,因為我想我們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了,小日她也沒有說什麼,
    我在“淡若時光”裏,自從麥斯走後,這裏就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DJ,又像以前一樣放起了抒情的老歌,生意也自然冷清了許多,這裏什麼也沒變,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可是卻少了那些熟悉的臉。
    我抽著煙,輕盈的白煙氤氳在空氣中,熏的我眼睛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卻沒有眼淚。如果說難道的感覺是流淚,那流不出眼淚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時光如水,轉瞬即逝,留下蒼白無力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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