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東方琊 第二十九章 救援風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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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等待煎熬著人心,爭執過後,南宮嘵也恢複了冷靜,不再理會已經瀕臨崩潰的天翔,站在手術室門前等待著門開的一刻。
Roy也很擔心東方琊,但是看到淩天翔如此失神落魄的樣子,他也實在不放心,隻好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時擔憂地望向手術室禁閉的門。
楚雲顥原本是陪著南宮嘵,但是,當他看到淩天翔深受打擊而呆滯的樣子,還有他手上大大小小已經結痂紅腫的傷口,終是不忍。歎了一口氣,他來到了淩天翔麵前,低聲勸道:“淩先生,你先去處理一下你受傷的傷口吧,要不很容易感染發炎的。”
Roy聞言疑惑地看向天翔的手,頓時一驚,心中羞愧不已。他一直陪在淩天翔身邊,卻因為滿心掛念著東方琊,所以,根本就沒有好好注意過天翔的情況,也沒有發現他的手受傷了,而且看起來還很嚴重。懷著歉意的心,他也急忙關切地說道:“天翔,你的手受傷,要趕快去清理包紮。琊這裏有我們看著就好,你先去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
淩天翔依舊低著頭,沒有回應。南宮嘵遠遠瞟了一眼,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楚雲顥靜待了一會,見淩天翔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便要伸手去拉他。剛拉住他,淩天翔便仿佛有感應一般,猛然抬頭,直直望向楚雲顥的身後。
楚雲顥一驚,跟著他回頭望去。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門也緩緩打開了。門後出來了一人,是北堂芷。
南宮嘵疾步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琊怎麼樣了?”
無力地白了南宮嘵一眼,北堂芷沒好氣地說道:“肋骨斷了兩根,左手小臂骨折,左腳腳踝扭傷,左肩那個窟窿可更是壯觀,你當時真該看看,那下麵一蹦一蹦的就是鎖骨動脈,再多刺入一點,他那條手就廢了。說起來,他現在可以說是半身不遂吧。左邊從上到下,能動的全傷個遍。還有,他是不是嫌背上那幅圖騰還不夠精彩,又再去填上幾筆。他的後背現在可是精彩萬分啊…”
“芷,琊傷的很重嗎?”聽著北堂芷譏諷的數落,句句驚心,南宮嘵臉色漸沉,聽不下去了,打斷她急問道。
“放心,那家夥爛命一條,死不了。”北堂芷譏笑,突然眸色變深,陰狠地說道:“比起三年前的那次,這次隻是些小傷,壯觀但還不致命,他隻是有點失血而已…”
正說著,身後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一群護士推著東方琊出來了,陸霂跟在後麵。
病床上的東方琊麵無血色,雙眼緊閉,呼吸微弱但是氣息還算平穩。南宮嘵見狀,終於舒了口氣。
一旁的北堂芷見了,再次譏笑,故意危言道:“不要放心的太早,要等他醒過來,傷口沒有感染發熱再說。”
對於這句話,南宮嘵直接忽略,不予理會。
這時,淩天翔見到東方琊出來後,便跟在Roy和楚雲顥後麵,顫顫巍巍地朝他走近。他剛靠近病床邊,南宮嘵還沒有反應,北堂芷就吼出來了:“淩天翔,又是你,你還敢出現在這裏?你給我滾…”
天翔隻是癡癡地看著床上那人,並不理會北堂芷的惡言相向。顫抖著伸出手去,想要去握住那雙冰涼的手,卻在剛碰觸到指尖之時,被人一把推開了。可是,剛退了一步他便被人伸手抓住了手腕。
眾人皆驚異地看著一個方向——病床。隻見躺在病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東方琊在淩天翔被推開之時,猛然伸手拉住了他,連帶著整個人也被扯動了一下,扯動了他受傷的手臂,痛得他眉頭輕皺,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東方琊緩緩掃視了全場一周,緊握著淩天翔的手臂不曾鬆開,視線定格在北堂芷身上,慢慢張開口,聲音嘶啞幹澀地說道:“我說過,不要為難他。”
“東方琊,我辛辛苦苦地救你,到最後,就換來你這麼一句話?”北堂芷暴怒,怒極反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救你,任你這個混蛋自生自滅。你去死吧!”北堂芷暴怒地一腳踢向病床,完全不顧病床上躺著不能動彈的東方琊。
病床震動搖晃,天翔心急,急忙上前將東方琊抱入懷中小心護好,關切地看著他的神色,見他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心中稍安。抬起頭,他怒視北堂芷,第一次忿怒地朝她說道:“你們恨我盡管對我發泄,不要拿琊出氣。是我的錯…”
“翔…我沒事。”被護在懷中的東方琊心中滿滿的溫暖,他拉住天翔的手,朝他安撫一笑,轉頭對北堂芷說道:“芷,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一下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令虛弱的東方琊倍覺吃力,他急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說過,不要為難他。。”
“東方琊,你去死……”北堂芷完全暴走,還想上前,卻被南宮嘵一把攔住了。
南宮嘵對北堂芷剛才的舉動也是頗有微詞,拉住北堂芷,他的眼中滿是不讚同和警告。
北堂芷僵住,南宮嘵的那個眼神像一盆冷水瞬間從她頭頂澆下,淋個透心涼,卻也澆熄了她的怒火,令她冷靜下來。她忍住了怒氣,沉默地走開,不再理會眼前令她暴怒的一幕。
淩天翔警惕地盯著北堂芷離去的背影,似乎生怕她會再返回來傷害東方琊一般。
看著這樣保護他的淩天翔,東方琊心頭一暖,抬手輕握住他的手,卻驚覺手中觸感粗糲硌手,忙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滿手是血,已經幹涸凝結的血塊掛在紅腫的傷口邊緣,猙獰可怖。東方琊心疼不已,不顧自己的手痛,急忙拉起他的手細細查探,問道:“你的手怎麼傷成這樣了?為什麼還沒有清理上藥?”
淩天翔有些尷尬地想要抽回手,卻被東方琊緊握著不放。看著東方琊打著石膏繃帶的兩隻手,他也不敢使勁,最後還是隻能任由他握著。靜默一會,他輕聲說道:“沒事,隻是爬上山崖的時候,被碎石劃傷了,不礙事。”
“怎麼沒去包紮一下?”說著,東方琊抬起頭陰沉掃視了病床周圍的人一眼,眼底風波湧動。
陸霂見狀,急忙對著一個護士說道:“你快帶淩先生去處理手上的傷口。”
淩天翔看了東方琊一眼,見他蒼白的臉上滿是擔憂,隻得無奈地跟著護士離去。
見到淩天翔順從地跟著護士去處理傷口,東方琊這才放下心來,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南宮嘵,他一時氣竭,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皆手忙腳亂地跑上前來查探他的情況,隻有南宮嘵站在一旁看著,心中氣結,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氣。
這個東方琊真是個怪物,受傷那麼重,原本是昏迷的人,卻在淩天翔有難時瞬間清醒過來保護他。現在淩天翔沒事,他竟然兩眼一翻又給暈了過去,暈之前還不忘警告他一下。南宮嘵突然覺得心中很恨,恨得他直磨牙。他現在深刻體會到了北堂芷的心情,因為他也很想上前去把那個安然昏睡的人給一拳給打死,省得他在那禍害他們。
Roy此刻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這一切,是繼續裝聾作啞,維持平和的表象。還是,撕破臉問個清楚,總好過這樣不清不楚的煎熬。
在剛才發生那場鬧劇的整個過程中,東方琊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眼裏心裏都是淩天翔。他不許人為難淩天翔,他擔心淩天翔的傷勢,可是,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哪怕對他說一句,不用擔心。或者,喚一聲他,Roy。或者,轉過頭來看他一眼,他也會覺得滿足了。
可是,從頭至尾,他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沒有喚過他一聲,沒有看過他一眼。他站在那,仿佛就是個透明的一樣,他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一刻,Roy一直力持平靜的心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東方琊,你為何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