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魚龍幻境 第二話 誰人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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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庭湖一段迅急湍流中,兩條小鯉魚正奮勇前遊,一條青魚鱗,看上去活潑敏捷,另外一條紅魚鱗,紅的仿佛火焰一樣,一前一後遊著一麵要抗拒著湍急冰冷的河水,一邊還要靈巧地躲避著那些漁船上灑下的大漁網,雖是身形較小,卻也常常險象環生,不停看到一起同遊的夥伴們被抓走。
兩條小魚是在一月份自她們所在的河灣中出發,河灣消息閉塞,從智者魚婆婆那裏知道躍龍門這個消息時據龍門打開之日已過了十個多月。是以一路都是急速前行,聽從內心的聲音向龍門方向遊去,而今已近三月,龍門閉合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小青魚說:“我們堅持遊過這一段就好了。
小紅魚正要回答眼前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張布滿網眼的大網,仿佛水下黑色的幽靈猛地立起來橫亙在它和小青魚之間,攜帶著一陣劇烈的水流將她的身體向後衝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小紅魚驚訝的張開嘴巴。大網迅速向後收縮,小紅魚隻得不由自主地被裹挾著遊弋,那一瞬間這條小魚為生存做了本能的掙紮,求生的欲望使她沿著大網上下衝撞、尋覓,瘋狂的想要找到逃生的可能,哪怕隻有一點也好,然而那網眼又細又密,絲毫沒有辦法自空隙中擠出身體,製作和使用這種漁網的人們,似是已打定主意要將所有的魚一網打盡,最大限度的擴大自己的收益。
小青魚一直向前不停的遊著,忽然發現身邊沒有小紅魚的身影,它飛速回身,尋找,直到焦急得看到了陷入大網中的小紅魚。
網外的小青魚張開嘴用牙齒撕咬網線,然而那結實的仿佛亙古永存的頑石一般的網線又怎麼時她這條小小鯉魚能咬斷的?不由急得湧出了淚水。
而大網中幾乎陷於絕望之中精疲力盡的小紅魚見狀終於橫下一顆心,努力平定著自己的呼吸和混亂的思緒,急流中支撐著身體靠近了小青魚身側。
小青魚,她一直跟隨咬著大網,完全沒有想要舍棄自己的朋友獨自前行而去。一網之隔的兩條小魚兒,在流水中注視著彼此——從此恐怕再見無日了。
小紅魚心中很是難過卻又很清楚小青魚繼續追隨下去將會非常危險,想到此她控製住了內心激烈的感情透徹心扉的絕望在網內平靜而鎮定微笑:“小青,越過那道龍門,變成龍來救我!”
小紅魚的話語給了深陷在焦急彷徨中的小青魚新的力量。小青魚哽咽著:小紅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活著……
小紅魚點點頭,身陷漁網中是那樣的無奈和害怕,又那樣的無助,未知的命運想來都會令人憂懼顫抖,自己會變成人的盤中餐嗎?小青魚擔心的流下眼淚,可是小紅魚自己卻鎮定下來,甚至能笑出來,隻因為它知道自己必須鎮定,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小青魚是絕不會放心把自己丟在漁網裏自己走的,現在小青魚一直跟在漁網旁邊,跟出數十裏,這是很危險的。要知道躍龍們是它一直以來的夢想,怎麼能在這裏就輕易的放棄呢。
小紅魚定了定神: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會等你變成龍來救我,所以請你快點去吧,要越過去啊!”
小青魚點點頭,它依舊不放心圍著漁網遊來遊去,始終不忍離去。
小紅魚狠下心來說:“小青,你如果還不去我萬一被人吃了怎麼辦!”
小青魚聞聽咬了咬牙,轉過身忍住不再回頭,飛速向前遊去。
小紅魚透過密密匝匝的網眼看著小青魚的身影消失在水中,淚水終於還是湧入了眼眸,瑩瑩閃動。她哽咽著合鰭祈禱:“魚婆婆說過,小青你是最優秀的,但願你一路平平安安,抵達龍門,無論躍過去沒有,都請如魚婆婆所願,快快樂樂的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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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餘暉灑在長街上,也灑在一位身材單薄的男孩身上。他麵色白皙約莫八九歲年紀,衣著簡樸幹淨,手中緊緊握著幾隻銅板,在這人聲鼎沸喧嘩的集市上,顯得那樣的渺小。一個個賣魚攤位都裏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當小小的他終於擠到前邊時,攤位上已然空空,隻剩下幾條買剩下的小魚。他四下望去,隻見周圍的攤位都是這樣情形,不禁有些著急,賣魚大漢瞥見他手中的那幾隻銅板,皺皺眉從魚案上拎起一隻紅鱗小魚:“譳,就這一條!”說罷從男孩手中一把奪過銅板後將魚甩給他。那條小魚已經被陽光一日灼曬烤得昏過去,它的魚鱗都已經變得僵直堅硬。
小男孩小心地雙手捧著這條魚,沿著長街向前走。看著手中那條小小魚兒,心中擔憂著母親的吩咐:“要買回魚來啊!”可是這麼小的魚可以嗎?
忽然覺得手心涼涼的,卻是兩滴大大的淚珠從小紅鯉魚眼中流出來。
小男孩有些發慌憐惜道:“小紅魚,你哭了,不要哭,我。。。我也是沒辦法,爹爹病了,想吃魚。。。。。。”
小男孩捧著小魚繼續向前走著,可是當他感到手中那冰冷的淚滴,看到小魚那清亮的眼睛、被陽光灼曬的魚鱗。心中的憐惜就更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