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似乎對這個提議相當滿意，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我沒有推脫，站起來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飯店就在大樓邊上，似乎也是莫依的產業。
    菜做的很是精致，有許多聞所未聞的做法，但看得出來是十分用心。這一餐吃的所有人都十分愉快。酒過三巡，似乎價格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周老板大著舌頭在白靈拿出的一張紙上簽了名字。白靈轉臉笑著坐下，像隻偷了腥的貓。
    我知道她所謂的生意怕是已經談好了，那個什麼LV的包包也有了指望。
    吃完飯，範凱忙著送早已迷糊不清的周老板回飯店，而我則趁著白靈不注意溜了出去。
    很是疲憊，就像幼時彈不下來曲子被幹娘關在柴房整整一晚上的感覺，隻想趕快回房補覺。
    一進十七樓，顧影便迎了上來，跟在我身後進了總裁室。
    我衝她一笑：“不用擔心，談的很好。”
    她低下頭，語氣依舊平穩地說：“韓總，要不要喝杯茶？”
    這個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一種語調，
    我輕點了一下頭，她便轉身離去。
    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思緒像纏在一起的藤一片混亂，想起逸塵，心裏突然就一陣煩躁。茶卻在此時端了過來。
    我端起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唇齒間，就像逸塵從身後輕輕圍住我，淡淡的蘭花香氣，心情平靜了下來。
    “顧小姐，我想我需要一個丫鬟。”放下茶杯，我望著裏麵漂浮的黃色輕聲說。
    顧影愣了一下，遲疑地問道：“您是說一個保姆？”
    我點點頭，這個地方原來是這樣稱呼丫鬟的。
    “忠厚一些的。”我補充。
    “是，明天一早保姆就會去您家報到的。”顧影又恢複了平靜的樣子，低頭答道。
    走出大樓，天色已暗，華燈初上。
    街上人影攢動，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下麵該去哪裏？
    正在猶豫，眼前白光一閃，早上那輛白色車子無聲無息的停在了腳邊，車夫從車上下來走過來站定，“總裁，可是要回家？”他恭敬地低下頭問。
    “家？”我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就是我醒來的地方？我了然，點了點頭。
    他拉開車門，我正準備坐進去，忽感覺突然被人從後麵拉住。
    一扭頭，白靈正拽著我。
    她一臉賊賊的笑：“這麼早回什麼家？走走走，帶你去一個我新發現的好地方。”
    她又變成了今天早上與我初見時的樣子，蠻橫的，張揚的，衝動的，與在大樓裏沉靜穩重的她判若兩人。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被她塞進了車子，隻聽見她說了一句：“去迷夜。”
    迷夜？又是什麼地方？
    不等我多想，車子卻驟然起動，箭一般地飛了出去。
    車窗外光影交織變換，迷人雙眼。車子在一條非常繁華的街上停了下來，入眼是一片燈光繚繞的高樓。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子抹著厚厚的妝麵無表情地搖曳走過，留下一陣醉人的芬芳。
    在我們正麵前的是一家金碧輝煌的的樓臉，不高，黑色的牆麵嵌著巨大的玻璃，在夜的映襯下更顯得媚惑嗜骨，正中兩個紅色的大字“迷夜”張揚的衝著走過的人曬笑。
    “這可是我新發現的好地方，絕對包你滿意。”白靈拉著我，一臉興奮地笑。
    兩名女子迎了出來，恭身請了我們進去，一名女子笑著詢問：“兩位小姐需要什麼服務？”
    服務？我皺眉。
    那廂白靈卻笑得燦爛：“SPA，美容，還要按摩。”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接了句：“對了，對了，按摩師要男的，年輕一點的哦。”
    那兩名女子聞言了然地笑了笑。
    我瞪大了眼睛，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感覺實在很像春香樓……
    竟然還有男的，叫什麼按摩師？估計就像男倌一樣吧。
    天，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以這樣的身份進這樣的地方。
    白靈並沒有感到我的異樣，兀自興衝衝地拉我進去。
    首先是白靈說的SPA，我們分開進了兩間房子，入眼是柔和的白色和木色，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擺放的簡單隨意，厚實蓬鬆的布巾上紋著纖細的花，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玫瑰香味。見到那熟悉的木桶和水麵上漂浮的花瓣，我幾乎是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很愜意地泡了個澡，我披上放在一旁的白色綿軟外袍，擦著頭發向外間走去。
    一進屋，便看見白靈一臉幽怨地盯著我，一見我便大聲嚷了起來：“怎麼洗那麼久？半年沒洗澡似的。快來，快來，就等你呢。”
    我走到她身邊的白色床鋪上依樣躺下。
    心中有些好奇，這男倌我從前是沒見過的，不知道與女子有什麼差別。
    不一會便有人敲門進來。
    是兩個長相十分清秀的男子，看起來年歲不大，身量已足，但仍覺得出青澀。
    原來還是孩子。
    白靈拉拉我的手，小聲說：“怎麼樣？怎麼樣？好地方吧？這裏的按摩師那是一個賽一個的帥，看上哪個還可以約哪個出去……”
    我皺皺眉，也壓低了聲音說：“你別亂來，人家還都是孩子。”
    “孩子？”白靈瞪大了眼睛，“哪個是孩子？拜托，好歹人家也都二十來歲了，你裝什麼大姨媽啊？”
    這下換我瞪大了眼睛，二十多歲？怎麼可能，明明還很青澀稚嫩的樣子，二十多歲應該已經是做父親的年齡了，逸塵才不過一十九看起來卻比他們沉穩的多。
    白靈不理會我的驚訝，笑盈盈地指指左邊那個略帶邪媚氣息的男子，說：“我比較喜歡那個，你就讓讓我，怎麼樣？”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男子溫潤卻又不失清涼的手貼了上來，我身子一陣顫抖，這還是逸塵之外的第一個男子碰到我的身子。
    雖然很舒服，但是仍然有一絲排斥感。
    白靈和她的那位按摩師聊得熱火朝天，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笑得曖昧。
    我卻很沉默，替我按摩的男子也很沉默，他抿著一張十分細薄的嘴，清秀的眉眼微蹙，額間隱隱迸出點點汗珠。
    我有些不忍，便開口問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一愣，輕聲回答：“不用了，謝謝，小姐。”
    我便不再說話，閉了眼任他按去。
    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兩個男人又像來時一樣彬彬有禮地退了出去。
    白靈一臉愜意地躺在床上，得意地晃晃手中的白紙，笑道：“看看，美人的電話弄到手了。”
    “電話？”又是一個新名詞，我不解地重複。
    “喂喂，你不會沒要那人的電話號碼吧？你平常不是最精於此道嗎？”白靈一臉無比震驚的表情。
    精於此道？
    莫依啊莫依，你從前都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我苦笑。
    白色的車子再次無聲無息地停在了腳邊，我抬腳上去，卻意外地看見白靈沒有跟上來，我疑惑地問：“怎麼不上車？”
    “我自己回去就好，明天休息，咱倆去血拚，早上我去叫你。”她笑著替我關上車門，揮揮手走了，波浪似的長發在身後水紋一樣蕩漾開來，看得人賞心悅目。
    回到那個稱為“家”的地方，我依樣在牆上按了那幾個數字，門“啪”地一聲開了。
    室內一片燈火輝煌，我再次感歎這個地方夜晚的明亮，這燈不知是用什麼做的，連最好的油燈都比不上它。
    匆匆脫下衣服，翻身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