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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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爺~”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風騷入骨。
人群散開來,一女子娉婷搖曳著走了進來,一襲奪目的紅衣,一雙顧盼流轉的鳳眼,一點飽滿紅潤的丹唇,發才掩頸,風致妖嬈。
——妖姬。
是她?她來做什麼?
“夏二爺,妖姬來陪你,可好?”妖姬沒有看我,徑直走向夏二爺,纏上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輕聲細歎。
說不出的妖魅惑人……
夏二爺肩膀猛得一抖,妖姬又咬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什麼,他便一句話都沒有說,起身抱起妖姬往樓上走去。
以妖姬的性子,斷不會讓夏二爺這樣的男人碰她。
雖然她已不是春香樓的頭牌,但是愛慕她的男人並不見減少,她的常客大多也都是極有身份的人物。
所以沒有人敢強迫她,她也不用像普通姑娘那樣每晚接客。她自己挑選客人,看不上眼的直接趕出去,毫無顧忌。
夏二爺這樣的人,被她,都不知道踢出去幾個了。
她怎麼可能突然對他感興趣?
還是說,她是為了我?
怎麼可能?
我與她早已不是那個互相關懷的時候……
張張嘴,想叫住她問個清楚,卻又驀得閉了口。
別人自己決定的事,與我無關。
最終,我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那兩人的背影,什麼話也沒有說。
讓碧珠去給幹娘報聲安好,我便自行回房休息。
走到床前把暗格打開,拿起信箋抱在懷裏,逸塵的味道又緩緩地包圍了我,躁動的心再次平靜下來。
逸塵,還有多久你才回來?
你若回來,一切便好了。
隨後兩日,再沒有人來鬧過場子,一切安好。
夏二爺也沒有再找過麻煩,隻是著人送來一顆龍眼大的夜明珠,附上一封信,信上說那一日見我後茶不思飯不想,想要贖我回去做妾,問我感想。
我看後嗤笑,
記起逸塵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他說:“纖塵,隨我回去,可好?”
我卻拒絕了。
連逸塵都不行,更何況是他?
夏二爺生性暴虐,貪婪好色,還有一個嫉妒成性的老婆。
三年前他也曾納過一房小妾,原先是東街翠煙樓的姑娘紅粉,長得極其靈秀人也溫順嬌柔,過了沒幾天卻不想被他老婆活活溢死在家中。
且不說我去了他會對我怎麼樣,單是他這一個老婆我也是受不住的。
我隨手把信丟進燭火裏燒了,沒多搭理。
幹娘的病好了許多,漸漸能下床走動。卻總是時常反複,
我想起大夫的話,又是擔心又是難過。
幹娘見我擔憂,笑著安慰我:“幹娘沒事,幹娘還舍不得纖塵呢。”
她這樣一說,我便更加難過。
幹娘一病,樓裏的大小事宜便落在了我的身上,每天帳房,夥房、門房、還有各樓的領事姑娘們都要來向我彙報當天的情況,事無巨細,我都要一一詢問一一照應,累得夠戧,這才終於明白,這嬤嬤也並不是多麼好當的。
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妖姬這兩天卻突然和我套起了近乎,經常到我這來坐坐,說說話便走,語氣越發的恭順親熱。
這天更是著人送來了一盤甜點——蜜桃酥,是京裏極其有名的酒樓大廚做的,五十多兩一小碟,一般人買不起也買不到。
那酥層層疊疊精致小巧,外麵還包著層粉色的糖漿,顯得晶瑩剔透,美味可口。
我笑著隨手拿起一塊,放在眼前仔細賞玩,結果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屋裏那貪吃的貓兒趕忙上前一口卷進自己嘴裏,吞了下去。不消半刻,卻兩腿一蹬昏死了過去。
果然,我冷笑。
她送東西來,自然不會是那麼單純的意圖。
但是僅僅是暈死過去,未免太過輕鬆了。
記得那天次日我去看望幹娘,幹娘聽罷前一晚發生的事後,低聲對我說:“小心妖姬。”
小心妖姬,我又怎會不知道。
那一個眼神的意義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即使這一年來她什麼也沒做,那也不代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些輕舞飛揚縱聲歡笑的日子,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現在對我出手,是在圖謀著什麼?
可是我卻沒有心思細想這些,第二天早上一醒來,頭便暈暈地痛,咳嗽不斷,渾身無力,燥熱異常。
大夫來一看,說是有些著涼加之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幾日,吃幾副藥便好。
幹娘聽說十分愧疚,說是她傳染了我。我忙讓碧珠過去安慰。
逸塵的信準時寄了過來,信上說不過兩日他便回京了,言語裏是不加掩飾的歡喜。
我看了一陣雀躍,頓時感覺身子輕了許多。
沒有比現在任何時候希望能見到他,感受他的懷抱。
碧珠端藥進來,我喝了一口,皺起眉,問:“怎麼味道跟昨天不太一樣?”
碧珠垂著地回答:“大夫吩咐若是好些了,便換服輕些的藥服。這兩天我看姐姐好多了,就擅自決定把藥換了去,姐姐若覺不妥,那我再換回來便好。”
“不用了,就這樣吧。”我一仰脖子把藥喝了幹淨,好苦,我咧咧嘴,碧珠忙上前往我嘴裏塞了塊蜜餞。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吩咐,碧珠應聲端著藥退了出去。
看著她關好房門,我小心翼翼地把剛才藏在枕下的信拿了出來,慢慢地展開,這次我看得極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背了下來。
逸塵說,他在路上買了許多小玩意,全都收著拿回來給我賞玩。
逸塵說,這一路見了不少漂亮姑娘,可是沒有哪一個比我更好。
逸塵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我,總感覺這路啊長的不得了。
我幾乎可以看見他寫信時的樣子,溫柔的、優雅的、微笑的,偶爾或許還會念念我的名字。
看著看著,睡意襲來,我隻得把信疊整,打開暗格藏好,綣身躺下,頭幾乎一挨枕頭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西西梭梭聲傳來,一雙手推了推我的胳膊。
我一嚇猛地驚醒,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卻發現眼皮沉重的厲害,身子更是一動也動不了。
“睡沉了。”那人離開了我,悄聲說。
碧珠?
她在跟誰說話?
“好,叫外麵的人進來,把她帶走。”
這聲音更加熟悉,綿軟細膩又風騷入骨,讓人瞬間燥熱起來,隻是此時在我聽來卻是渾身冰涼。
這個聲音,是……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