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雷離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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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盼秋。你叫什麼?”這是我第一次與盼秋見麵。她的笑容就像夏日裏最炫目的那道光亮,麵對著她的微笑,我第一次毫不防備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在她的小手上。
“我叫,我叫離夏。”聲音帶著濃濃的鼻聲,剛剛哭過眼睛還有點難受。看著她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有點膽怯卻緊緊的握住她那溫暖的小手。
“不哭,媽媽說過好孩子不應該哭的。”她從自己的小口袋裏拿出她的小手帕,動作溫柔的擦掉我眼角餘留下的的眼淚,好溫柔,好親切。跟媽媽的感覺不同。
“媽媽走了。”有些別扭更有些害羞。這是我第一天上幼稚園,媽媽說過不會偷偷離開的可是。我抬起頭滿臉委屈。我隻是跟著小老師去了趟廁所媽媽就不見了。
“笨蛋,媽媽是不能上幼稚園的。”盼秋拍拍我的肩,她的力氣好大。肩膀有些痛可是我卻笑了。她這樣好象老氣橫秋的先生。“離夏我做你姐姐吧,以後我照顧你。”我望著盼秋晶晶亮的眼睛,盼秋笑起來好可愛就像房裏的那隻呆呆熊一樣。我輕輕的點點頭,有個姐姐其實也不錯。得到我的肯定的回應,她笑了起來,笑得好開心了,眼睛眯起來就像小小的月亮。
之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隻知道盼秋的小月亮一直在我眼前閃啊閃啊閃!
我們香橙班的老師是小老師,她是一位剛剛從大學出來的女教師。小老師也跟盼秋一樣很喜歡笑但她笑起來沒有盼秋好看。
一整天盼秋都陪著我,就連上廁所她也會陪著,這樣的她讓我覺得很害羞感覺自己真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離夏認識了一個不錯的小姐姐哦。”就連小老師也會取笑我。
上美術課時我盯著手上的畫筆沒有思緒。今年我已經五歲了,就在去年媽媽離開了原來的家也離開了小雷。其實有些事我懂。爸爸出車禍死掉後奶奶總是挑媽媽的毛病,什麼話難聽她就偏講那句話,爺爺是機關幹部經常不在家。就在去年,爸爸死去二年後奶奶把媽媽打進了醫院。媽媽出院後就想帶著我跟小雷一起離開。那天雨下得很大很大,天上不時的還打起閃電,亮堂堂的很嚇人。
那天奶奶抱著小雷不讓媽媽碰他,就連沒什麼印象的爺爺也回了家。爺爺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小雷,他希望媽媽能就此放手。奶奶的咒罵聲,小雷的哭叫聲,媽媽的乞求聲都在爺爺威嚴的氣勢下妥協。小雷被留在了本家大院,我還記得即使坐進了車裏,小雷那清晰無比的喊叫聲也沒有停斷過。
“姐姐,姐姐,姐姐……”一聲一聲直叫得人心坎深疼深疼。媽媽抱緊我的身體捂住我的耳朵不讓我回頭去看,但我是知道的,我與小雷本就是一體同生的雙胞胎所以我知道他一定跟著車子跑了很久很久。“小雷是男孩子媽媽帶不走他。”媽媽抱著我的身體在顫抖我知道她在哭,放棄小雷媽媽一定是迫不得己的。奶奶太厲害了,她就像出了籠子的野獸隨時準備上前咬你一口。那樣的奶奶。我們無法從那們的奶奶手中救走小雷。
我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望著窗外緩緩流下的水滴。
因為小愛不是男孩子所以爺爺奶奶不要小愛。
“以後還可以見到小雷嗎?”我不喜歡奶奶,小雷也不喜歡奶奶。可是現在小雷卻要一個人與奶奶住一起,每個夜晚他該怎麼度過沒有小愛陪伴的日子。
“會再見的,一定會再見的。媽媽發誓。”媽媽擦幹臉上的淚痕,眼裏有著無比迷人的執著。一定會再見的。我相信。
離開本家的當天媽媽就帶我去了另一個城市。
媽媽原本是外貿公司的部門經理,因為我與小雷她放棄了進升。媽媽進了醫院後再三考慮最後她還是同意了升調安排,離開家去了外地做總經理。而我的名字也從夏愛變成了離夏,隨了媽媽的姓。三個月前媽媽嫁給了現在的‘爸爸’。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但我看得出他很愛很愛媽媽。聽媽媽說叔叔原來的妻子是生病死掉的。叔叔是個小說家還是很有名的小說家而且叔叔很會畫畫,他喜歡畫古代的人物,很唯美很有氣勢。媽媽說,爸爸小說內的插畫都是他自己親自設計繪製的。而且他的畫有很多出現在了著名的插畫書上,媽媽給我看過幾本,其中有一人長得很像媽媽。
叔叔有一個兒子他大我七歲。他很不喜歡我與媽媽進入他們家,正如他討厭我一樣我也非常不喜歡他。
媽媽與叔叔結婚後的第二天原來買的那套房子媽媽租給了別人,媽媽說人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那天清晨是叔叔開著車來接我們的,他的兒子也一起來了。但一整個上午他都隻是閑閑的看著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那個‘新家’沒有我的房間,放下行李媽媽他們又急急趕去超市購置我的家具。
空蕩蕩的家隻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我。不對,還有他。如被侵犯了領域的獅子一樣,他狠狠的瞪著我,在我害怕的目光下他得意的推了我一把。看著摔倒在地的我他沒有關心有得隻是勝利般的微笑。
“這裏是段家,我叫段凱達。聽清楚這裏沒有你們立足的地方。”段凱達雙手插腰像個戰勝的將軍。我沒有說話,但這並不表示我害怕。段凱達今年11歲,比我整整大了七歲而我腦子裏首先閃過的念頭竟然是。
這人真幼稚!
是的,幼稚。男孩子晚熟,七歲的差距沒讓他占多大優勢。
站起身,拍幹淨身上的灰。媽媽說過女孩子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整潔。
“我叫雷離夏。”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所以我還是跟媽媽姓,而且這所謂的家也不是我希望有的,但我希望媽媽能幸福所以我還是會努力與段凱達和平相處。我微笑著的臉似乎嚇到了他,他輕輕退後了一步沒再接我的話。
五歲的我輕而易舉的擊敗了十二歲的他。
女生早熟,經曆過痛苦的女生更早熟。
窗外明媚的陽光突然隱去,天瞬間變暗,緊接著豆大的雨點落下擊在玻璃窗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我想起了小雷。想起了離開時的不舍。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讓人發瘋。
那天後我怕打雷,更討厭雨天。我將自己鎖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乞求媽媽快些回來。
“夏愛,夏雷。合起來便是夏愛雷。這是爸爸愛媽媽最好的證明,你們是爸爸留給媽媽最珍貴的寶貝。”爸爸離去時媽媽抱著還不怎麼懂事的我們哭著講述我們名字的含義。爸爸的離去媽媽無疑是最悲痛的。
“媽媽,小雷。你們在哪?”
“轟隆隆~~~”
在一聲響過一聲的雷鳴中我尖叫著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是媽媽驚慌的臉,濕濕的發沾在臉頰兩側,水滴沿著發絲滴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奇怪的是我居然聽的很清楚。我伸出無力的手替媽媽將頭發挽到耳後。女孩子一定要整潔,這是媽媽說的。可是現在媽媽這樣子好狼狽。
“離夏!”握住我的手媽媽激動的抱緊我,那麼緊,那麼緊,連肺都無法呼吸。疼痛讓我覺得幸福,雖然痛但我卻笑得很溫柔。
“雷蕾孩子才剛醒,你別又嚇到她了。”段叔叔從門外進來手中端著香香的小米粥。“喝點小米粥再睡覺應該就沒事了。”叔叔安慰著媽媽。其實現在除了全身無力外我並沒覺得有哪不對。
“離夏,打雷的時候怎麼不找哥哥。”媽媽小心的呼著米粥輕輕地問。也許媽媽就是因為知道段凱達在才那麼放心吧。門口有顆偷偷張望的腦袋。他也許是今天受到驚嚇最多的那個。畢竟他也才十二歲,還隻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還沒習慣。”媽媽眼裏的心疼讓我內疚。也是,有哪個五歲的孩子可以擁有那麼懂事的想法。思緒又開始遊離。我很喜歡發呆時,那種虛無的感覺。五歲,可以什麼都不懂,也可以什麼都懂。小雷他就什麼都懂,原以為可以一輩子不分開的……
“凱達你躲在那幹什麼,進來。”段叔叔似乎也看到了躲在門後的凱達。思緒因為他生氣的聲音而回歸了本體。對他叔叔沒有像對我一樣的小心翼翼。凱達不情不願的走了進來。段叔叔拉過凱達嚴肅的對他說:“離夏是妹妹你這做哥哥的要保護好妹妹懂嗎。以後下雨天不許出門否則。”威脅。如同曾經的奶奶。小雷是不是也跟凱達一樣受到奶奶的威脅呢?已經一年了,媽媽曾經去找過可是爺爺他們也搬家了。
“段叔叔不用了。”看到這樣委屈的凱達我就會想到同樣受了委屈無法哭述的小雷。聽到我的話段叔叔愣了下,媽媽也驚訝道。
“離夏你怎麼還叫叔叔。”媽媽質問道。我低下頭不說話。爸爸對我而言始終都是陌生人,就算是親生父親我也幾乎沒什麼印象。
“要你假好心。”凱達趁段叔叔分神會向我扮了個鬼臉逃回了自己房間。
“沒事,雷蕾孩子還小以後會習慣的。”段叔叔歎了口氣沒有再為難凱達,相反的他開始安慰起我跟媽媽來。“離夏你也別介意要是想叫叔叔就叫吧。”段叔叔拍拍媽媽的肩溫柔的笑笑。他的笑容一點都不虛假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但叔叔的話沒讓媽媽安心,媽媽用更加擔憂的眼神望著我。
媽媽這樣的表情讓我很失望。媽媽你已經忘了爸爸了嗎?已經忘記小雷了嗎?
也許是我低著頭不知所措的樣子讓她心軟了,媽媽摸摸我的頭發扶我躺下。把被子捏好。叔叔拿起吃了一半的小米粥退出了房門。媽媽坐在身邊抓著我的手,我知道她一定有話要說。
“離夏。”她輕輕地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坐在那沒有下話。我想她是在想該怎麼說才能讓一個孩子明白她的內心吧。果然。
“離夏,段叔叔是自你爸爸後第二個讓媽媽安心的男人。媽媽並不後悔嫁給他,但也沒有因此而背叛你爸爸還有小雷。離夏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爸爸已經是過去了媽媽希望離夏能珍惜眼前的幸福,媽媽的工作很忙對保姆阿姨媽媽始終不放心,所以離夏請接受段叔叔,媽媽保證段叔叔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父親。”
“好。”麵對如此低姿態的媽媽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撇開她女強人的身份不說,光是她能如此明主的要求女兒我就不能拒絕。如今哪個父母不是用長輩的身份壓著子女,媽媽能這樣來問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嘀嘀嘀~~~”
接起電話媽媽往客廳走去。她的工作始終那麼多。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雖然那樣答應了但自己真的能做到嗎?我不確定。對著陌生的男人要叫出那聲爸爸是那樣的困難,就如同凱達不肯叫我媽媽‘媽媽’一樣。
想到這我起身穿上拖鞋。答應媽媽的我不想失約。
新家有兩層,摸索著找到樓梯。樓下有聲響,尋著聲音我找到了正在廚房忙碌的段叔叔。望著背影膽怯的止步在門口。無法開口,不知道第一句該怎麼說。
“嗯?離夏怎麼了?還有哪不舒服嗎?”感覺到我正在拉他的圍裙,段叔叔轉過身蹲在我麵前。
“我隻叫你段爸爸可以嗎?”我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如果不行那在這家我寧可不說話。段叔叔聽到我的詢問眼睛猛的睜大,更有閃閃發光的的東西在閃爍。那種光彩我看不明白。
他遲遲沒有說話,是驚訝還是不滿?我有些害怕的縮回手。以後也許真的不能在家說話了。
“離夏,你真的願意叫我段爸爸。”突然段爸爸伸出手抱住我問。他的手好大與媽媽抱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有些害怕的點點頭。我也隻能讓步到這。
“哦,離夏願意叫我爸爸咯,離夏願意叫我爸爸咯!”他站起身輕而易舉的將五歲的我抱過頭頂,轉起圈來。一圈一圈。好高,好刺激。從來沒享受過的刺激我興奮的想尖叫卻又興奮的叫不出口。
在第四圈的時候我看到客廳裏凱達憤怒的臉。是啊,我霸占了原本屬於他的爸爸。瞬間與他對視的目光讓我心口猛的一涼。但段爸爸卻是那麼得高興直到十幾圈後他才將我放回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整我的睡裙。
凱達與我的關係因為那句段爸爸而變得更加惡劣。他甚至可以因為一點小事而跑去同學家過夜,因為他種種任性的行為媽媽臉上的疲憊越來越重,我想更多原因是因為自責。
為了媽媽,看來我不得不找他好好談談了。
“離夏?離夏?離夏!”
突然的響聲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盼秋將手伸在我眼前搖了搖。
“怎麼了都不畫?”原來她是畫完,原想與我分著看卻看到我空著畫紙在發呆。“小老師要檢查的,要不我幫你畫。”盼秋拿過我的紙正想下筆……“盼秋!”小老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盼秋身後嚇了她一跳。“讓離夏自己畫。”“離夏別急慢慢來。”小老師從盼秋手中拿過我的畫紙,對我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我看到了盼秋因為生氣而嘟著的小嘴。
在老家我與小雷都沒上過幼稚園,平時媽媽都是替我們報特色學習班,隻要等到五周歲我們就可以上小學了,但在這城市上小學卻要等到六周歲。
小老師一走盼秋朝著她的背影扮了好幾個鬼臉。
“明年我就可以上小學了。在幼稚園我已經讀了二年了。”盼秋壓低聲偷偷的告訴我。如果在老家我與小雷早就已經上小學了。看著盼秋期待的眼神連我自己也期待了起來。“是白雲小學嗎?”偷聽到媽媽與段爸爸的對話裏麵好象有提到。
“嗯,這附近最好的就是白雲小學了。”
聽著盼秋叨敘著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她的笑容總是那麼陽光,媽媽看到一定會說:“這樣才叫小孩子。”盼秋是那麼的單純,喜惡分明。她一定擁有很疼愛她的爸爸媽媽,生活就像小公主一樣幸福。
曾經在繪畫班學過些畫畫技巧,一直很想將那天心裏的畫麵畫下來。
“離夏你怎麼畫這樣的東西,看起來好悲傷。”看到我放下筆盼秋一把奪過畫紙。紙上黑隆隆的天有兩道紅色的閃電,一輛消失在路口的車子留下了模糊的影子,雨中有一哭泣的少年摔倒在地上。小雷!姐姐好想你。
“離夏畫得什麼?”聽到盼秋大嗓門的聲音小老師也微笑的走了過來,從盼秋手中拿過畫。她的笑容在看到畫的瞬間退了下去,眼神複雜的在我身上打量。這孩子真可怕。她一定是這樣想的。
“離夏你真讓人心疼。”小老師在我們身邊坐下。“這畫可以送給老師嗎?”
“嗯。”以前在繪畫班老師也會挑好的收藏起來。我從老師手中接過畫紙在角落工工整整的寫上:離夏。
畫上我隻寫了離夏並沒有寫上我的姓:雷。曾經我叫夏愛。對爸爸沒有印象,愛更是沒有體會到半分。奶奶總是無休止的鬧,愛對那時的我來說是奢侈。如今我叫離夏卻體會到了愛。媽媽的愛,段爸爸的愛。
離夏。我喜歡這個名字。離開夏天進入秋天,秋天恰恰是我出生的季節,感傷而悲涼。
小老師說離夏讓人心疼。是的,所有人都覺得離夏讓人心疼。
“離夏學過繪畫嗎?”小老師仔細的收好畫坐在我身邊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不知道為什麼大人總喜歡撫摸孩子的頭,這是表示關愛嗎?可是離夏不喜歡。我有些別扭的躲開不說話。
“小老師盼秋畫得怎麼樣。”盼秋拿過自己的畫,上麵畫著一片果園結滿了果子。很單純的手筆,很單純的心境。盼秋就像初生的太陽一般讓人喜歡。“盼秋還是一點都沒變就隻知道吃。”小老師也摸摸盼秋的頭笑容再次爬上她們的臉。一大一小,兩張笑臉讓人羨慕。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忘了怎麼去笑,無論再怎麼開心都隻會淡淡的扯動嘴角,就像成語中說的皮笑肉不笑。
幼稚園的第一天就算這樣過去了。除了剛開始媽媽離去時的傷心外其他都還好尤其還那麼幸運的認識了盼秋。
放學後我與盼秋手拉手的去校門口等家長。很奇怪的感覺,手心似乎有微微的汗水。我很想像盼秋一樣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可是試了幾次嘴角卻隻能本能的輕輕扯動帶起一抹不易見的笑容,那笑容永遠無法到達眼睛。
“離夏,那是我媽媽。”盼秋拉著我的手朝著自己母親奔去。“媽媽,媽媽!這是我新認識的小朋友,她叫離夏。”盼秋驕傲的將我推到她媽媽麵前。
“阿姨好。”
“乖,真乖。”盼秋的媽媽也很喜歡笑,笑時有兩個不怎麼明顯的小酒窩。不知道盼秋像誰多一點?
“離夏什麼時候來我們家玩阿姨給你準備好吃的。”阿姨與盼秋真的很像,她們都很愛笑而且笑起來都會露出八顆牙齒。“是啊離夏。我們家是開超市的,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我們一起玩啊。”盼秋似乎很期待。我有些小為難。對這城市我並不太熟,雙休息媽媽讓我在家裏好好休息。
“離夏。”
“段爸爸。”段爸爸蹲下身與我平視著。“離夏我們不是約好放學後在門口等的嗎怎麼跑這來了。”沒有責備,但段爸爸似乎真的擔心了。“段爸爸這是伍盼秋新認識的朋友,這位阿姨是盼秋的媽媽。”聽了我的介紹似乎才注意到我身邊還有其他人。段爸爸站起身向阿姨打招呼。
“真不好意思我女兒自做主張讓你擔心了。”阿姨有些抱歉的說,拉過不情願的盼秋。確實盼秋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別介意隻是我女兒剛來這城市,這又是第一次上學所以有些擔心。”無論什麼情況段爸爸總是那麼溫柔。望著他的背影我總是覺得暖暖的。這男人一定會讓媽媽幸福的一定。
互相道了別伍阿姨拉著盼秋先走了,盼秋卻一直回頭向我張望。這情景又讓我想起了小雷。這一年越來越想小雷任何一個偶爾的境頭都會讓我聯想起小雷。遠遠的聽到伍阿姨的聲音:“你看看人家女兒多有教養,你整個野小子。”似乎懂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離夏我們一起去接哥哥吧。”段爸爸拉著我的手朝凱達就讀的白雲小學走去。小學要比幼稚園晚放學半小時。從天使幼稚園步行到白雲小學不過兩個車站大約十五分鍾,我與段叔叔等了十五分才聽到打鈴聲。不知道今天凱達會不會回家。
在不斷湧出的學生群中段叔叔一下子就找到了凱達的身影。
“凱達。”那身影聽到聲音頓了頓與身邊的朋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便朝這跑了過來,但在看到我之後他的臉立刻冷了下去。段叔叔笑著說:“你妹妹第一天上學媽媽又要工作爸爸正好兩個一起接。”
“誰稀罕。”凱達背過我們率先朝前走去。
想起前些天的打算我甩開段爸爸的手朝凱達跑去。
“凱達不要討厭媽媽好嗎?”我拉過他的手。或者說我隻能拉他的手,凱達發育的很好五歲的我能及他之處似乎真的很有限。“憑什麼。”他沒有甩開手隻是冷冷的問。“我不會搶你的爸爸。所以你回家住好不好。”我不確實是在請求他還是乞求他。但我知道他常常外宿讓媽媽很受傷,媽媽一直希望凱達能像我接受段爸爸一樣的接受她。
“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仍舊沒有甩開手。但從我拉他的手變成了他握住我的手,很用力。凱達很生氣。“沒條件。”是的,我不是段家的人所以我沒有條件。“你……”凱達沒有接著說下去,隻是瞪著我狠狠的最後用力的甩開我的手。我愣愣的站在那。段爸爸卻在這時走了上來似乎想要責備凱達。
“不要罵他。”我拉住段爸爸的衣角有些乞求的說。凱達的背影在生氣,段爸爸如果一味的護著我會讓媽媽更為難的,媽媽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她再次失去這幸福的家。“離夏你才五歲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懂事。”段爸爸也覺得離夏讓人心疼嗎?
搖搖頭,習慣性的扯動嘴角。怎麼會辛苦呢,能在媽媽身邊能看著媽媽幸福怎麼會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小雷,是小雷啊。
“段爸爸離夏已經很幸福了。”小雷,小雷~~
輕輕的歎息。這表情就跟繪畫課上小老師的一樣。
凱達的身影已經很遠很遠了。
晚飯後,段爸爸去了書房寫小說,媽媽去臥室整理資料而我溜進凱達的房間打算再找他談談。不知道是他從來都沒有鎖門的習慣還是今天忘了,當我扭動門鎖時門很輕鬆的便開了。
“早知道你會做小偷。”凱達坐在自己床上得意的笑著,門口的我有些尷尬但最後還是進了他的房間。他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書上有台筆記本電腦,牆上打了一個衣櫃一個書架,書架上洋洋灑灑的躺著幾本漫畫,書桌旁的椅子遠遠的立在床角邊。
我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
不知道怎麼開口。
“女孩子不是都很會哭嗎,如果你哭著求我也許我會答應你的。”凱達靠著一個綠色毛蟲的枕頭舒服的說。哭嗎?我不會哭著求你。也希望你別那麼幼稚。當然這話我並沒有說出口。當小雷哭著與我們分開起我便不打算用眼淚來解決問題。
“換個行嗎?怎樣才能讓你接受我媽媽。”
“你都說那是你媽媽了我接不接受還有什麼用。”依舊那麼得意。也許今天我不哭著求他……“段爸爸也是你爸爸。”“小丫頭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我啃的字比你吃的飯都還要多。”
“那你怎樣才要接受。”我也有些氣。到底不可理喻的是誰。“為什麼非讓我接受。我爸那麼喜歡你們有沒有我不都一樣。”這話凱達講的很輕沒有剛剛的意氣風發。“媽媽會內疚。”他抬起頭並不明白我的意思。
“媽媽的工作很忙沒有太多時間關心我們。因為我是媽媽的孩子所有段爸爸特別照顧我,而凱達因為這常常不回家,這樣的你讓媽媽很內疚。你讓媽媽活得很辛苦。”
“你……你少一副教訓人的口氣。”
“我沒有。”
“不許頂嘴。要我接受你媽媽我就是你哥哥,哥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凱達有些像鬧情緒的小孩子,臉紅紅的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凱達你是答應了嗎?”有一點點興奮,希望不是泡沫影子。
“是哥哥,我比你大七歲。”
“凱達。”很認真。在我心裏你還沒小雷成熟懂事呢。“好吧,名字就名字。”他那縱容的表情,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我不跟你小孩子計較。
“喂,小丫頭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特想要個哥哥。”聽到他的詢問我從門邊再次退到他床邊。“我叫離夏不叫小丫頭。”
“我就叫你小丫頭怎樣。”
“離夏。”
“小丫頭,小丫頭!”
“離夏。”我爬上他的床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叫他凱達時沒那麼堅持。“好啦,離那麼近幹嗎?離夏就離夏嘛。”凱達有些狼狽的往裏退了幾步。
退下床,輕輕轉過門。
“凱達記得睡覺前把門鎖住。”這是媽媽教的。晚上睡覺前無論是大門還是臥室門都要鎖住,這樣才安全。
“喂,小離夏你還沒回答我呢。”回答?
“有個哥哥其實挺好的。”在門合上前我由衷的道出心聲。
今晚也許會有一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