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姚莊遺夢 第二十章 羅蘭夜中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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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天,薄雲彌漫,在雲與雲的間隙,瀉下一米陽光。
曾經想,撐一把油紙傘,漫步在羊腸小道,觀山峰之渺茫,聞清幽之鳥鳴,聽潺潺之水聲,是一種很愜意的事情。卻不想,現在該以怎樣的心境,去感應。
風卷起的碎屑,似少女婆娑的淚。
攀上這八十個階梯,就是羅蘭寺了。
許是一月有餘沒出過嫣語閣了,娘親不忍,於是借口要來聽禪,讓自己出來舒口氣吧!側身攙扶著娘親,一步步的向上攀起,滾燙滾燙的汗水沿著臉頰流下,滴進領子。
許是年代已久,羅蘭寺門上的紅漆已有些脫落,卻仍然香火旺盛。每每初一十五,來上香求吉祥、姻緣的人比比皆是,隻因寺院南腳邊上有棵合歡樹,有傳說那是月老樹,隻要將寫著心願的紅綢帶拋上樹的最高處,便可求的好姻緣,有這一說詞慕名而來的人便更多了。
拜別了羅蘭寺主持,留下巧兒照顧娘親,自己一個人閑逛開了,確不想就走到那樹下了。也許自己骨子裏還是那麼希望自己會在雲沐軒的記憶裏留下些什麼,扯起嘴角暗笑自己好笑,已經是不可能的吧?
風過,合歡樹舞落,伴著自己的裙角纏綿悱惻。彎下腰,拾一片落葉,捧在手心。葉子鋸齒狀,呈綠色,儼然是楓,隻是還未到紅透的季節罷了。
“姑娘,許一個好姻緣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待自己回身,看到一個提著滿竹籃紅綢帶的婆婆,歲月的風霜,已染白了額際的發鬢,枯老的手向持一綢帶,含笑著遞給自己。
“如今之際遇,誰許誰一世。”即便是含著笑,心卻是苦似蓮心。
“緣起緣滅,隻在一念之間。”見我沒有要接那綢帶的意思,她便上前將綢帶綁在我的腕上,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撫摸著手腕上的綢帶,沒來由的是那麼的想念,以前的他或是自己,在這一刻變的重要,想要依偎在他的懷裏,哪怕變成悲傷的泡沫,也不後悔。
我不知道什麼是無奈的根源,但那在我和他之間橫亙的一切,讓我們開始陌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的那麼遙遠,是自己趕不上他前行的腳步,還是他不願將他的腳步印在我走的路上。
真的,一切都開始不一樣了,那曾經年少的輕狂,那曾經所說的“愁”,隻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若是真的要許個姻緣,那便“以酒為姻,與曲為緣”
溫一壺梨花釀
酌一杯梨花香
彈一曲梨花頌
畫一個梨花妝
一個人遊蕩,不知不覺間便挨到了黃昏。霞輝映照的臉上,暖暖的很是舒服,卻也留不住回禪房的腳步。
娘親說要留下幾日,寺裏的主持早早的便讓小和尚收拾了幾間禪房。想來出來這麼久還沒回去,娘親定然是著急了。拉了拉裙角,更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待回到禪房的院前,天已是全黑。門內的人許是著急,竟忐忑不安的來回走動著,那角落的仆人低著頭站立不動。但一瞬眼角瞥見自己,步伐淩亂的向外奔。
“小姐這是上那去了。”小闌雙手叉腰,憤憤的說,儼然一副不說清楚誓不罷休的表情。暗暗好笑,不覺得牽動了嘴角。知道是近來自己的反常,讓她心下擔憂,便也隻是伸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隻是悶得慌,出去走走罷了。敢情你是在教訓你小姐我,真不要命了。”不知道改用怎樣的話語與她說,隻是潛意識裏認為這樣的調侃,是符合她活潑的性格的。
她撇了撇嘴,便也不再說些什麼了。
轉眼間服侍娘親的雲姑姑和巧兒便扶著娘親來到我跟前,娘親推開她兩,上前抱著自己,那眼神滿是擔憂和憐惜卻也透著脆弱,但也隻是一刻便放開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的拉著自己,轉身進入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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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她們定想不到我會在她們睡著的時候偷跑出去,寧靜如我竟也會做這等調皮的事,這樣想想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深呼一口氣,攤開手向後倒去,草叢將自己的身子掩飾,草叢中泛起的白色小花,吸收了大自然的光輝氣息,柔美又不失堅強。
山上的天空格外的空明,沒有莊裏的渾濁,月光透過薄雲瀉下點點清輝,那躲在雲層裏的星星含羞待露,美不勝收,閉上眼睛聆聽蟲兒的嬉鬧聲,在這安靜的夜裏。
腳踩著草叢發出沙沙聲響,越來越近。心眼兒一體這要是半夜殺出個野獸,自己這柔軟的身子該怎麼去抵擋。當我掙開眼睛,周圍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像捕捉獵物的豹子,正等待著攻勢。
為什麼命運要那麼無情,連想要享受這一刻的平靜,也是一種奢侈,在這個多事的年頭。
我翻身而起,想要從那些人的縫隙中逃脫,無奈剛跑兩步,身後的衣領被抓住,向後一扯,狠狠的甩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讓趴在地上自己暫時忘記了反應,直到有人用力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才驚醒拚命掙紮揮動手臂,但片刻就被人握住,動彈不得。
我惶恐,為什麼最近老實玩這樣的戲碼。
“放開我…放開…”害怕讓自己的聲音開始顫抖。
“要放可以,可以。”那其中的一人在自己跟前端下,柔柔說道。抬起我的臉與之對視,那泛起淫蕩的笑臉,確是格外的刺眼。可是那些人卻是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而是越來越凶狠的拉扯。直到衣裳漸漸盡,徒留一最貼身的裹布,裸背在微風吹過泛起涼意,淚也不禁流了出來。
“哥哥,救我,哥哥…”不知道為什麼當自己害怕時,第一個想到的竟不再是沐,哥哥二字出口連自己也那麼吃驚。
“怎麼想起情郎啦!”當那貪婪的手在自己的背上遊走,我卻是什麼也不能做,閉上雙眼,讓眼淚淌下,全身不住的顫抖。原來離開了那個金色的鳥籠,我盡連自己也保護不了。我該認命嗎?
“啊。”身後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連帶著什麼粘稠的東西噴灑在自己臉上,而讓那些忙碌的人也停下手上的動作。
“什麼人,奶奶的,兄弟們上。”一頭吆喝著,聞一陣腳步聲離開自己,往反方向而去。
“是。”那些人向遠處蜂擁而上,自己的神經頓時也鬆了下來,但還是後怕。
被包圍在中間的人玉麵束冠,一席紅衣在月色的照耀下格外妖豔,好似血中綻放的曼珠沙華,那麼美麗。那是哥哥吧?他真的來了。
劍光閃爍,刺的人睜不開眼。慢慢的打鬥聲停了,一雙手將自己攬進懷裏,身上的氣息那麼熟悉,隻因自己曾說過他適合那個香味,於是他便一直用著,從未斷過。
“哥哥不是不理嫣兒了嗎?”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裏,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響起。
哥哥也不說話,而是將自己抱的更緊了。
“好似每次都是哥哥救我的呢!”我輕笑到。
“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他低吟著。
“為什麼?”也許是累了,也許是他給自己的安寧,意識竟慢慢的無法負荷眼皮的重力。
“因為你是唯一。”雖然那麼小聲,可是盈盈的還是聽到了。
從那以後哥哥不再躲我了,而是更加傾盡所有的嗬護,而自己竟也比以前更加依賴他了,小闌便玩笑說我有戀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