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朝堂爭鬥 第三十四章 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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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白天的躁熱已然退卻,天氣漸漸涼爽下來,林中,一輪彎彎的月牙兒懶洋洋的掛在枝頭,樹枝仿佛承受不住那小小的月牙的重量,有些微微的下垂。可當有人仔細看時就會發現,一個輕盈而優雅的身影輕柔的停在枝上月側,似是給那寂寞的月兒作伴般,靜靜的隨風擺動。如絲般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身後,隨風舞動出輕靈的韻致,在月中暈染出了金色的光華。他那雪色的肌膚細膩得泛出玉石般的清冷柔和,一雙淡漠的眸中水色無痕,緊抿的櫻唇呈現出柔嫩的淡淡粉紅。整個人仿佛籠罩在聖潔的光暈中,給人一種疏淡的距離感。
“怎麼?想幫他?”一個專屬於男性的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忽然在樹下響起,那聲音中有種征服人心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服從的力量。
樹上的身影並沒有動,臉上的表情卻變了,剛剛那如聖潔的神祗般的人不見了。他隻是淺淺一笑,渾身的氣質便隨之而變,無盡的嫵媚蕩漾開來,那優雅的身姿此時變得無比婀娜,那種風情萬種的美麗韻致被他淋漓盡致的詮釋出來。
“是啊,要不要幫他呢?”低低的呢喃從柔嫩的櫻唇中吐出,淡淡的卻蠱惑人心的音符還沒有入任何人的耳中便隨風消逝了。
轉瞬,那個美麗的身影和那低沉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你看到的和聽到的隻是一場美麗的幻覺。
“已經聯係了暹羅。”夜軒從夜色正濃的外麵走了進來。
“軒,這件事很重要。暹羅可信嗎?畢竟你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和他聯係了啊!”我遲疑的問道。
“放心吧!他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他!”夜軒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忽然有些嫉妒那個暹羅竟能得到夜軒這樣的信任。
“嗯,那就現在吧!”我深深的看了夜軒一眼,輕聲說道,“準備好了嗎?暹羅那兒一旦開始就再不能回頭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嗯,早就準備好了。有你在我身邊就一切都好。”夜軒衝我溫柔的一笑,我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同樣的溫柔,為何卻與之前詮釋出了完全不同的意韻呢!是那笑變澄澈了,還是我的心變柔軟了。
暹羅,是夜軒父親的近衛暹星的兒子,從小就跟在夜軒身邊,當夜軒父親戰死沙場時,他的父親也跟著一起戰死了。皇室的孩子懂事很早,當時他們雖然年紀小,但也看出了事情的些許端倪。他們的父親們雖說是戰死沙場,但是從身邊大人的態度和聽到的隻言片語中也聽出了父親們的死與嚴弈正脫不了幹係,而嚴弈正又屬大皇子一黨,所以兩人頭腦一熱便決定讓暹羅潛伏在太子身邊潛伏以打探消息,伺機整垮嚴弈正。這樣做是很魯莽的,如果被人認出,結果是非常嚴重的。可是畢竟是小孩子,臉又生,幸運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之後便一直潛伏在了夜秦身邊。
可是就在我要除去嚴弈正這個絆腳石時,事情卻有了變化,暹羅給我們帶來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而根據這個消息所推測出來的結果,可能把我的全盤計劃都打亂。
是夜,池塘中的荷葉隨風輕輕的舞著,碧綠的色澤覆蓋了整個水麵,淡淡的月色籠罩下,池塘中仿佛浮著一層輕紗,輕柔的覆蓋著池塘的每一個角落。田田的葉子後麵是一座座清雅別致的假山,靜靜的矗立在岸邊。夏夜的池塘是寧靜而祥和的,可這種寧靜卻抵不住有人的打擾。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池塘邊繞過,腳步雖輕,卻還是驚起一片蛙聲。
我皺了皺眉,真想倒一瓶毒藥在池塘中,把那些吵鬧的聲音都清除掉。不知是習慣了我腳步聲還是感覺到了我的想法,蛙聲漸止,我慢慢的繞過池塘,向那些假山走去。來到一座別致假山旁,摸索著那塊夜軒所描述的突起,按了下去。渾然一體的假山上馬上現出了一個洞口,當我鑽進去後,洞口又在我的身後自動閉合了。
這是夜軒府中的一處隱密的地牢,專門關押不能公開的要犯。走過一段長長的狹窄潮濕而又陰仄的甬道,黑暗從陰濕的牆壁向我壓迫而來,牆上閃爍的豆大的燈根本衝不走這黑暗,心中的憤怒也向我層層壓來。竟然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我竟然沒有看透!終於來到了夜軒所說的地牢,我擺了擺手,揮退了給我開門的守衛。地牢中有一個身影蜷縮在角落裏麵,衣衫上已經血跡斑斑。
他抬了抬頭,看到了我,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竟讓王爺親自來看望,真是我的福氣啊。”他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然後用手支地,想坐起來,可是牽動了傷口,又倒下了去。
“哼,你倒是很厲害啊,這樣的嚴刑,嘴還這麼硬。”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閃動著嘲弄,“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我哪有什麼瞞著王爺的,我都已經說了,不知道王爺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他的目光中帶著一點探究,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到些什麼。
“魏恒,”我走上前去,低下身子,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他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眼中漸漸彌散出點點惶恐。
洛國的內政中職位最高的是兩個丞相,左丞嚴弈正和右丞魏恒,下麵的六部,分為兵部、吏部、工部、禮部、戶部和刑部,每部主管國家的一個方麵,各部設置尚書一人,統管所在部門,下有左右侍郎各一人,為尚書之副手。當然,像我這種王爺是淩駕於各部之上的,畢竟皇室血統是不可侵犯的。還有一職,也是獨立於其它之外的,不受這些人的限製,那就是所謂的宗寮,是國師以及他的侍人等組成的,具體就是負責迷信的那一套。在這個時空裏,每個國家都有,雖然叫的名字不大一樣,功能卻都不盡相同。
夜軒已經控製了六部中的四部,而剩下的兩部中禮部並無多少實權,也就是說隻有一個工部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左丞嚴弈正是夜秦的人,本來我想右丞魏恒是無黨派主義者,不用擔心,那麼在內政方麵,我們的實力就足夠了。沒想到……
右丞魏恒,我一直以為他要麼是一個一心為國的忠臣,要麼是一個明哲保身的聰明人,從來不介入黨羽之爭,其它什麼都似乎對他沒有影響,隻是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可是今天早上我無事時,瞥到了我在剛來時去李家偷到的那個小箱子靜靜的躺在角落裏。當時因為沒有工具,所以沒打開,這時閑來無事,我一時興起,拿來新定製的幾個小工具試試順不順手,沒用幾分鍾就把那個小箱子打開了,看來我的功力還是沒有退步,這可是我做特工時的主修項目呢!令我驚訝的是,小箱子裏麵竟然是我手中拿到的陷害蕭翎和薛聰的偽造信件的原件,而那個收信人,是魏恒。恰巧在這時,我接到了軒的一封密信,信中說:據暹羅所述,夜秦並沒有探子潛在我們這兒。那這幾日審問潘陽,他為什麼說自己是夜秦的人呢?他也不可能是嚴弈正的人,如果是嚴弈正的人,他也沒必要瞞著,夜秦和嚴弈正是一黨的,這誰都知道,除非……
於是,我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了一起,我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這一切事的後麵都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著,那就是右丞魏恒這隻老狐狸,甚至連嚴弈正都是他可以放棄的棋子。而魏恒還可能與江湖上的某些勢力有所勾結,否則他就算再怎樣隱藏,我也不可能一點兒都沒覺察到他有這種實力。
想到這兒,我沒有再看一眼潘陽就走了,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他的背後的那個幕後黑手的確是魏恒,而再具體的魏恒這隻老狐狸是不會讓他知道的,畢竟他是隨時會落到別人手中的奸細。
我亮出手勢召來暗衛,一個暗衛現身上前。
“叫朱顏安排人給我盯住魏恒的一舉一動,然後向我詳細報告。”我吩咐道。
“是。”暗衛答應著又消失了。
“哼,魏恒,竟敢這麼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從地牢出來,我沒有騎馬,想散散心,心中嗜血的情緒翻湧肆虐仿佛蘊藏已久而要噴發而出的火山般,四處突擊尋找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