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定千年 第十一章 呢喃的自訴.時空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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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光著腳丫一起踩石子路的日子,一起笑著哭著肆無忌憚的日子,一起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日子,我們一起走過!
——文記
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月上眉梢,呢喃獨倚窗前,不知是第幾百次回想昔日。
對於燕呢喃,其實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我,燕呢喃,原本隻是這個時空的旅客,我不記得我來自哪裏,隻有朦朦朧朧得無法成形的碎片潛伏在稚嫩的腦海裏,當我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湛藍而寧靜的天空,白雲悠悠,青山環繞,潺潺的流水自身下緩緩流淌,四周鳥語花香,彌漫著沁人的芬芳。
正當她愜意欣賞著這靜謐時光的時候,視線裏出現了一張美輪美奐的臉龐,美麗的眼睛裏柔情似水,似下落凡塵的善良仙子,朱唇微啟含笑得看著她,輕輕得擁入抱入懷中,空氣裏瞬間散漫著君子蘭的幽香。
這個女子,便是我在這個時空最寵愛我的娘,溫婉如月的女子。
我舞動著嬰兒小手,緊緊抓著她纖細而柔軟的手,對著她的美麗眼眸展露燦爛的微笑,心中千言萬語都咿咿呀呀成一片呢喃。
自此,我有了一個可愛的名字,燕呢喃!!!
我的爹爹,也是位容貌俊美的美男子,爹爹和娘站在一起特別的般配,爹爹很疼愛娘,從來不讓娘做粗活,無論娘走到哪裏,爹爹一定尾隨其後,身怕娘出一點閃失。娘的眼睛中總是洋溢著醉人的幸福,這樣的恩愛,不知豔羨了閑雲山的小媳婦。
然而,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完美總會毀滅在嫉妒麵前,爹爹和娘的內心並沒有外表看見得這般平靜。
那個說會永遠疼她愛她的哥哥,名叫燕奕淩,長我三歲,卻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兒,可疼我哩,留最好吃的桂花糕給我吃,帶我去最好玩的地方。
等我稍大一點,最愛跟著哥哥漫山遍野的跑,同行的還有阿暢姐。
我們三個被閑雲山的鄉親們評論為活寶,有我們在的地方,便會有不間斷的歡聲笑語,我們仨雖然貪玩,卻從不搞破壞,閑雲山的大人們都很喜愛這三個小娃兒。
正月裏,我們一塊兒紮花燈,猜燈謎,吃娘精心做的湯圓。
二月裏,我們抓金雀,賞寒梅。娘說:“梅花香自苦寒來!”爹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教育我們三個要肯吃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話讓日後的我受益終生。
三月裏,百花齊放,爭奇鬥豔,我們挖野菜,采野花來做花環,在那開滿草籽花的田野裏打滾兒,開滿花的農田裏很幹淨,愣我們怎麼嬉鬧,玩耍,衣服上也沾不了泥巴。
四月裏,我們一起紮紙鳶,歡呼著看它們簌簌齊飛,我們總愛比誰放得紙鳶比較高,等手中的線放完了,我們會放開手中的繩子,依依不舍得目送它們飄去它們想去的地方。
五月裏,我們三個蜷起褲腿,在清涼的小溪河裏捉魚蝦,捉滿滿滿一籠子後,又將它們全部放回,看著它們緩緩遊走,我們一起在溪水裏歡呼雀躍,水總是會濺濕,越濕我們三個越開心。
六月裏,我們光著腳丫坐在橋墩上,感受山間溪水的沁涼,讓小魚兒啃我們的小腳丫,聽蟬叫聲環繞在耳邊,看爹爹在溪裏撒網捕大魚,捕到大魚帶回家,讓娘給我們熬一鍋鮮美的魚湯補補身體。
七月裏,瓜田裏的瓜成熟了,我們的小腳丫踩在冰冰涼的泥土上,坐在田耕裏啃西瓜,經常弄得一身的泥,西瓜汁也常常沾濕了衣衫,灰突突卻是心滿意足的回家,寵愛我們的爹娘隻是苦笑不得的換掉我們的衣裳,卻從不忍心責罵我們。
八月裏,正是丹桂飄香的時節,我們一起賞十五的圓月,品嚐甜甜的月餅,當然少不了我最愛的桂花糕。迎著金秋的涼風,在明亮的月輝下,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談笑風生,無比愜意。
九月裏,這個時候是水果豐收的季節,阿潘叔的果園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我們自告奮勇的幫阿潘叔采水果,第二天他好挑到集市上換購個好價錢。阿潘叔也很大方,每一次都分給我們三個很多水果,我們很高興得拿回家和爹爹,娘一起品嚐,爹娘一邊教育我和哥哥不可以白拿人家的東西,回頭娘拿出家裏最好的那塊布料連夜給阿潘叔織了一條長衫,阿潘叔好多年了也沒舍得拿出來穿。
十月裏,麥田大豐收後,留下成片的茅草,阿叔們紛紛忙起割茅草,我們三個小精靈自然也不示弱,勢必要為桃源村出一份力,自告奮勇得跑到麥田裏幫阿叔割茅草,阿叔寵愛我們,身怕我們傷了自己,勸我們晚上再幫著搓繩子,等來年的時候可以捆紮禾苗。
十一月裏,我們裹著娘剛織的碎花小棉襖,穿著娘一針一線縫製得雪靴,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玩雪橇,不亦樂乎。
臘月裏,春節將至,阿婆們忙著給小孫兒縫新衣裳,我們幫村子裏的阿婆穿針引線,聽她們講她們年輕時候,阿公如何如何追她們的趣事。
那個時候,生活舒心而愜意,我總想著要是一直這樣生活下去該多好,我幾乎淡忘了自己來自不同的時空,淡忘了那不曾留下一絲記憶的前世。我隻要疼我愛我的爹娘,寵我溺我的哥哥,還有待我如親姐姐的阿暢姐陪在我的身邊,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遠離塵囂紛擾的閑雲山。
我一直都在想,這裏淳樸的民風,閑適寧人的空氣,一定是我靈魂深處最想要安定的歸宿,所以,我飄飄蕩蕩的來到這裏,開始我另一段粉彩人生。
那遙遠的過去,也漸漸被我遺忘,早已塵封在記憶的深處,或許原本就沒有什麼可以留戀。而現在的我,如燕兒般無憂無慮。
總以為,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
然而,十年前,那突入襲來的夜,徹底改變了原本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