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碧空
    星夜中的耀星山莊沒有了白日的喧囂，迎來了一個神秘的少年。
    一抹白衣的身影在回廊裏穿梭，身影靈動縹緲，就像是鬼魅一般，卻沒有那種陰冷，更像是一個蟄仙般的氣質。一時間，竟然忘了阻攔那個少年的步伐，任由他緩步而行……如果他有步伐的話……
    淡色的月光灑落在少年的肩頭，沉默的少年不自覺那些目光的注視，微微沉吟著……
    似乎目光一閃，“應該是這裏了……”自語著向著小樓走去。
    悄無聲息的少年出現在二樓的亭台之上，原本伏案而書的男子猛然抬起頭來。
    有人？！
    竟然從他上樓到走近，自己卻不知道？！
    此人正是現任的武林盟主，孫思邈。
    順手拿起案幾邊的長劍……
    劍刃的光在燭火中一閃，正欲出手，少年卻先淡淡的開了口，“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的。”
    少年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的戒備，離開了一定的距離之際停下了步伐，瘦弱的身影在月影之下顯得各位的縹緲出塵。
    “你是誰……”那個少年身上的氣質真的很熟悉呢……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即使如此，握劍的手不曾鬆開保持著高度的戒備。
    淡漠的少年微微欠身，“在下黎煜，莊主有禮了……”
    黎煜？難道是江湖上近日展露頭角的後起之後，據說其中一人名字中就有一個煜字，“不知少俠，深夜到訪有何貴幹？”比較是武林元老，孫思邈很快的就恢複那種武林盟主的氣勢。
    煜暗自讚歎，“是煜失禮了……”微微欠身，是客氣禮貌的敬意，卻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
    “不知道少俠到訪有何貴幹？”孫思邈冷冷看著少年，雖然那個少年保持著禮貌的客氣，但是骨子裏那種無視他的驕傲，有些讓他難以忍受，“深夜自牆而入，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煜微微愣了愣，這老頭的個性好固執，看來還是直接問吧，用攝魂應該很麻煩吧，雖然他喜歡和別人溝通，特別是這種傲慢的泰鬥級人物，但是依舊不得不裝腔作勢道，“煜想請問一件事情……”
    “何事？……白天問不得？需的少年半夜自牆而入……”孫思邈冷冷的看著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的敵意，確實是自己理虧，夜闖民宅，嘴角邊笑淡化了某些東西，朱唇輕啟，“關於另公子的病情……”
    “什麼？！”那句淡淡的語調卻引起了極大的震撼，孫思邈幾乎跳了起來，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眼前這個少年怎麼會知道。
    武林傳言，盟主孫思邈的公子自幼體弱多病，拜在昆侖門下，幾乎沒有人見過那個神秘的盟主公子。因為自己身份，不得不把年幼的兒子送到昆侖修行，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兒子是誰，更不可能提到兒子的病情，雖然他的兒子確實染了一種詭異的怪病。
    “我沒有惡意的……”煜看著激動的人不禁加了一句，他有些受不了別人激動，“我隻是想知道誰下的蠱……”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恩……我答應過碧要好好照顧小白的……”煜依舊保持著那種淡漠清冷的氣質，連說話都是淡淡的無力的，甚至沒有語氣的
    “碧……”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孫思邈不經歎息道，“碧綺麼……她好麼？離開很久了……”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叫碧……其他的我都沒有必要知道……”少年淡淡的說著，取出一個紅色的繩結，那個女子的形象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很淡了，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感動了他，而他又答應了那個女人的請求，恐怕早就不記得那麼一個叫碧的人了。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紅色的繩結，“這個是她拖我交給你的……”
    看到那個繩結的時候，孫思邈的冷靜突然崩潰，竟然是同心結……碧說過，除非她死……一輩子不會拿下來的~~
    既然同心結已經在了手裏，那麼碧應該不在了吧……
    碧！幾乎難以抑製心中的嘶吼……
    誰做的？碧，我要幫你報仇！
    察覺到男人的殺氣，煜淡淡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輪，“盟主，我勸你還是別想那麼多……世間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何必徒增煩惱呢？”
    連我師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怎麼可能做到呢？相信如果可以，師父一定會選擇讓那個女人回來的吧……難道是宿命麼？即使連強大如師父也是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命運的輪回，永失吾愛麼？
    似乎覺得話題有些偏離了方向，煜輕輕咳嗽了一下，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初衷，“希望盟主可以告知小白的事情……”
    “小白，他跟你在一起？”
    “是的……”煜遲疑了一下，選擇了承認，“我們在江城相識的天師無塵……”
    “原來如此……有他在，應該沒事的……”似乎是安下了心，孫思邈終於冷靜了下來，“小白的事情……”
    “盟主是想讓我少管閑事麼？”煜眉角微微挑起，連天師都默認了我的幹預，你竟然不領情？
    首先是鄙視少年略帶囂張的態度，其次不得不訝異於少年的洞察力，孫思邈似乎想說什麼。
    煜卻自己說了下去，“小白所中的蠱毒已然上行到頸部……不日便會發作……”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不是因為逼人所托，他才不原意趟著趟渾水呢。
    “什麼？！”怎麼可能……
    “老弟……你還是告訴他吧……”不等孫思邈的發彪，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安撫了男人的情緒。
    仙風道骨的一人自暗夜中飛行而來，不著地麵的身形悄然降落。不知何故，站立在那個少年身側之際，那種脫塵的氣質竟然不及那個白衣的少年。
    在少年白日的暗示之下，無塵明白了煜想拜訪孫思邈，終究還是不放心，所以跟看看……
    光仿佛長了眼睛一般，隻集中在少年身側……朦朧的月白色……
    “無塵……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了麼？”
    仙人般的男人無奈的點點頭，歎息著，“確實……恕為兄沒有辦法……三年之期，又將過去……我已經沒有辦法壓製那種蠱毒了……”似乎想到了什麼，無塵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我也隻能暫時壓製那種蠱毒的蔓延，無法根除……否則碧……也不會去南疆冒險了……”
    “碧……她……”那個女人的名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也是一中苦澀的辛酸……“都是我……如果，我……”
    “邈，這不能怪你……”
    “那麼……難道他……”眼神掃向一直沉默著，讓那兩個人對話的少年，“他就有辦法麼？”
    “我也沒有把握……”無塵看著那個安靜的少年若有所思，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碧竟然會拜托這樣一個少年……他似乎太年輕，而且身上有種未定的氣質……難道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選擇了他，還是……鄭重拜托呢？
    “我們應該相信碧……”孫思邈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個在月影底下身影朦朧的少年，他身上有種出塵的氣質……
    亦正亦邪……無塵給出評價，在那樣評價的麵容之下，隱藏的是一種濃烈的悲傷絕望……還有淡淡的邪氣……
    “黎公子……”
    “恩？”煜轉頭看下無塵。
    一時間無塵竟然有種精靈墜落凡間的錯覺，同意的達成共識的孫思邈同樣客氣道，“請進來吧……之前是老夫失禮了……”
    “是在下唐突了……”依舊是保持著禮貌的淡笑，依舊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笑容。
    “公子請隨我來……”
    煜一直安靜的跟著他們，沉默不語，他嗅到了濃重的陰謀的味道……
    恐怕這件事情沒有他之前向的那麼簡單了……
    碧的拜托，和卷軸上的記載，那個男人的隱忍……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隻龐大的網，將故事緊緊束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