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月影月白
    月影朦朧之下，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少年更顯朦朧氣息，宛若畫中仙子般縹緲。
    但是……那種平靜淡漠的地下藏著一絲悸動，微微的跳動著，試圖破繭而出的暗色氣息。伴隨著濃烈的憂傷還有極致的魅惑。
    那個少年的氣質，乍看是幹淨純澈，清澈到什麼都沒有，但是越仔細看，像是一個極致的漩渦一點點的沉默著吞噬著身側的一切。
    無塵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個少年的背景，多久了，自從他出師以來被人稱為天師，多久不曾看不透一個人過……他到底是不是人？
    猶豫之際，少年卻先開了口，“先生這麼晚了還不歇息麼？”
    “黎公子，可否請問一些事情？”
    煜淡淡的回過頭，“先生所問何事？”回眸的瞬間，那些哀傷的氣息仿佛是錯覺一般消失，那個少年依舊是淡淡的，幹淨而剔透的白，無垠的白色……
    一時間無塵發現自己竟然開不了口，那個少年的氣息淡漠，但是無形之中，那種極致的美竟然是逼人的氣息。
    微微一笑，似乎淡化了那種壓迫力，少年似乎收斂了某些東西。
    “你到底是誰？！”即使知道那個人沒有惡意，但是依舊掩飾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
    “先生，煜自南疆而來……”
    南疆……怪不得，那個地方的神秘人確實很多，而且都是修習咒術的高手，隻是……眼前的他似乎有些強大過了頭，“敢問公子從南疆何處而來？”
    “南疆何處……”少年似是而非的笑意，有種錯覺般的自嘲，“忘川……”
    忘川！竟然是忘川……
    “先生，有些事情，請恕煜不方便透露……”
    “是我唐突了……”看來他和那些人的關係非淺……無塵暗自思量著。
    “其實，煜也有一事不明，蘇小白……他……”似乎在考慮著該怎麼說，但是似乎很難措辭，因為僅僅隻是一種感覺，怪異的感覺。
    “我一直很好奇小白的來曆，但是一直找不到他的來曆……”煜苦笑著，確實對於蘇小白的來曆他一無所知，而且，甚至他無法窺探到，蘇小白身上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力量，竟然可以引起傀儡線的共鳴。
    “小白他……來自昆侖……”無塵歎息著說道，“他是我師妹的孩子……”
    “昆侖？”煜微微有些詫異，昆侖……竟然是昆侖……但是即使是有著高深莫測的靈力，也不足以去觸動他的傀儡線，那些可怕的細線一直都是隨他心而動的。而且似乎隻是觸動，卻無法控製什麼……記得蘇小白喜歡拉他的衣袖，但是那些線也並沒有顯示出敵意。
    似乎是決定了什麼，煜抬起了手，“不滿先生說，煜原本沒有發現小白身上的力量，隻是，他觸動了煜的器物……”
    “傀儡線？！”無塵顯得有些驚訝，但隨即平靜了下來，就和若宣一樣，並沒有那種鄙視的眼神，“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不瞞先生說，這些傀儡線乃煜的靈力所化……”月影地下，那些透明的線飄搖著，到帶著迷人的氣質，迷人而又勾魂……“小白他何以……”
    “難道是因為……”無塵心念一動，“師妹曾經過去南疆……”
    “難道是無蕊夫人？”煜的心思比常人更快了一些，那個稱呼脫口而出。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無塵微微有些歎息，也確實如此，連失傳依舊的天籟古卷都知道的少年，知道那些逸事也沒什麼奇怪的。
    “原來是她的孩子，怪不得了……”煜不禁鬆了口氣。如果是她的孩子，那麼確實會有感應的。
    “公子，你見過我師妹？！”
    “是的……”
    “可否告示師妹的下落？自從五年前她留書出走，音訊全無……”
    “她……”煜苦笑著，依稀還記得那個女子漂亮的容顏，“她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無塵失聲叫道，“我用‘天之鏡’搜尋過她的蹤跡……”
    “是不是找不到呢？”煜低低的接口，“天地之間，有些地方是‘天之鏡’所搜尋不到的……”
    “可是……”
    “可是，你依舊感應到她還活著對麼？”煜漸漸歎息著，“你之所以會感應到，是因為她的一半精魂附著在我的傀儡線上……我答應過她，幫她找到她的兒子，好好照顧他……”
    “她在哪裏？！”
    “我不能告訴你……”煜淡淡的回答，看著無塵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即使我告訴你，你也到不了那裏……”
    煙夕湖底……那個地方誰到的了呢？
    名聞天下的毒醫無蕊夫人，深深的埋葬在那個湖底。
    “她到底做了什麼？”無塵顫抖著問。
    “先生有聽說過，煙夕渺翼麼？”煜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遍尋縹緲不得見啊……”
    南疆傳說中的聖地，也是不為人知的禁地，“她在那裏？！……”
    煜輕輕點頭，無塵失魂落魄般的鄒開。
    看著那樣慌亂的身影，煜歎息著淡淡的說道，“先生，我勸你一句，天地間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勉強不得……”
    依稀還記得那個女人的樣子，師父立過很多教主，有漂亮的，也有伶俐聰慧的，更有美豔驚人的，但是那個女子短暫的停留卻給煜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甚至破例的答應了那個女人的請求……
    他記得他問過那個女人為什麼要來南疆？
    那個女人笑而不答，他勸她離開，那個女人依舊笑而不答。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那個女人竟然陪在了了師父的身邊，他不禁愣住。
    然而，她確實師父最短暫的教主，僅僅三天，隻有三天就被奪走了教主的位置。原因很簡單，她是有企圖的接近蒼雲祭司的，所以南疆容不下她，教中更容不下她。
    他曾經問過她，到底要來找什麼東西。
    那個女人笑而不答……
    他問過她是否後悔，她反問，為什麼要後悔？
    那個女人的邏輯很奇怪，最後她竟然求了他，甚至願意做他的仆人，隻要他願意救她的孩子……
    第一次他答應了別人的請求，也許是那樣的母愛感動了他，也許是那些東西原本就是他渴望的……於是他答應了……
    *
    “既然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們準備告辭了。”昊宸向著司夜辭行。
    “少主不多待一會兒麼？”對著那個少年，若宣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母性本色。
    煜微微一笑，“不了，煜準備去看看武林大會，所以打算早些上路。”
    “少主準備去武林大會？！”
    “恩……隻是想見識一下……”煜淡淡的回答。
    “莊主，馬車已經備好了……”侍從恭敬的報告。
    “先生準備跟我們一起上路麼？”煜淡淡的轉向天師無塵。
    自從見識過天籟挽歌的威力，雖然對於那個祭司之血怎麼弄到一直很好奇，對於煜，無塵已經沒有了那種傲氣，想多向少年討教一些修行的術法，也想多了解一些關於那個失蹤了的師妹的事情，似乎那個少年對於那個傳說中的聖地很了解。也許可以找到師妹也說不定。
    聽聞少年相邀，自然欣然答應。
    至於蘇小白，當然是高興的隨行……他喜歡煜，身上那種淡淡的溫柔……
    向著一行人微微扼首，煜走了出去。莊外，停著一輛不大的馬車，並不顯眼，但是車內確實非常舒適，煜微微讚歎，望晨莊的人辦事妥貼，一邊扶著蘇小白上了車。
    自從知道了蘇小白是故人之後，煜對於蘇小白是越來越縱容了……
    無塵已經從昨日裏的悲傷中恢複過來，他看著那個依舊神秘的少年，不禁暗歎，此去耀星山莊，這個少年必然名揚天下。
    似乎是感覺到視線，少年回過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他到底是誰？那些冰冷的傀儡師，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溫和表情？
    一路向北而去，目的地是，武林盛地，耀星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