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帝都 第10章 雲浮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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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雲浮之歌
流雲長歌,挽弦輕吟
流轉千年,挽歌不散
千年前的記憶,傳說中的神祭司,在末日前的黃昏寫下自己的手卷。在那不知名的高牆之後,是鏤刻是封印,是禁錮,玄武岩上的圖騰繁複而華麗,難以掩飾的是眼底的蒼白。
賦雲閣之上,淡漠的少年修剪著一枝海棠,以前在南疆的時候,他曾經有一段時間,種了滿園的彼岸花,不知道為什麼,他癡迷這樣一種絕望的花,那種據說是長在火耀之路上的花。那個時候,還是年少的時候,還沒有發生之後煙夕湖的事情,每天的生活很簡單,親手編織美麗的護花鈴,然後或是掛滿整個花園,或是分發給南疆的子民,母親說他們都是神的子民,而我們是神子,所以他們也是我們的子民。
每天的生活簡單而安謐,翻遍神廟的藏書閣裏麵的典籍,那些古老的手卷,一頁頁清晰的記載了那些祭司的往事,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傳說。年少的他一一讀來,有些事情,那個時候他還不懂,那些所謂的宿命無奈,在經曆煙夕湖事件之後,年幼的他早已生生看透,所謂的高貴,高傲的祭司,不過是宿命的奴隸。
神之祭品,必將為之祭獻!
少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險些剪錯某個主要的枝幹。那個泛黃脆弱的手卷,那行淡淡的墨跡已然淡去。那行字深深的烙刻在記憶之中,那些日子都是偷來的日子,包括現在的生活都是偷來的。
“必將為之祭獻……”少年喃昵著……
海棠的枝幹為之顫動著,似乎也為之悲憫著。
“少主人~~”
聽到有人叫他,少年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恢複了那種冷漠的氣質。“進來。”
“少主,望晨莊的莊主來訪……。”
“請他去前廳吧,我等等就來……”少年微微沉吟,隨即吩咐道。
少年起身,白衣飄動,轉出門去。
帝都的空氣依舊保持著淡淡的腥味,即使殺戮已經停止了很久,那種深切的哀怨之氣,依舊繚繞著。
未及門前,少年微微頓住了腳步。
隻聽到一個女聲的尖叫,“他死了?!~”
門外的少年不禁皺起了眉頭,似乎事情不太順利麼?而且冥冥之中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些事情不太正常。
“是的……”回答的是一個沉穩的男聲,似乎就是昨天那個宣誓效忠的男人,望晨莊的莊主,司夜。
少年穩穩的推開門,走入房裏的少年,恢複了那種冷漠而莫測的神情,“少主,”房內隻有兩個人對少年打了招呼,明宣的是恭敬的,而司夜的,似乎還是保持著一種客氣,他隻是暫時承認了少年的能力,但是沒有完全的表示自己的忠誠,跟隨強者,是他的座右銘。
之前尖叫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用風韻猶存來形容她似乎有些不合適,或者應該直接用嬌媚來形容會比較好。完全看不出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夫人好~”少年淡淡的微笑致意,似乎並不介意那個婦人對他的無視。
“你好……”原本想給少年一個下馬威,讓他的尷尬的少婦,反倒是被少年的那種毫不介意的態度,弄得有些無措。
“叢雲,”司夜低低的提醒道,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早就跟你說過了那個少年不是簡單的人物。
“誰死了?”少年隨意的坐在了桌邊,似乎毫不介意的神色,動作隱含的卻是一種戒備。
“若宣……”
“若宣?名字似乎很熟悉呢?他是誰?”
“憶雲樓的主人……”
“憶雲樓的樓主死了?”少年微微差異著,雖然憶雲樓主職是司情報的,但是應該不至於這麼意外的就死了吧……他還在等著,憶雲樓主的自己的考驗呢。
“宣,他是自殺……”司夜遲疑的說道。
自殺?!少年微微挑了眉,果然是很勁爆的消息呢,“為情?”似乎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但是我不相信,宣會自殺,我們說好的,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成婚了……”那種悲慟,自心底而出的悲慟,讓身為祭司後人的少年也為之動容。
“怎麼會這樣……”那個女人再次驚聲的尖叫起來。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那個女人的聲音真讓人討厭,而且似乎作的有些過了。難道是……欲蓋彌彰麼?
少年暗自一笑,試探道,“那麼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能動暗影的人,也隻能是暗影的人,能殺憶雲樓主的人,也隻能是憶雲樓裏的人。
而至於,若宣的自殺?!似乎是太可笑了,據悉,若宣似乎正要和司夜訂婚。
“當然是給若宣報仇,欺負道我們暗影的頭上來了,當我的望晨樓是假的麼!?”
明宣一直保持著沉默,在司夜說出那樣的複仇宣言的時候,目光冷靜而肯定,他們都下定決心了。
殺了若宣,偽裝成她的自殺,太過分了!?
“那麼夫人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少年轉過頭看向之前一直驚叫的少婦,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讓他不舒服,似乎是那種心機很重的女人……
在少年最初扭頭的一瞬間,叢雲的目光不禁閃爍了一下,但是少年看到了,對於光線的敏銳,在接觸到對方目光的霎那,他就可以看清那種背後的恐慌。
“夫人覺得死去的人,會回來麼?”少年似乎保持著一種閑散的心態,繼續說道,聲音和平而溫柔,似乎在將一個童話故事,“如果是那些枉死的人,在死後會留下強大的怨恨念,纏繞在某個地方,或者纏繞著那個試圖讓他枉死的人。夫人,你不覺得她在恨你麼?”模範巫婆的聲音其實很簡單,在南疆的時候,大巫師他們做招喚的時候,他挺多很多次。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叢雲保持著自己的冷靜,否認著。
“不明白麼?”少年繼續笑,越笑越開心,那些怨年被壓抑在眼底,深深的埋葬著,讓人不寒而立,“我似乎說的足夠清楚了,夫人,你怎麼忍心殺你可愛的妹妹呢?!”
“你到底是什麼人?!”叢雲幾乎受不了那種強大的精神壓迫裏,“你在說什麼?!”在少年目光的逼視之下,叢雲開始慌亂了起來,“我有什麼理由要殺我妹妹?!”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以給自己這麼強大的精神壓迫感。
“理由?!~”少年冷笑著,似乎略帶玩味的看著,受製於自己的那個少婦,他喜歡看到那些人在自己手裏脆弱的樣子,這樣可以讓他覺得自己依舊是活著的,唯一的愛好,惡趣味,“理由?!很簡單,第一是為了情……因為你們都喜歡司夜,而司夜喜歡他,而不喜歡你,然後你心生嫉妒。”
“笑話,我怎麼會為了這個原因殺了我的親妹妹……”
少年似乎沒有打算讓叢雲接著說話,自顧說了下去,“至於第二麼?更簡單了,她是憶雲樓的主人,而你不是!還需要其他的理由麼?”
那種冷漠的笑,如同修羅般嗜殺的表情,
“憶雲樓不需要像你這樣的主人,暗影也不容許自相殘殺的人……”少年淡淡的說道,保持著對叢雲的凝視……
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叢雲妄圖做最後一搏,試圖尋找一線生機。
可惜她錯了,叢雲選擇最先攻擊的人是那個冷漠的少年,他以為他瘦弱,似乎帶著一種病態。
“這樣的人注定是做不了憶雲樓的主人的~”少年話音未落,寒光一閃,叢雲徑直倒下。
“本來,你還可以多活幾天,但是現在是你自己選擇了死亡,竟敢對我動手,找死!”少年看了一眼叢雲的屍體,淡淡的解釋道,“在進入這裏之前,我下了一個忠誠咒語,對我起殺機,隻能使自尋死路……”
“多謝少主~”司夜終於對那個少年信服,他確實夠強,值得自己效忠。
“別跪了,”少年扶起了司夜,“跪倒在一塊西瓜皮之下麼”少年似乎保持著良好的心情,調笑道。
司夜無奈的笑笑看向那個少年,冷漠背後隱藏著一個少年的俏皮。
煙夕湖,葬送了太多的東西,那些少年的心事,那些美麗的傳說,那些曾經熾熱的靈魂,一曲曲的弦歌,終究還是奏響了雲浮上的歌,生靈的挽歌。
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學著堅強,逼迫自己冷漠,當心一點點冷下去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痛。殺人的時候不會痛,仰望陽光的時候不會痛,甚至是想起那個緘言的時候也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