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無鴛何來又有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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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台下的人頭晃來晃去的,子溪暗自嘀咕:不就是來了個中國人嘛!至於那麼激動嗎!她的腦海中並沒有形成什麼民族等級觀念,而且她師傅的還有宮銘衣也都是日本人,待人也好,也就沒什麼想法了。
“我叫文子溪,因為有事所以才在這個班級借讀兩個月。”既然大家的反應這麼大,那還不如表明立場——讀兩個月就走,或許這樣以後的日子會好一點吧。在老師略加嚴厲的目光下,同學的不安慢慢被壓了下去,她落了座,在她旁邊的就是那天救她的少年。
子溪笑著同他問好:“我們有緣,又見了。”
他惺忪的睡眼在陽光下煞是好看,單純的琥珀色眸子,唯獨這一雙眼睛沒有其他同學般的目光,有的隻是明顯的睡意。
呆滯了幾秒後:“我認識你?!”問的很真,但在的確不能怪他,誰讓他有選擇性記憶。
“唔……算是認識吧。那現在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文子溪,你哎?”
“越前龍馬。”
“以後可以叫我溪子,很多人都這麼叫我。”子溪盤算著,龍馬可能很難記住‘文子溪’這個名字,相對來說‘溪子’更好記吧,叫子溪也太親昵了。而且確實有很多人這麼叫她,自從銘衣這麼叫後,師兄師姐也相繼叫開了。
上課鈴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是地理課。子溪頭痛的趴在桌子上,泫淚欲滴的樣子,可愛極了。但地理是她的弱項,在中國時,抱紅燈是常事,現在又加上看不懂的字,聽不太懂得語言,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懷念在家裏的日子。旁邊的人也肆無忌憚的睡著,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他倒是樂的清閑。
……
在子溪發出第一百聲哀歎後,下課鈴終於打響了,安靜的班級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女生都圍做一堆嘰嘰喳喳的討論些衣著,化妝之類的,而男生則是紮在一起討論昨天晚上玩的遊戲如何如何的。在中國也無非是這種模式,隻是子溪下課後就趴在桌子上休息,有時銘衣也會過來問她上課的題目是否聽的明白,他的成績可是全校第一。
當她閉上眼準備休息時,似乎有什麼在靠近。她原本猜想隻是同學走過而已,但方向卻是麵對她的,越來越近。當下立即反應,右手橫劈過去,打到了!
立即睜眼,看到她的手正打在他伸出來的手腕上,是狠狠的一擊——在他完全沒有知曉的情況下。收回手後,子溪說了聲對不起,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臉色是不變的冰冷,仿佛剛才的事壓根兒沒有發生在他身上過一樣:“路過看看。”
子溪‘噢’了一聲,一想到接下來的國語課,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小臉都皺在一起了,痛苦的表情令人發笑,很小聲的問他道:“手塚哥哥,我可不可以呆在家裏哎?這些課本上的字,它們認識我,但我不認識它們哎。”
其實手塚心裏清楚在異國度的滋味很不好受,麵對陌生的語言,更何況她隻是一個17歲的女孩,他沉寂了一會兒才說:“慢慢來。”說完後就走了,他不願意再多看子溪痛苦的表情一眼,他要堅持和爺爺間的約定:
‘子溪學的是劍舞,為何會具有那麼高的靈敏度?以及攻擊性,說是少年劍舞,太過牽強了。’他跪坐在榻榻米上,表情嚴肅。‘這種反應應該是空手道,柔道才需要的,她隻是表演劍舞而已。’
手塚介真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也隻是說:“你不了解劍舞就不要妄下定論。”他說的很小心,怕觸及什麼,手塚肯定,爺爺一定知道什麼。
‘但她的反應過於激烈,有旁人突然靠近,她便會攻擊。’這也是手塚最擔心的,萬一攻擊到了別人怎麼辦?她的下手不會太輕。
兩人沉默不語,他們也沒有辦法控製子溪的反應,最終還是手塚想出了一個下下策——讓子溪去學校讀書,慢慢麻痹這種反應,也需要學著適應別人的靠近。
在手塚離開後,子溪黯然的看著自己雙手,剛才差點就傷到了手塚哥哥了。自己的這種反應怎麼也控製不了,萬一哪一天真的傷到了人怎麼辦!少年劍舞時用來表演的,但現在她隨時可能因為劍舞而傷人。
她的手掌不算寬厚,但因長年握劍,手掌上也有好幾處繭子了,摸上去也是毛糙的厲害,沒有一點女生的細膩潤滑,但她的皮膚異常的好,相貌也是很不錯的,話說和她一起練習劍舞的人也都是長相較為出色的。
10分鍾的下課時間就在她若有若無的猜測中度過了,迎來她最難以理解的國語課,看不懂的字再加上聽不太懂得話,這門課對她來說沒什麼多大的區別。而越前也最討厭國語課,所以兩人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目光相撞了。
子溪淺笑,很自然的一個微笑,但那微笑中多少參雜著一些放鬆,至少有人一起陪著她。她輕輕的說道:“龍馬君不喜歡國語嗎?”
出人意料的是越前很完整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在美國長大,對英語比較熟悉。”剛想接下話的子溪轉頭卻看見了門外有人向她招手,是他們的班主任兼地理老師。她打了報告後就跑了出去,老師的神色有些奇怪,把她帶出了教師後就走了。她心裏嘀咕著,這日本的老師都這樣嗎?
“溪子。”
她猛然愣住,熟悉的聲音,眷戀的呼喊,是銘衣來找她了!
可是,在轉身回眸的瞬間,她就後悔了。站在她心心念念的人的身邊的女孩是她的孿生妹妹——文子君。小鳥依人的半靠著宮銘衣站著,破浪卷的栗色長發讓她看起來像一個SD娃娃,妖魅的紫眸中卻沒有一絲雜質,比子溪有更多的可愛和氣質,光在外表,子溪就遠及不上文子君。
文子君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眼眸完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帶著醉人的微笑,子溪唯獨對她妹妹發不起火來,因為他們離分了整整9年子溪也對她報之一笑,淺然道:“怎麼來日本了。”
文子君嬌嗔一笑,說:“過三日我就要和銘衣哥哥訂婚了,但我在神奈川長大,所以也在神奈川訂婚,地點是真田家,姐姐一定要來喲。我想得到姐姐的祝福。”說完後對這她身邊的人笑得一臉幸福,而宮銘衣也望著她,眼中多少帶著些許期待和寵溺。
這些場景在子溪的眼中半是苦澀半是欣慰,宮銘衣也把目光從文子君的身上移開,從身後拿出一柄劍,遞給子溪:“這是師傅交代我給你的清風劍。”
子溪接過劍的一霎那,心涼了,師傅曾經說過:清風劍與月光劍本為鴛鴦劍,兩劍皆屬奇寶,清風劍出鞘,每招每式看似如風起舞,飄飄然,劍體輕盈,又有極好的韌性,是女子所配之劍,而月光劍早已流失,師傅這麼做無非也想告訴她:無鴛何來又有鴦?她與宮銘衣沒有任何可能了。
拔劍出鞘,劍鋒直指宮銘衣的頸上,清風劍泛著寒光,但那子溪的聲音如同從地域裏傳來:“宮銘衣,你若負我小妹,今後我便用你的血來祭劍。”話音剛落,她收劍入鞘,走出了教學樓。握著清風劍的右手顫抖了。她今早好相信爺爺的話,因為有表演所以沒有顧及到她,沒想到離開才這麼幾天,就要訂婚了。
那些畫麵似乎還在眼前:
文子君剛從日本回到中國時,宮銘衣和子溪去接機,那時文子君還笑著說:“姐姐,你的男朋友真好看。”當時的她笑了,嘴上還說道:“男生可不能硬好看這個詞,不過,銘衣還蠻適合的。”宮銘衣笑斥道:“溪子!”卻是滿懷柔情。
……
她回憶了很多,眼眶中還積聚著淚水,卻流不出來。為他,從不流淚的子溪不知哭了多少次了。
“子溪。”
她一下子抱住手塚,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她需要一個可以給她放縱的懷抱,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流淚了。她嚶嚶的哭了起來,讓人不禁動容。手中的劍落到地上,手塚也並未推開她,隻是讓她哭個痛快,心卻急不可查的被揪緊了,隻在那個瞬間。
“手塚哥哥,三天後陪我去真田家,好不好?”幾近哀求的語氣,手塚剛才目睹了一切,包括她的揮劍,一個女子能做到她這個份上也實在不易了。
手塚抬起不知所措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就像小時候那樣安慰她,他開口道:“好,把眼淚擦幹。今天你先回去。”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說完後又笑盈盈的抬起頭,眼中依稀可見淚花的滾動,夾雜著她太多的委屈。眼眸微彎,淚水順流而下。如果能帶走她的悲傷,這樣的淚水多些也不妨:“五年確實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做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我花五年時間來忘記哎。”擦幹臉上的淚痕,撿起她的劍,笑道:“我去上課了。”
她轉身跑去,那背影在他心中慢慢定格,就如同小時候她在麵前奔跑一樣。變了的不過是那小小的身影如今已越發嬌豔了。他的‘溪子’已經長大了,變成了‘子溪’,就在她要求手塚改口時,她變了。幼時的溪子何來這麼多的愁緒。
但,他也變了,什麼也不放在臉上,唯一維持的最好的就是那冰冷的麵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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