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言：有魔頭，一夜滅武林盟主。
    市井傳言：是武林盟主，自願。
    柳吟輕輕一笑，抿了一口茶，將住帽壓地更低，眼波一轉，落到對麵人的青衫上。
    “這位兄台所謂何事？”略有一頓，柳吟仍低頭。
    “為什麼？”
    “世間萬物，無起無滅，何來因果？”柳吟提劍，從那人身旁路過，風輕揚起他的麵紗，竟是個絕美的臉，誰又能想到？
    “等等！”那人看柳吟將要走遠，急忙喚住，冷不丁拉住了他的衣袖。
    “兄台，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無需遠送。”柳吟回首，做了個揖，不動聲色地將那人的手打掉。
    “哎……”那人皺了皺眉，硬是跟在了柳吟的身後，他停他停，他走他走，他快他快，他慢他慢，柳吟也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路上偶爾買一口酒，偶爾逗一下店裏的鳥。
    他就這樣，一直這樣，漫不經心。
    出了城，一路踏青。
    “兄台，你還是請回吧，在下……已經不想走了。”柳吟停步，抬頭看著飛鳥慘叫著飛過，竹葉落了滿地。
    “我隻想求一個原因！”青衫少年睜大了眼睛，堅持到底，他也這樣，一直這樣。
    “何必執著於一個原因呢……”
    “因為……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殺我？！”
    “我要殺的隻是武林盟主，而你，已經不是。”
    “柳吟！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青衫少年幾乎帶著咆哮地說出，竟有氤氳即將升騰，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子今……我們……”柳吟閉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柳吟……”子今此時不知要用如何的話語來說，要用何表情，對上現在他那悲哀的表情。
    “也許……是我太過執著了……”末了，柳吟開了口，拔出了劍，指向蒼穹，劍在光線下發射出七彩的光芒，蟬翼劍，武林盟主的劍。
    “咣當！”閃耀過後，劍掉在了地上，一切光彩盡失……
    “柳吟！”子今迅速衝過去，環住了癱軟的他，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絕美的容顏，慘淡的笑容，迷離的眼神，這不是，我們初見的時候麼？轉眼，已物是人非，該怪誰？當初你奪了我的盟主之位，如今，你連我也要奪走，可我偏不，你要怎麼辦？
    想著，柳吟竟笑出了聲，血從他雪白的頸脖汩汩地流。
    “你這個白癡！為什麼一直都在逃跑……可是你知道，我很厲害的，哪裏都能去……”子今苦笑，撿起了那美如彩虹的蟬翼劍。
    一瞬紅色的彼岸花開滿了兩人之見，隻留緊握的雙手。
    江湖傳言：魔頭已死，天下太平……
    市井傳言：東城之墳，是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