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生歸來覓何處  第三十章 此情原非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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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佑姑娘你醒啦!”林寞傑兄弟倆走後,沒過多久,奴顏便抱著一身衣裳欣喜地回到了房裏。她走過去扶著陳若佑邊走邊道,“公子說你很快就會醒過來,沒想到竟這麼快。瞧這一身髒的,走,咱去浴房好生洗洗,姑娘家這麼髒怎麼行!”
    見奴顏突然這麼親熱起來,陳若佑倒有點兒不自然了,她抽出被奴顏攙著的手,尷尬地癟了癟了嘴角道:
    “我又不是林寞傑,你就不用伺候我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這怎麼可以?公子知道了會不高興的!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的,姑娘你這不是叫我為難嗎?”
    陳若佑見她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想想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遂就不再推辭。
    因為北空山也收女弟子,所以她們倆人洗浴倒也方便。
    “奴顏。”陳若佑邊束頭發邊問,“方才聽你說話的言辭中,似乎很聽你家公子的話,以他為首是瞻啊。”
    奴顏聽聞不由得雙腮泛紅,一臉小女人嬌羞的模樣:
    “若佑姑娘說這話就奇怪了,公子既是奴顏的天,那我聽他的話,以他為首是瞻又有何奇?姑娘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我該知道什麼?”
    “沒……”奴顏趕忙捂著自己的嘴,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泄露了什麼大秘密一樣。
    “說啊,我該知道什麼?”剛才奴顏說寞傑是她的天,在古代,妻以夫為天,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陳若佑再見她這般欲語還休的姿態越發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
    “沒什麼啦,姑娘你別多心了,快去池子裏泡著免得著涼了!”
    見奴顏硬是不說出其中緣由,陳若佑也耍起賴來,她就那樣穿著單衣赤著腳,抱胸坐在池邊道:
    “好啊,你今兒要是不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兒,我就在這兒坐著,等到時候真的發燒生病了,看你家公子是怪你還是怪我。”
    奴顏銀牙一咬牙,似乎卯足了很大的勇氣一樣,道:
    “好了好了,姑娘你快進池子裏吧,我告訴你便是!”
    陳若佑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微笑,然後一腳踏進浴池裏。奴顏邊給她擦背邊道:
    “我原本想著姑娘與公子是至交好友,他應該會告訴你才是,沒曾想,他連你都沒說……”
    陳若佑雙手在水中擺動:林寞傑,為何我抓不住這水中影,也猜不透你的心?
    “好了,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了,說重點。”
    奴顏莞爾一笑,道:
    “好。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那天在永生穀裏,我生病起不了床,公子夜裏端藥來給我喝,然後,他……他就抓著我的手允諾,說了‘相依永生’的誓言,而且……”奴顏麵色一紅,低頭悄聲道,卻又似乎是在陳若佑耳邊說著,“他還說要照顧奴顏生生世世,永不相離棄。我記得,第二天就傳來姑娘你生病發燒臥床不起的消息了,隻可惜我也在病中,沒法去探望你,真是失禮了。”
    陳若佑身子一顫,失禮?有什麼好失禮的?他對你許的那個諾,曾經,我把這當做過活下來的勇氣……
    “我林寞傑要你陳若佑生生世世留在我身邊,永不相離棄。相望永生,我要它變成相依永生!”
    池裏,陳若佑的胸前泛起一圈圈的小漣漪。
    原來,林寞傑,你真的不曾騙我,你們沒有成親,隻是定情而已。我還奇怪,為什麼後來你沒向我解釋那晚你和奴顏在房裏發生的事兒,嗬,這種事情叫你如何說的出口,而我……又怎麼聽得下去?
    “姑娘!你怎麼哭了?可是奴顏哪裏做的不好?你說話呀,別,別哭。”
    “沒有,我沒哭,隻是為你們高興罷了。”陳若佑用手心捧起水潑向臉頰,然後拿過池邊的手帕擦了擦,拉起奴顏的手道,“一定要好好對他,林寞傑那個臭小子,你……一定要好好對他。”
    奴顏嬌羞地點了點頭,道:
    “嗯!”
    ……
    等到陳若佑回房時,恰逢姚家兄妹從修煉之地歸來,姚樂恬立馬竄到她麵前撒嬌道:
    “若佑姐,今天修煉可辛苦了呢!師父那個老家夥把我和哥哥分開,讓我一人留在那可怕的地方裏,要不是我的晶珠小鼓發揮了強大的威力,我現在可就回不來了!”
    陳若佑摸了摸她的頭,道:
    “是嗎?那樂恬你可真是厲害啊!若佑姐現在很累,等下晚飯我就不吃了,你跟大家說一聲。”說完,陳若佑開門就要進去。
    姚樂恬發現勢頭不對,硬是拉著她問道:
    “若佑姐你不大對勁啊!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你跟我說,本女俠最愛行俠仗……”
    “沒事兒,你記得大家問起就幫我說聲,謝謝你了。”陳若佑掙脫開姚樂恬一把關上門,她害怕被人發現,眼中,那藏不住的淚水。
    這世上,最不能強求的便是心,陳若佑深諳這道理,可是,她卻不懂,經不起推敲的,亦是心。
    食膳房裏,大家見平常總是和姚樂恬吃飯跑第一的陳若佑沒來都奇怪了,林寞傑低頭吃飯不言語,可當姚穹無問起時,眼睛卻不自覺地向姚樂恬瞟去。
    “若佑姐叫我和大家說一聲,她今天很累,所以不想來吃了,你們不用等她了。”等眾人想要動筷時,她又大喊一聲,“可是!”
    “可是什麼?”林勝青問。
    姚樂恬眼睛環視了一周,一副洞悉世事百態的樣子道:
    “我發現,若佑姐有古怪哦!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我覺得吧,應該是別人得罪了她,可是她又打不過那個人,所以心裏正在生悶氣,生著生著就傷心了!”
    “好了。”林寞傑打斷姚樂恬的猜想,道,“不用管她了,大家先吃飯吧。”
    奴顏悄聲在他耳旁問道:
    “公子,要不要我給若佑姑娘送些飯菜過去。”
    “你忘了勝青跟你說的話了嗎?北空山上一切靠己,她要是餓的話自然會來吃的。”
    “哦。知道了。”奴顏低頭吃著自己碗裏的飯,嘴角微揚。
    陳若佑獨個兒待在房間裏,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於是開門想出去走走,正摸著門……
    “你怎麼來了?”
    來者手端一盤,道:
    “我看你沒去吃飯,心想待會兒被姚樂恬那妮子吃光了你餓也沒地兒吃了,所以就幫你送來了。”
    “哦,放桌上吧,你可以出去了。”
    “佑兒。”原來來者正是林寞傑,“你到底怎麼了?從上山後就怪怪的,是不喜歡這裏嗎還是?”
    “沒有,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回去吧,不要管我。”說完,陳若佑抬腳就要出門,卻又被林寞傑大力一拉退回房中。
    她雙手一掙,瞪著林寞傑道:
    “我說了你不要管我行不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連人話都聽不懂嗎?你很煩呐!”
    林寞傑被她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吼也怒了起來,連盤帶飯的往桌上一扔,道:
    “陳若佑你今晚到底在撒什麼潑啊!誰招你惹你了你可以說出來啊,我幫你出頭去!”
    陳若佑依舊瞪著他道:
    “好啊,是那個姓林名寞傑的男人惹我了,你現在就去幫我殺了他!”
    林寞傑聽聞,嘴角一翹,淡淡道:
    “好,我去幫你殺了他。”說完,破祈出鞘,作勢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公子!”奴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見林寞傑這個舉動,驚得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他麵前以手捏住劍身,頓時,血流如注。
    “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奴顏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轉而又對陳若佑道,“若佑姑娘你有什麼氣可以衝我發,公子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對他如此啊!”
    林寞傑喝道:
    “奴顏,這事兒與你無關,給我回去!”
    “公子,我……”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你不需要對她那麼凶!”陳若佑吸了吸鼻子道,“她也隻是擔心你而已,在這裏,該走的,是我。”
    見陳若佑跑出去,林寞傑也連忙追趕了上去,徒留奴顏一人在房內。
    二人到了一亭子後,林寞傑終身一躍,來到陳若佑麵前,抓著她的肩膀低聲下氣道:
    “好佑兒,剛才是我錯了,我不該凶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好不好?”
    陳若佑強忍住淚水,看著林寞傑問道:
    “我問你,你可是……向奴顏說了……說了……相依永生的誓言?”
    林寞傑聞言一臉的釋懷,他刮了刮陳若佑的鼻子,笑道:
    “就為了這個呀?我當還是什麼大事兒呢!這個奴顏,我叮囑過她萬萬不可向第三人言的,沒想到她還是忍不住向你說了。”
    第三人?我什麼時候成第三人了?
    “嗬,那意思是,你,真的說了?”
    “對啊,我說了,怎麼了?”
    聽著林寞傑這麼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了”,陳若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眼淚撲撲地直往下掉:
    “林寞傑,你就真的把我陳若佑看的這麼輕嗎?‘相依永生’——我一直把這當做是我這輩子最重要最重要的誓言,甚至是在永生穀我都把它當做是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你今天一句‘怎麼了’讓我發現,這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而我竟拿著這個笑話心存幻想了那麼久!”說到這邊,陳若佑徹底忍不住了,靠在柱上就是哇哇大哭,似乎是在宣泄著連日來的委屈一樣。
    林寞傑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也慌了:
    “佑兒,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想奴顏允諾,我隻是對她說了我們倆的事兒啊!我怕你會害羞,所以才叮囑她不可外傳,沒想到你竟會這樣想,好了好了,佑兒別哭,別哭……”他拍著陳若佑的背,試圖穩定她的情緒。
    過了半晌,陳若佑稍微平靜了下來,她抽噎著道:
    “寞傑,我受不了現在這樣了,我不確定自己對你的感覺……究竟,是愛?還是依賴?如果……有一天,我發現這種感覺隻是依賴,而且……這個依賴不再是我一人的,我便會患得患失,不知所措。我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我不想要當一個隻會依賴別人的人,那不是我陳若佑。”
    林寞傑臉色一沉,道:
    “你的意思是……”
    “我們回到從前吧,就像在宮裏一樣,每天見麵就吵吵架啊,鬥鬥嘴的,至少這樣我不會患得患失。”
    “佑兒,你說番話是不是因為奴顏?你放心,我保證……”
    “不是的!”陳若佑打斷他的話。“就算沒有奴顏,我們遲早還是要走到這一天的。寞傑,你沒發現嗎?我們太快了,快的甚至都來不及了解對方,或許那時隻是因為年少,還不懂情愛之事,錯把依賴當做愛。茅屋那晚,我們都忘了吧,就當錯從來都沒發生過,什麼‘相依永生’的統統不存在,交給你的責任我自己擔,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
    “啪!”林寞傑朝陳若佑臉上抬手就是一巴掌,“哼,陳若佑,這些話虧你說的出口,我到今天才發現,你竟膽小至此。我告訴你,現在咱們才叫真正的誰也不欠誰。強扭的瓜不甜,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反對,隻是……”林寞傑貼近陳若佑的耳邊狠狠地道,“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後悔!”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跑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誰也沒有發現,當這個男人調頭轉身的那一刹那……
    已經……
    淚流滿麵。
    此時,亭子裏隻剩陳若佑一人呆呆地望著林寞傑跑去地方向,嘴唇輕啟,輕輕地道:
    “我……悔。”
    “鈴鐺。”不知什麼時候,林勝青和姚樂恬站在了亭子外圍,剛才的對話想必他們應該也聽見了吧。
    “若佑姐,為什麼要和他鬧成這個樣子?”
    陳若佑不語,蹲在地上,把頭埋進雙腿間失聲痛哭,林勝青皺了皺眉也跟著蹲下,攬過她的肩,把陳若佑抱在懷中,陳若佑也不反抗,偎在林勝青懷裏放肆大哭。姚樂恬看著這一幕,無奈歎氣。
    ……
    眾人居住的院子裏,姚穹無一手持彎月劍一手提酒對著那個獨自坐在假山上發呆的男子道:
    “喂,那個傷心人,給你個選擇,是要喝酒還是要來比試一場?”
    林寞傑見狀一躍而下,拿過酒放喉大飲,而後,破祈出鞘……
    綠葉紛飛,塵埃落;此情可長,待何時?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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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
    對不起各位讀者了,這篇文原本是在晉江首發的,不過那邊現在已經鎖文了,扣除那些盜文的不算,這篇文就隻還在連成連載了。(盡管我現在發文的速度何止龜速),在連城這邊我不會刪文,不過,我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完結。畢竟這是我的第一篇文,文筆稚嫩不說,深度也不夠。現在還在上高中,聽取家人的建議,我打算高考完後再繼續。等不及的大大們可以選擇不入坑,現在我隻能盡我所能發完手上僅餘的存稿。
    真是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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