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入宮庭 第29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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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的轎子?惠妃宮外的一群侍衛皆是一怔,相互對望一眼,紛紛跪下不知是虔誠還是驚恐的表情:“小的不知是神女大人,請神女恕罪。”
“你們都讓開吧。”伊人代為回答:“神女要進去。”
“這···”眾人露出為難的表情,匍匐著身子,一動不動:“請神女恕罪,皇上口諭除了一些大臣外任何人不得進入惠妃宮。”
輕掀轎簾,琉璃看到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匍匐在地,其中為首的那個正開口向她解釋不許進的原因。她仔細的看著那個人,雖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他的年紀約莫也就是二十出頭。
他在害怕,但是卻依舊不肯讓開。當信仰與皇權碰撞,他最終選擇後者,這便是琉璃內心一直擔心的東西,她可以是神一樣的存在,卻始終不會超越皇權。皇恩賜予的不僅是榮譽同時也是一杯毒酒。如果有一天這個皇宮讓她消失,那麼她就會像螻蟻一般消失。
“讓開。”琉璃開口:“既然在宮中討生活,你該知道正確的選擇很重要。”
地上的士兵顫抖的更加厲害,可是依舊不願意起身。
“凡依!”琉璃疲憊的喚道:“把他們控製住。”控製住,而不是殺了。即使是現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她也不願意殺人,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她也有自己始終的不能放棄的東西,那就是對生命的尊重。
凡依的動作很快,不消一會就搞定全部。如果伊人是女子中的文狀元,那麼她就是當之無愧的武狀元。進入中庭,琉璃手心攢動竟有了濕意。那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有著一個即將揭開的秘密。是或不是,隻需她進入便自會有分曉。然而此刻她卻萌生了一股的怯意,一股想離開的衝動。假如不是的話···琉璃並沒有思考多久,轎子剛落下,便聽到屋裏傳來的尖叫聲:“皇上!”
心陡然一驚,琉璃連忙掀開轎簾出來,卻聽到更加淒然的聲音:“你們竟敢弑君!”
不要!!!
全身驟然一怔,從五髒六腑裏衍生出的寒意逼得琉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提起裙擺便奔向裏屋。轉過長廊,理所當然的是重兵把守,隻是在他們喝出聲前,就有人出手。白色的人影晃動,琉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地上就躺滿的死屍。一人一劍,從喉管割開,每一個人的傷口都一樣,整齊的就像是屠宰場裏的屠宰機的傑作。而那個始作俑者卻滿不在乎的連表情也沒有。
琉璃愣愣的看著他,依舊是那張妖冶的臉,那個平常的表情,隻是地上躺了幾十具屍體喉管還噴著血的屍體不是麼?怎麼可以就這麼的不在乎,殷紅的血液從傷口噴湧出來,證明著那曾經是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將劍收入劍鞘君易細長的丹鳳眼向後輕輕一勾,懶散道:“怎麼,你還想再看一遍?”
琉璃猛然醒悟,定住心神再次提腳,隨著君易進入房間裏。踏過那些屍體的時候,琉璃連聽都沒有停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非自然死亡的過程,或者用二十一世紀的說法叫做凶殺過程。恐懼一直增距但她卻不能停下,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更在乎的人。
跨門的瞬間,琉璃的右手就被握住,偏過頭,是那一直善解人意的伊人。餘光瞥向左邊,琉璃的心寬慰至極,清秀的容顏蒼白與她相比,簡直有過則無不及。但是對方卻依舊堅定的站在她的身邊。
邁出的腳步,顫抖卻更加堅定。琉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步一步沉穩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屋裏隻有朝中的大臣並沒有她預想的後宮妃嬪。連太後也不在。見到她的大臣們先是疑惑不大想起她是誰,再看向她身旁的兩位貼身侍女神情轉為吃驚的模樣。最後也如同門外的士兵一樣皆是恭敬彎腰行禮。雖不是屈膝的大禮,但是對於琉璃來說已經夠了,這就足以證明在他們心中她的地位還存在。在修靖的人趕到之前,他們應該不會在她麵前有太過激的舉動。
琉璃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越過他們看向那突兀站著的三人。那三個人沒有行禮,所以在一屋子都半彎著腰的人當中就格外的顯眼。一個是先她一步進來的君易,一個是明黃色衣衫的修炎,還有一個就是扶著修炎的惠妃。視線來來回回最終落在那熟悉的身影上。從伊人手裏抽回自己的,琉璃慢慢的走過去。
看到琉璃的出現,修炎也同眾人一樣驚詫不已。他先前與她合作不過是希望借她之手尋的瑞親王的幫助,但是對於神女本人,他卻從沒想過。除了神女本身不問世事的態度,他也知道無論瑞親王是否答應出兵,都絕不會放任神女麵臨危險。可使現在她居然也出現了,修炎勾起嘴角感激的說道:“神女也來了麼···”對方並沒有回答,隨著她走來的步子,頸子上係著的東西微微晃動,隻一眼修炎便如遭重擊,剛剛展開的笑意猛然收住,露出不是個表情的表情。
怎麼會在她的身上,那個玉佩,不,不是應該···回轉頭看著扶著自己的惠妃,修炎的心猛然跌入低穀。
琉璃站在修炎一步之遙的地方,幾乎要哭出聲來,修炎的的神情,那麼詫異的表情,那麼可愛的反應,她的老大嗬,是他對不對?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確認,隻是望著對方,彼此眼神中相互詢問:是你對不對?
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蠕動的喉結最後停下修炎開口:“琉···璃···”說話的同時也伸出右手想要撫上那雙靈動的眼,隻是手伸出一半,便有殷紅的液體從手中滴落,“嗒”的一聲落在地上。
進門的時候見他好好的站在麵前,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所以她也沒有仔細觀察他的其他地方。直到現在他的手臂上的傷口血流的愈發厲害,琉璃這才發現他的右手一隻壓在左手的手臂上。想到惠妃先前說的“弑君”,琉璃心中頓時燃起一股怒火,再看向眾人時臉色已經難看的可以嚇死人了:“是誰動的手?”
眾大臣皆是瑟縮一下,不敢回答。在剛剛皇上喚出神女的閨名時,他們就隱約感到不對勁,直到現在神女怒目相視,他們才驚覺神女與皇上的情誼不一般。即使太後說神女不入後宮的話不是騙他們的。他日國母還是要易主的。而他們最不想得罪的就是神女。逼宮最壞的打算就是違背和太後的約定,另立新主。但是神女是羅修國不可動搖的,每一代的神女皆是羅修國守護神。這個意念根深蒂固在每一個羅修國的子民腦海裏。假若沒有她的庇護,羅修國不會有這樣的成功。
宸妃的父親李將軍身邊的副將頭低的更加厲害。皇上的傷並不是他故意弄上去的,他隻是想殺了那個魅惑皇上的妖孽,誰曾想皇上會替她當下那一劍,他隻來及將劍偏了方向,卻收不回手。這才誤傷了皇上。
“沒有人承認是嗎?”琉璃怒極反笑:“很好!”一股到達頂峰的強烈的怒意占據著她的大腦,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斷的彙聚在頭部。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的意識。在眾人都在等待神女說話的時候,突然有一陣強風從窗口襲進,吹向屋裏的每一個人。屋外的樹葉被也風吹得簌簌作響。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耀眼的光砸在中庭的一個百年大樹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大樹顫巍巍的晃動幾下,最後朝右倒下砸上右邊的房屋。一聲聲翻滾的雷響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動作,唯恐接下來還有什麼意外。整個屋中有兩個人最先明白發生了什麼,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欣喜,同時喚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