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琉璃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耐著性子問道。
    “四王爺曾經有位很要好的朋友是紫辰國的人。”伊人道出原因，卻被琉璃打斷：“紫辰國？我不記得你們有說過這一片大陸上有這麼一個國家？”
    “紫辰國是個島國，並不與這裏的任何一個國家有來往。而且這裏的所有國家都禁止一切有關紫辰國的東西，即使是紫辰國的語言也一樣。四王爺曾經與一個偷偷來到羅修國的紫辰國人交好，視為推心置腹的朋友。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便殺了那人。雖然沒有治罪於四王爺，但是四王爺依舊耿耿於懷，曾經當著皇上的麵說過，再不理朝政。以至於現如今的四王爺除了有時來玉和宮看看，便不踏入宮門一步。”
    “原來還有此事。”也就是說四王爺是幫不上忙了琉璃理解的點頭，卻又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既然四王爺以三分之一的兵權負責我的安全，那麼為什麼皇後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我呢？”
    凡依答道：“這次皇後娘娘的威脅不過是想讓姑娘看清形勢退出這個局勢，皇後娘娘不會笨到在惠妃娘娘的事情解決之前，再得罪四王爺。”
    “皇後娘娘的威脅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雖然有暗衛在嚴密保護，但是，總會有疏漏的地方，眼下這件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否則姑娘又怎麼會失憶呢？”伊人淡淡的歎了口氣，如果說最先開始她和凡依或許是認為神女是假裝失憶，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則徹底的排除了這一可能，一個人即使再假裝，她平日裏的性格習性是不會變的。
    這個皇後還真不是吃素的，不愧是在皇宮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資曆。明著威脅，背地裏暗殺。琉璃搓了搓直起雞皮疙瘩的雙臂，又將話題引到先前的事上：“也就是說現在隻能依靠君將軍？”
    “是這樣，皇上想必也是看清了這個局勢，才會和君將軍見麵，隻是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伊人起身取過先前其他宮女放下的衣物說道：“姑娘還是先把衣服穿上，雖然屋裏還是有火盆，但是萬一受了涼可就不好了。”
    “我來吧，”凡依接過衣物小心地替琉璃穿上。
    “我是不是應該見見這個君將軍？”琉璃說道，如果皇上與他談妥便罷，如果沒有，她希望自己可以說服他，實在不行……沒有不行，修靖那兒她還是少接觸的為妙。或許可以從宸妃的父親和君將軍之間的矛盾入手，既然兩者有不和，那麼說服，也不一定不行。
    凡依一頓，抬起頭來看著琉璃，認真道：“姑娘不用去，若是遊說之事交給我辦就好。”
    對於凡依眼中若有若無的擔憂，琉璃很是不解：“為什麼一提到他，凡依你總是會變得很奇怪，而且很緊張的看著我，是不是我以前和他有什麼事你隱瞞了我？”想到上次那種怪異的感覺，琉璃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姑娘，您誤會凡依了。”伊人遞上手巾，解釋道：“君將軍為人冷淡高傲，也不大和朝廷官員走動，又常年征戰，身上總有些暴戾之氣。饒是朝中的大臣也不敢近他的身。凡依是怕姑娘見到君將軍後有所害怕所以才不想姑娘與君將軍見麵。”
    想到上次在鬧市上的巧遇，琉璃也覺得那個君將軍似乎不是自己能夠擺平的主兒，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也覺得這樣見麵不太好。”
    “姑娘！”門外的傳來聲音：“太後娘娘派人來，說是請姑娘去壽禧宮用早膳。”
    “我知道了。”琉璃應道。早就知道太後會來應證自己對皇後的承諾，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
    梳洗好，琉璃率先出了房間，凡依正想走卻被伊人拉住了衣袖：“凡依，你覺得去找君將軍合適麼？難道你忘了那個新娘的事了？”
    怎麼會忘記？凡依無奈地搖搖頭。前幾日出宮，無意間聽聞，那個拋繡球的張家小姐在新婚當夜就自盡而亡，遺書上寫著，自己一個小姐竟然要嫁與一個車夫，不堪忍受日後其他人的閑言碎語，所以寧死不從。
    或許其他人會相信這是真的，但是朝中若是知道君易的人都了解，這都是君易障眼法。張家設計他，他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呢。隻怕是新娘自盡是在他以她的家人性命作威脅的情況下，做的無奈之舉。
    “姑娘眼下要找君將軍商量此事，如果我不去，怕是姑娘會著急，到時候她自己去就更加危險。”凡依跟著跨出房間道：“我會小心不惹他生氣。而且，我也會武功，到底不會有多少危險。”
    琉璃沒有留意身後的動靜，她眼下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昨天那個暗衛所站的地方有手掌大的一灘血跡，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可以看出昨天那個人在和她說話時血是流著的。
    怎麼會受傷？昨天玉和宮裏有什麼人闖入麼？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跟進，琉璃回身說道：“我們快走吧，太後恐怕會著急。”
    凡依和伊人原本就在為見君將軍的事著急，誰也沒注意到，琉璃極力遮掩的東西。點點頭，便跟著琉璃離開。
    “四王爺的暗衛每晚都會守在玉和宮麼？”琉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凡依應聲道：“他們不會出現在姑娘麵前，姑娘可能不知道，但是的確他們每晚都會在。”
    “是麼。那麼他們都是什麼裝扮？有沒有戴麵具啊什麼的？”琉璃追問道。
    伊人輕笑道：“姑娘怎麼會這麼想，雖然他們是暗衛，但是並不需要全部都遮掩起來，又不是殺手。他們都穿著統一的玄色暗衛服。”
    伊人的解釋讓琉璃不經大感疑惑，那個人顯然不是暗衛，但是她敢斷定那個人對她沒有惡意，或許，想到那血跡，琉璃漸漸心中有了個明白。那個人一定是受了傷被人追趕才會躲到玉和宮來。因為如果那人身上的傷是暗衛弄得那麼顯然她不會那麼平靜的和自己說話，而暗衛也不會一點動靜也沒有，起碼他們一定會通知凡依來保護自己。不管他是什麼人，對於他好心的勸說，琉璃還是很感激。
    “昨天玉和宮的暗衛都在麼？”琉璃又問道，想到那人可能能夠不驚動暗衛出現在她麵前，琉璃就有說不清的情緒，一麵感歎那人功夫高深，另一麵為自己虎口脫險而感到慶幸。
    “玉和宮裏的暗衛都在，隻是姑娘昨晚吩咐不許打擾，所以我將寢室外的暗衛都撤在寢室外圍。姑娘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些來？”
    “我隻是有些問題，回頭再說吧。”琉璃上了轎子說道。
    因為神女喜歡清靜所以先皇將偏遠的玉和宮賜予神女。原本琉璃挺喜歡這一點，可是現在坐在轎子裏的她，幾乎有種想要下去，自己走的衝動。或許是汽車做習慣的原因，琉璃怎麼也忍受不了，在轎子裏的那種感覺。
    到壽禧宮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半個時辰。琉璃下轎子過了好一會才逐漸舒緩過來。太後身邊的老麼麽被派來迎接琉璃，一見到轎子停下來，立刻率先跪了下來叩首道：“參見神女。”身後的那一群宮女太監緊跟著跪下，那摸樣虔誠的仿佛琉璃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神。
    “都起來吧。”琉璃被伊人扶著下了轎。聽到琉璃的聲音，老麼麽起身道：“神女，老奴這就為您引路。”
    太後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琉璃進屋的時候正巧看見她在對一邊替她端茶的宮女發火。聽到了太監的通報這才笑開了顏：“參見太後。”琉璃聲音清澈，沒有絲毫不該有的情緒。微微彎了下身子算是行禮。
    太後半白的頭發被梳成一個很複雜的發髻，雖然年過半百卻依舊可見猶存的風韻。原來怒氣的連再見到琉璃的瞬間轉換成一張充滿慈愛的笑容。
    琉璃暗自感歎，若不是知道她是一位位重權高的太後，或許自己真要相信那笑容裏的‘真情’了。
    “神女，總算是來哀家的壽禧宮了。過去先皇在世的時候，一年中還有幾次可以見到你，自先皇三年前……神女似乎是第一次來我這啊。”太後起身拉著琉璃的手坐下，一副長者的樣子。
    “琉璃身子孱弱，所以一直以來都甚少出玉和宮還望太後見諒。”琉璃低眉，和太後玩著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