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命中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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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餐的時候,世言才明白,以往的“自己”,極少有朋友。
而落楠,則是除了世言的姐姐,千秋之外,另一位跟世言投緣的朋友。
連昌浩口中的“老狐狸”,似乎也很看好他們倆。
老天,這應該不會演變成現實中的指腹為婚,還是娃娃親吧?
還好藤原夫婦和安倍夫婦都沒繼續這話題,世言總算是暫時落下一顆心。
開玩笑,雖然剛經過換裝禮,要他現在娶妻,似乎還是太早了吧?
隻是說實話,世言十分懷疑這個“投緣”從何而來。
第一,這個表妹給他的第一印象……糟透了。
落楠不但跟文質彬彬的千秋毫不相像,也不見絲毫最基本的大小姐風範。
琴棋書畫,樣樣皆……不通,還嫌千秋的琴音是噪音。
玩棋,每每輸了,賭氣、發脾氣、掀桌子是家常便飯。
看書,不管什麼書,沒多久,她肯定一如軟骨頭般靠在世言肩上睡了。
畫?世言認為,與其讓她浪費墨汁,還不如抓小怪,讓它用腳印出一幅印象畫。
跟最不成熟的太陰比,太陰也比她好得多。
至少太陰,不會眨著一雙淚汪汪大眼睛,用令人肉麻的聲線,撒嬌地說“世言~陪我玩嘛~”。
然後不足一個時辰,卻因事情沒有稱心合意而耍脾氣。
世言和昌浩倒還好,但可就苦了小怪和白虎。
天曉得,玩抓迷藏時,她就因為找不到昌浩,鬧脾氣又是跺腳又是高喊,就差一點把世言推進湖裏了。
小怪體積小,來不及抓著世言;好在白虎身手快,要不世言這可就要死第二次了。
“乖乖,這妞兒……”小怪心有餘悸地看著到處踢踢撞撞的落楠,“世言,你可要小心一點。”
一向不喜隨意批評他人的白虎,此時也讚同似地猛點頭。
“我知道了,”世言苦笑,“我會注意的。”
心裏暗自發誓,若非必要,以後還是少接近湖啊河啊海啊之類地方好了。
前世葬身小湖裏,這世的死相怎也得好看一點。
印象中的溺水鬼,都是泡得濕淋淋渾身發漲的,惡心死了。
世言還在想著,沒料到落楠突地拉著他跑,驚得他差點摔個狗吃屎。
“不管啦不管啦!”落楠不悅地撇嘴大喊,“昌浩那麼喜歡躲,我們就不要管他,吃飯去吧!”
聞言,世言暗鬆一口氣,也不等他說什麼,小怪已經溜走了。
“放心,他隻是去給昌浩報信而已。”
發覺世言一直左看右看,一幅尋找東西的樣子,白虎好心提點他。
“噢哈哈哈,是嗎是嗎?”
尷尬低頭悄聲傻笑,世言的心,卻重重地向下墜下。
太裳他,還是不見蹤影。
一大清早就消失,他到底去了哪裏?
強逼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越想要驅散的念頭,卻越是紮根。
太裳……世言無聲的蠕動嘴唇,你在哪裏?
見狀,白虎少見地被挑起了好奇心。
繼騰蛇之後,誰會是第二個誓忠於晴明孫子?
這個問題,神將們之間討論過不止一次,不過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朱雀、天一、白虎、玄武、太陰、六合、天後、勾陣等,都不是冷血的。
有需要幫忙的話,就算晴明沒下命令,他們也會自動援助昌浩。
但是像騰蛇一樣誓忠於晴明之外的人,卻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晴明終有一死,到時候,會留下來,究竟有多少個?
為首的天空要是不準備服從昌浩,那麼他們也沒有留下的意義。
對神將來說,時間轉瞬即過,說不定睡一覺,睜開眼又是另一個時代了。
可能隻有忠心耿耿的騰蛇,會陪著昌浩終老吧!
發現自己居然思考起這麼複雜的問題,白虎還真佩服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貓,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再怎麼想,未來也不一定如你所願。
倒不如好好把握當下,免得以後回首時後悔。
想通當時,白虎立馬加快腳步,想追上世言和落楠。
隻是樓梯上的二人,是在吵架嗎?倆人明顯的都麵紅耳赤,說話時表情也很激動。
沒等白虎挨近,落楠突然猛喝一聲,伸手重重一推世言。
一時站不穩,眼看世言滾下樓梯,頭要撞上邊柱了。
不好!白虎心裏焦急,卻趕不上世言摔落的速度。
千鈞一發之際,太裳搶在前頭,伸手接著了世言,免了世言一災。
再看世言,臉色蒼白,嘴唇哆嗦,雙手發抖,想來也受了很大驚嚇。
白虎這才放下懸著的心,急步上前檢查世言。
唏唏嗦嗦,藤原夫婦和安倍夫婦都掀簾出來了,大概是聽見外頭的響動。
藤原夫婦還不打緊,自己的寶貝女兒雖然在氣,還是好好地站在樓階上。
安倍夫婦卻嚇壞了,剛恢複元氣沒多久的兒子,卻是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靜子連忙查看世言,還好,除了昏過去之外,兒子沒什麼大礙。
“白虎、太裳,這是怎麼一回事?”
藤原夫婦沒有見鬼能力,吉平這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
“吉平大人,很抱歉,是我的錯,是我沒看緊他們倆。”
低頭認錯後,白虎把今天所發生的事,簡略跟吉平說一遍。
不聽還好,一聽之下,吉平氣得青筋直冒。
早就知道藤原夫婦溺愛獨女,卻沒想到這小霸王如此盛氣淩人。
昌浩這才姍姍來遲,看見世言的情況,卻也嚇了一跳。
“沒事的,”他安撫靜子,“今天讓他休息一晚,明天就沒事了。”
要是自己沒因為嫌煩悶而稍微走遠,世言肯定不會有事。
所以現在,內疚的,不隻是白虎一人。
“真是的,”小怪蹲伏在世言身邊,低聲抱怨,“都是那個女的不好。”
太裳沒說話-雖說他接到了世言,讓世言免了重傷。
不過從樓階上滾下來,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掛了彩。
好在當初為了安全起見,吉平把樓階建得很低,不然世言身上,就不止是那些小傷了。
“吉平伯父,”不得已,昌浩隻得向他求助,“能不能帶世言回房?”
放眼之下,也隻有吉平這位正常人能這麼做了。
總不能叫白虎還是太裳抱著世言回去吧?看見世言浮在半空的話,藤原夫婦肯定嚇壞了。
“好吧,”吉平也明白,“藤原先生,在下就先告辭了。”
“呀,不,”藤原夫婦倒是明白事理之人,“那麼,我們也失禮了。”
送走了藤原夫婦和落楠,吉平很快折返,不易外發現世言已被太裳護送回房。
“世言怎樣?”雖說神將和昌浩都在,吉平還是不放心,“沒怎麼磕著吧?”
昌浩拍拍手,一股清靜之氣散開,“隻是昏了,剛使了簡易的治愈術,明天沒事了。”
直至現在,吉平才呼了口氣,看見世言不省人事時的樣子,他連呼吸也忘記了。
“抱歉,”太裳突地低下頭,“若我今天沒離開,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吉平想了想,隨即揮了揮手。
“父親讓你和六合去出雲一趟吧?父親交代的事情,可不能耽擱了。”
所以白虎才會在這裏-為了代替世言缺勤的監護者。
“我也有不對,”昌浩也跟著道歉,“我要是在,藤原小姐就不會這麼做。”
吉平夫婦對望一眼,很快又錯開了眼色,真要說的話,都是被寵壞了的落楠。
氣氛凝重時,恰好千秋提著水盤進來,大概是要替世言抹身吧!
“父親、母親,你們就別怪昌浩了,”千秋意有所指,“反正也不止這麼一次了。”
結果最後,吉平夫婦垂頭喪氣地走了,替世言換了衣服後,千秋也走了。
諾大的寢室裏,突然安靜地連神將們的呼吸聲也可聞,凝重的氣氛,並沒有隨著吉平夫婦的離開而散去。
開口打破這一片令人窒息沉默的,是太裳。
“昌浩,勾玉,”太裳遞出數個顏色鮮紅的勾玉,“道返女巫讓你小心。”
昌浩點點頭,現在他的靈視之力,全都是靠著道返勾玉的靈氣補足自身的靈力不足。
“還有,”頓一頓,太裳繼續說,“回來前,晴明替世言起了一卦。”
“他說,讓世言遠離那個女的,”
“她,是世言這一世的克星。”
寢室裏,又恢複了沉默。
絕代陰陽師的卦算,絕對不會出錯。
太裳把原話帶來,就代表,他本身也不知道“那個女的”是指誰。
不過經此一事,世言是不能再跟藤原落楠扯上關係了。
“知道了,”昌浩點點頭,握緊了勾玉,“我會轉告吉平伯父,讓他注意的。”
語畢,悄然無息的內室裏,就隻剩下世言沉穩的呼吸聲。
盯著他規律上下起伏的胸口,太裳握緊了另一枚勾玉。
跟昌浩的勾玉不一樣,那是純黑的勾玉。
黑,即為不祥。
而那個勾玉,是要給世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