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流魂生涯 第二章 住處與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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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隨著露琪亞他們來到了郊外一間破破爛爛木屋,窗戶破敗,早已遮擋不了風塵,屋頂上零零散散的覆蓋著稀疏的茅草。
木屋已經離街區的中心很遠了。再遠去,就是綿延迤邐的山群和波光粼粼的湖泊。
就是這樣一間矮小破舊的木屋,裏麵卻擠著十餘個年紀不等的孩子。那些孩子不同於街區的人們,眼睛裏是躲躲閃閃的怯弱的光芒,一個個蜷縮在自己的位置裏,不挪動半分。直到門被推開的瞬間,才抬頭望了望露琪亞和戀次,眼眸定格在他們懷中的食物,帶著點微弱的笑意。
隻是那眼中微弱的笑意在觸及到水月寒的身影時消失不見。
“喂喂,露琪亞、戀次,你們兩個怎麼搞的啊!”不遠處傳來一聲不響卻清晰的咒罵聲。正笑著分發食物的露琪亞和戀次同時怔住了。
那個聲音繼續著:“不是叫你們去找食物麼?怎麼又帶來一個討飯吃的啊!”
露琪亞有些為難的看著水月寒。水月寒則默不作聲。
是的她知道,這間小小的木屋已經容納不下再多的人。他們沒有足夠的食物、衣物和生活用品,也沒有足夠的生活空間。
“那個……大哥啊,她剛才在街上幫了我們一把……別看她這麼小,其實她打架很厲害,所以……”戀次有些局促的解釋著。
“打架很厲害?”水月寒清楚的聽到一聲嗤笑。盡管她知道自己現在這麼小的身形確實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仍舊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說,就這麼個小小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子,你真的確定這一點,戀次?”牆角坐著休息的一個黑影站起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削瘦的男孩子。確實看起來比戀次他們大一些,也強壯一些。有著亞麻色的頭發,臉上斜斜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但是……沒有靈力。
水月寒在心裏默默的評價了一番。那個人就走到了他們眼前。等看清楚水月寒的容貌也不覺微微一怔。
銀發銀眸。不論發色還是眸色,都是罕見並且顯眼的。
“那麼,可以給我一個讓我們收留你的原因麼?”那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水月寒,讓她一陣鬱悶……誰讓,她現在時這麼矮小的來著?
出乎意料的,她輕輕一笑:“我並沒有強迫你們收留我啊!”
被稱為“大哥”的人顯然微微一怔。水月寒接著說下去。
“不過因為初到屍魂界,不怎麼了解這裏,所以想要找個人了解下而已。”
“但是,我很喜歡露琪亞和戀次呢……既然不肯收留我,我住在外麵如何?去找食物的時候還可以給你們幫幫忙,不好麼?”
那人一挑眉,忽然間就笑著說:“這可是你說的,小鬼。隻要你有這個能力,你愛如何便如何。”
“那麼多謝。”水月寒微微一笑,縱身一躍,斜倚在木屋前的樹杈上,“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銀色的長發從樹枝上鋪瀉而下,宛如銀色的長河。
日薄西山,氣溫驟降。當最後一絲日光氣息奄奄的沉入西麵的山頭,黑夜完全籠罩,隻有些許微弱的星光。月亮被遮擋在了連片的烏雲中。
水月寒微微向手心嗬了一口氣,確實,有點冷呢!她偏過頭看了看閃著微弱燈光的小木屋,果然……還是屋裏比較好啊……
她歎了口氣,尋思著現在大約也沒人看見她。輕輕吟詠了一個風隕術。屋外不為人注意的刮起了一陣輕風,卻吹落了大樹枝椏上的樹葉。
“……借以守護者之名,乞向日耀之神,召喚火之精靈……”一點微弱的火紅色螢火突然出現在水月寒身周,仔細看,確實一個散發著淡淡紅光的雙翼精靈。
顯然是舊識,水月寒衝那個精靈點點頭:“蒂亞,幫我引燃那堆樹葉。我不方便用火咒。你也動作小點。”
火之精靈衝水月寒點點頭。瞬間,明亮的火光便躍動在地麵上,水月寒小心的布了個滯礙結界,阻止火勢向四周蔓延。
暖黃色的火光映照的水月寒泛著銀光的長發也沾染上了溫暖的氣息。水月寒縱身一躍,又斜倚在大樹上端的枝椏。似是尋思著什麼,目光直直的追尋向無邊無際的天幕。
今後,不知道會麵臨什麼……
她有些煩躁的撫了撫自己的長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探向腰間。那裏端端正正的別著一支紫玉簫。
深紫色而修長的簫,泛著瑩潤的光澤,柔和卻不耀眼。末端小心的係著同色的尾穗,長長的垂落下來,隨風飄拂。
一直戴在身邊的父親的遺物。和那玉鐲一樣沒有在死後消逝。隻是這支簫卻是比那玉鐲有用許多。若把靈力寄予其中,即使是單純的簫聲,也具有一定的殺傷力,何況,還有仿佛自這支簫誕生起就有的,糅雜了靈語的樂曲。可以傷害敵人,卻也可以再必要的時候影響人心,比如安撫,再比如恐嚇。
水月寒久久的凝視著紫玉簫。到底……還是對現實有些不舍啊……她雖平素冷漠,卻不是冷血。朋友、對她友好的家人,盡心盡力的老管家,還有侍奉她的女孩……她一個也不曾忘記啊……
她忽然閉上眼,橫過紫玉蕭,輕輕吹奏起來。悠長而空靈的樂音頓時回蕩在這片小小的天地間,如泣如訴。
火光在樂聲中搖曳不定,微風拂起少女銀色的發梢。而明月夜恰巧在此刻掙出雲翳,月之華照耀在少女身上,肆意鋪灑。為她籠罩上一層清冷的光輝。
水月寒肆意吹奏著,絲毫……沒有顧及到屋旁陰影處,一個呆呆的凝望著的身影。
屍魂界的第一天,便在悠長的簫聲裏落幕。
翌日。等到戀次打著嗬欠打算來叫水月寒的時候,她早已起身,自顧自的撥弄著什麼。
“啊,水月你已經起來了啊。早。”
水月寒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別扭的稱呼,還是忍不住黑線了一下:“早。戀次,我不是姓水月……”
“沒差啦沒差。你在幹嘛?”
“沒什麼。”水月寒不著痕跡的挪動了一下,掩飾了昨夜因為結界而留在土地上的淡淡的劃痕。
“哦,這樣啊。”戀次瞥見水月寒腰間別著的紫玉簫,眼光不由得轉深。
“戀次?”水月寒詫異的出聲。
“啊啊?沒什麼。”戀次急急的轉身,“大哥說今天讓我、露琪亞和你去找食物。我去叫露琪亞。”
水月寒一挑眉,輕笑:“怎麼,你的大哥不是不接受我麼。”
“這個你問他去。”戀次在一邊悶悶的說道。
大約是覺得,她能夠自己在野外生活一夜卻沒事,想要再試試她的身手吧。水月寒笑意轉深,不論如何,在流魂街生存下來是第一步,那麼,就陪你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