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開始的旅程 第三章:午夜沙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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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篝火燃燒,似乎想把整片天空都燃燒成血色,來祭奠憤怒的亡靈。
無月的夜仿佛更讓人害怕。
瑟瑟風中女子尖利的笑聲,似乎在為亡靈狂歡。
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我迎來了百年難遇的食月日,據說過這一天,天空上的星月會慢慢變成透明色,與黑色夜空融為一體,遍地會長出妖孽的紅色曼陀羅,紅衣沙羅會降臨大地。
俗話說,人倒黴起來,喝水都會塞牙縫……
“幽夜,你沒事吧?喝水那麼急做什麼?現在嗆到了吧?”姐姐一邊輕輕拍著我的背,一邊給我洗腦。
“咳咳咳……姐姐,咳咳……沙羅是誰?吸血鬼麼?”
姐姐眼神忽然有些落寞,輕輕歎了口氣,將目光投向遠方,“沙羅是綺羅古國的女首領,她們一族是當時權威最高的吸血鬼。當時也有許多鄰國前來祭拜,祈求國泰平安,不過有一次,鈴月國與另一國將要開戰,但鈴月國的實力很弱,根本抵不過,所以淩月國的皇子來到綺羅國祈求沙羅保佑,淩月國的皇子淩月國的皇子很普通,因為國力很弱,皇子也並沒有準備很豐厚的禮物來幾百綺羅國。但沙羅一見這位平凡的皇子便愛上了他,她不顧違反生死法則,動用法術,讓敵國沉睡了一天一夜,鈴月國也趁機滅掉了敵國。”
聽到這裏,我當然知道這個故事還沒有完,不然綺羅古國如果一直那麼昌盛下去的話,也不會莫名消失在沙漠中。
姐姐頓了頓,看了我一眼,低頭接著說,“當他凱旋而歸時,沙羅正一個人倚在窗前,空洞的眼神遙望著遠方,日複一日,沒人知道她在想誰,在想什麼。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但好景不長,神因沙羅的擅自主張,而給予了他們懲罰。一個來自西歐的國家準備吞並淩月國,當戰爭發生時,沙羅正躺在水晶棺材中沉睡,當她蘇醒時,一切已經太晚了,淩月國已經城敗了,滿城圍繞著血味與死亡的氣息。自己領土上的人們也被試了法術全部沉睡了去,沙羅哭著尋找自己的愛人,神封印了她的法力,她隻能持著劍在瓦礫與屍骨中徒手尋找著。她也被別的兵追逐著,拖著殘破的身體走過一片又一片的廢墟,在一個殘破的屋簷下找到了他。”
“後來呢?”我側過頭看著姐姐。
“她笑了,上前擁住了自己的愛人。淩月國的皇子雖有詫異,卻也淡淡地笑著……但追兵很快找到了他們,追兵人數很多,而皇子和沙羅都受了很重的傷。但沙羅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她站起身,揮劍衝向了敵人,她知道即使這是沒有意義的掙紮,但她卻義無反顧,她明白,她是揮劍為自己心愛的人戰鬥。”
“因為實力懸殊實在太大,沙羅最終被敵人一箭穿心,即使是吸血族,被一箭穿心也是會死亡的。但是她靈力太過於強大,冥府沒有能力讓她轉世,所以她一直在人間流浪。”
“一直……流浪著?”
“是啊,根據計算,上一次沙羅出現,已經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了,所以沒人見過她的樣子。”
原來又是一個悲情故事啊,真可憐,不能轉世,更無法達成她的心願了。
“那為什麼我們要裝刺蝟趴在這裏呢?”我鄙夷地推了推頭上的“流行款”雜草帽,怎麼看,我們這造型要麼像夏威夷草裙女郎,要麼就像流浪的落魄乞丐,血獵就是這麼當的?
“當然是等她出現,這麼多年了,沙羅第一次在沙華國出現呢。”姐姐伸手幫我整理著雜草帽,一邊說,“今天的任務就是幫助沙羅找到鈴月國皇子的轉世,自然,報酬還是很豐厚的。鈴月國皇子因為身上帶有太多前世的思念,所以每次往生,都要很久很久才能轉世。也正因為如此,今天吸血鬼們今天才會哪麼焦躁,到處濫殺無辜,這也是歡迎他們祖上的女皇的一種儀式。”
“嗯,我們一定要找到他!”等待了千年,隻為了尋找自己的真愛,即使是血族,那麼強大,他們也願意放棄自己的身份,一直等、一直等……
正當我想問鈴月國皇子怎麼辨認時,天空上的雲忽然連結在了一起,散落下紅色粉末,大地猛地顫動了起來,脆嫩的草木瞬間枯萎,妖孽的曼陀羅拔地而起,占據了整個大地。
“幽夜,別呼吸這粉末!”
姐姐急急地提醒道,可惜已經晚了。
“阿嚏!”花粉的氣味兒非常刺鼻,像是一種濃烈的毒藥,讓人醉生夢死,整個人立即變得昏昏沉沉。姐姐和其他血獵極力抓住我,卻好像無濟於事,隻看見天空中出現了一輪血紅色的月,身體便被黑暗拉入了無限黑洞之中。
時間好像並不長,身體慢慢恢複了知覺,隱約感覺有人正掐著我的臉。
“疼。”
那人不知用什麼東西刮了一下我的臉,硬生生的疼刺激了我的大腦神經,眼前的一切立即明亮了起來。
紅衣女子坐在綠色藤蔓搭建的藤網上,一手把玩著曼陀羅,蒼白的麵被紅色麵紗遮起一半,眼簾低垂,勾勒出一個妖豔女子的模樣。
女子見我蘇醒,紅色眸子中有了一絲驚訝,幽幽地開口,“果然是神人。”
“你是……沙羅?”我望了望捆住我手腳的藤蔓,這東西可夠結實的,不用外力,似乎很難把它們弄開。“我抓我來做什麼?”我又不是淩月國王子……
女子動了動唇,有些猶豫,最終開始開口了,“我需要你的血來找他。”
我上下打量著沙羅,“血而已,給你便是。”
“這……你願意?”沙羅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和驚訝。
“是啊。”我乖乖點頭。“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是我的血?”
“因為……”
“因為我家獵物人見人愛,秀色可餐。”
風一吹,沙羅的身邊已坐上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調皮地朝我跑了一個媚眼過來。
媚眼……無視……一個白眼瞪過去……
“嘖嘖,我的獵物好像很生氣呢,也是,被那麼纏著一定很疼吧。所以,沙羅,我們談個條件吧,你把她放了如何?”
“不可以。”沙羅拖著她的紅色長裙,緩步走到魂的麵前,“你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我等了那麼多年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而且她也答應幫我的……隻有今天,我才能救他……”
“如果,我說交換的條件是那個人的魂魄呢?”
那個人?
哪個人?
聞聲,沙羅空洞的眼中迅速綻放出光芒,聲音有些激動,“你、你……找到……他了?”
魂朝我看看,微微一笑,一手握拳放在空中,從地上采下一朵曼陀羅,曼陀羅在他的掌心中化成一小堆紅色粉末,和我吸入體內的如出一轍。魂小心地將粉末撒入握拳的手中,對著拳頭輕輕一吹,紅色的粉末像是被傾注了靈魂一般,飛向空中又均勻地落下,幾次下來,慢慢形成一個男子的模樣。
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在手指上咬破了一個小口,血色的液體滾落到男子掌心,男子透明的皮膚漸漸有了血色,頭發由白色變成了墨綠色,深邃的眼眸染上了茶色。
“墨韻……”沙羅伸手擁住男子,刹那間,所有的曼陀羅開得分外妖嬈,簇擁著兩人,仿佛可以這樣,一句話都不用說,就這樣,靜靜地流過千年萬年。
這一個擁抱,沙羅期待了千年;這一聲呼喚,滲透了一個女子無盡的思念……
“沙羅……是你麼……一直在找我的那個背影,是你……”
“咳,不好意思,打擾下兩位。”魂輕咳了幾下,“沙羅大人,作為交換條件,您能不能幫個小忙?”
沙羅臉微微一紅,抬起一隻手,輕輕撥出三顆水珠,水珠落到藤蔓上,藤蔓立即被腐化了,化作了一道白煙消逝了。好不容易脫離“魔爪”的我,興奮地跳了幾下,活動活動手腳,第一次發現,自由的感覺真好。
開心的我,渾然沒有發覺身邊的魂正看著我,唇邊渡開了一個魅惑的笑容。
隻聞魂說:“墨韻大人,你們現在是不老不死的焠靈,沙羅大人一個一個時空的尋找,至今才能與你相逢,這樣一個女子,望您好好珍惜。”
墨韻茶色眼眸閃爍著淺淺的笑意,點點頭,低頭親吻沙羅的額頭,“和你在一起,不分不離,不離不棄……”
“和你在一起,不分不離,不離不棄……”
“不分不離,不離不棄……”
……
整個大地似乎在回應著墨韻的話,曼陀羅紅色的花瓣飛揚在空中,將他們圍在花心。
墨韻與沙羅慢慢發出金色的光芒,一點一點地變成了紅色的碎片,分不清哪裏是花,哪裏是人。伴隨著風,曼陀羅花越飛越遠,直到慢慢變成了一個紅色小點遠去。
“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不必等花醉花開。”
“是啊。”我輕輕點點頭。
等待了千年追隨的人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會有善良的吸血鬼呢。”
我低頭撫摸看著曼陀羅消失地地方長出了大片的紫色薰衣草,在風中,花兒是那麼的弱小,但它們卻迎著風開放得格外美麗。
吸血族……真是一種神秘的種族……想不透,猜不透。
“魂,謝謝。”少女抬起頭,映襯著薰衣草的柔美,溫柔如水的眼波讓人沉醉。就連這位優雅吸血鬼殿下也不由失神了一會兒。
“那是當然的,你可是我的獵物,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享用你血液的美味。”僅僅是一秒,魂唇邊挽起了一個邪魅地弧度。
呃,剛剛對他心存的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點點點好感,瞬間灰飛煙滅。
魂自然不知道我內心想著什麼,側著頭看著我玩弄著薰衣草,輕輕動了下睫毛,眼前的薰衣草就變成了一個花圈,他拿著花圈緩緩戴在我的頭上,順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做個禮物吧,就當是今天獵物幫我找到沙羅的獎勵。”
我伸手觸摸著花圈,心中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漣漪。
陰錯陽差,麵前的這個笑容,感覺和那個夜晚的笑容極為相似。
錯覺麼……
沒等我從恍惚中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冰池之水般的寒冷使我不由打了個冷顫,剛想掙紮,頭上就響起了個戲虐的聲音,“我送你回去,別亂動哦。要是你亂動引起了我的食欲,我可不保證食物的安全哦。”說著,薔薇色的唇瓣下象征性地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牙齒,似乎得意地在說“小孩子要聽話”。
見我皺著包子臉,魂輕輕地一笑,帶著我在薰衣草中飛奔了起來……
兩個身影在花海中越來越小,身邊觸碰著的是無限的冰冷,卻感覺無比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