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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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豪華的深宮大殿裏,幾位各具特色的俊美男子,悠閑地聽著一名黑衣男的彙報,“下去吧。”恭敬地行了禮,那名黑衣人消失在原地,“真是會勾引人,那個小東西。”揮退了黑衣人的白發金瞳男子,麵帶儒雅的笑意對著其餘幾位首先說道,“的確是出乎意料,想不到殺手界素來以冷漠無情聞名的第一殺手,也會被他收伏,看來還真有些我們不清楚的手段。”海伊斯慢條斯理的拉拉緊扣的領口,語調是一成不變的溫柔,“聽說,賢貴妃幾天前被小法師親自訪問了一下,最近要不惜一切,用為沫君親自培養的影衛除掉子璿,一定很有趣,要不要去看看。”“那到是一定要去看看了,畢竟逃家的小貓要知道一點厲害。”海伊斯接過話,眼眸微垂,掩住閃過的冷芒,藍色的眼深不見底,就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利爪需要拔除。二人說話間,性子暴躁的敖冽已是不耐,黑色的眼裏怒火又起“我就說直接綁了回來好好調教就是了,你們偏要繞這許多彎子,這不讓他越發膽大了。”“你要去嗎?看看我們的小貓如何亮爪子,以免以後又被抓到。”皇月忽略他的牢騷,不輕不重又接一次他的瘡疤,敖冽果然怒了,“你也不要得意,換了你也一樣被那古怪的內力傷了,去就去,有什麼。”“好了好了,我們隻是看看就好,除非璿兒自己請求,不然不許出手。”海伊斯總結,隻要你請求了,那麼,就能明言正順把你帶回來,幾個人一瞬都明白了海伊斯的意圖,麵帶詭笑,“這是自然。”皇月沉吟“既然如此,把那幾個死士也不小心借給貴妃娘娘吧。”他轉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鳳翎,“翎,你要去嗎?”鳳翎微皺著眉,終於慢慢說道,“去。我要用音殺親自看看。”
“稟幾位殿下,四皇子求見。”白衣的侍女低著頭彙報,“讓他進來。”皇月漠然道,其他幾位,不約而同的用別有意味的眼神盯著他,輕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四皇子沫君瀾進了大殿,急急行了禮,也不客套,沫君瀾神色惶急道“兩日後賢貴妃要用十五位影衛去暗殺六弟,各位想必已經知曉了,請幾位務必保六弟平安,沫君瀾感激不盡,日後有用到之時,請盡管開口。”皇月笑道“君瀾真是急昏了頭,璿子是我們的婚約者,我們豈會袖手不理,不過,你也知道,他性子倔強,如今我們倘若相幫,反而會讓他更加不快,實是難辦。”沫君瀾急道,“六弟心性純然,並非不講理之人,對幫助於他之人,總會一直心存好意的。”“四皇子,”海伊斯靠了過來,“我們準備去看看,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受到意想不到的邀請,偷偷瞟了皇月一眼,沫君瀾有些慌張的答應下來,”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看來他果然很癡迷於你。“沫君瀾退下後,海伊斯興味的評論,”如果換成是璿子,我想我會更高興。“皇月故作遺憾的感歎,眾人都笑了起來,“真想看看他看到你和他在意的弟弟親親密密在一起時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海伊斯躍躍欲試的說道,鳳翎皺了眉,語氣清冷,“海,不要太過分了。”“哦,抱歉我忘了,鳳族是最深情的一族,嘲弄感情是你最接受不了的。”海伊斯聳聳肩,毫無歉疚之意。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海伊斯不再作聲。
繁集鎮,野外,“我要走了,晶兒,保重。等我來找你。”他轉身,翻身上馬,黑色的鬥篷掀起一道弧線,露出了底下的藍紫色長袍。連子璿微笑,揮揮手,“櫻兒拜拜。”,慕之源三人站的稍後,三人都想著兩天前小法師避開子璿叫他們三人來時說的話,“兩天後我就要離開了,子璿就交給你們了,看好他,不要讓他傷心,不要讓他見血。”當時慕之源提出了異議“賢貴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這時離開,好嗎?”他們清晰的記得,當時小法師臉上露出的那個冷酷而驕傲的笑,“不過是些雜碎,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殺神為什麼叫做殺神。”小法師曾今說過,連子璿是真正配稱第一殺手的人,這是要交給他自己解決?不管怎樣,三人想,他們也是樂見的,連子璿的身手是很強,到底有多強,已經好奇許久了。
當天夜裏,月黑風高,萬籟俱靜,連子璿突然出現在慕之源房裏,呆在一起的三人驚異的看著他,眼裏都湧上些微懼意,連子璿一身黑色勁裝,全身散發著從未有過的森冷的氣息,他朝三人笑笑,眼裏冰寒刺骨,卻空曠一片,“果然在一起,走吧,有些小蟲要清理清理。”三人想起自己的目的,都隨之站了起來。
月亮突然從雲裏偏出半個角,照在空曠的街上,十幾個黑色的人影突然悄無聲息湧現,在慘白的月光下,十幾道兵器反射的寒光閃電一般隻取連子璿,連子璿冷冷旁觀,全身一絲未動,隨著一聲刀劍相撞之聲,隨他來的三人已抽出隨身兵刃,迅捷的當下了第一波暗襲,三人身上皆湧起了濃重的殺氣,軒轅行之平素寒冰無波的眸子顯出嗜血的微光,宛如捕獵的猛獸,殘忍興奮的輕舔下嘴角,蘇白和慕之源臉上仍掛著笑,隻不過平日的輕浮或清逸變成了同軒轅行之一般的殘忍興奮,還有強者尊嚴被宵小冒犯的怒意,連子璿冷冷看著幾人炯然的表情,帶著讚賞,暗忖,這才是他們被壓抑的真麵目,與他果然是一路人,除了正在纏鬥的十幾個黑衣人,周圍還有緩緩的,微不可查的,五道異常的氣流,是在刺探,還是等待時機?他微微伸出神識探視一下,一絲驚異微微劃過心頭,除了高出數倍的武識,還是靈力的高手,甚至要高出在普通人類中已是佼佼者的慕之源三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目的為何,又有何幹,反正他們也是,回不去了。
電光石火間,激鬥的三人已經與偷襲者過了百招,經連子璿指點的三人如虎添翼,隻剩五名黑衣人還能站立,蘇白笑的邪妄十足,帶著不可抵擋的冷酷,“說,是誰派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麼?”黑衣人的首領負了不輕的傷,他冷冷瞪視隻衣衫有些淩亂的三人,及被他們呈三角之勢護在中間的連子璿,輕蔑一笑,嘴角溢出一絲黑血,隨即,五人全都歪倒在地,氣息全無,已然服毒自盡,蘇白連道可惜,眼中卻是一片的興奮,慕之源和軒轅行之也走上前,熟練的翻檢黑衣人的衣物武器,“看來是豢養的影衛,賢妃真是不惜血本啊。”慕之源興致盎然的判斷,他轉過頭,“璿之你有什麼……”卻愣在當場,蘇白和軒轅行之也察覺了四周突然浮動的隱秘氣息,但已經遲了,待他們發覺,自己周身已不知何時被魔法禁錮,而他們還仍然沒有捕捉到一個新的人影,眼裏浮現出少有的驚惶,他們不約而同,看向連子璿所在的方位,卻發現,宛如夜風,連子璿已經翻身騰躍在空中,五道黑色的影子正包圍著他,在月光下,他們勉強看到了黑影的行動,極速的流暢,五道黑影如一個整體,封住了連子璿,向他撲去,空氣裏傳來魔法的波動,而連子璿隻是微微一笑,眼裏仍然毫無波動,蘊含著亙古的死寂,在月光下,悲憫無情,宛如神祗,他在空中,突然輕巧起身,翻躍,挪步,瞬移,好像一場華麗的舞蹈,那五道影子完全跟隨了他的節奏,好像他的伴奏,他的動作,輕盈如葉,剛利如鋒,三人屏息看著,在整個黑夜,他是唯一的突出的存在,然而當要去捕捉時,卻發現,他的每一次動作,每一個步伐,至或每一個呼吸起伏,都已融入周圍整個世界裏,他的節奏,就是世界的節奏,你要去捕捉整個世界嗎,怎麼可能,慕之源﹑蘇白﹑軒轅行之,隻是屏息看著,看著連子璿主宰黑夜,優雅如死神一般輕握生死,觀賞,仿佛成了幾人唯一的使命。
瞬息之間,連子璿已經掠過了所有人,暗暗蓄勢的指氣劍行雲流水般隔空點過五人死穴,五道黑影靜止了一瞬,隨即燃起黑色的火焰,漸漸化成灰燼消散在空中。冷冷的一瞥空中某處,連子璿收勢,自空中落在呆在地上的三人旁邊,“嗨,好看嗎,我可是特意做了好幾個優美的的動作呢。”三人真正呆了,加了多餘的動作,還能有如此詭異的速度和驚人的實力,這就是小法師要他們好好看看的,曾今殺手界的“殺神”的真正麵目嗎……
雲端深處,靜立的四人不約而同收斂氣息後退一步,待發掘互相的動作,隻得互視苦笑,剛才連子璿那一眼,包含著不悅和警告,還有殺氣,那種森冷的殺氣,純粹黑暗的氣息,讓自忖甚高的四人自心底感到寒意,後退一步,避其鋒芒,越是高超的殺手,殺人時越能做到冷靜平和,心中無物,然而總會有自己的意識信念,無論是對血的渴望,對得手的自信,甚或金錢利益,存在,但連子璿,他的眼裏毫無情緒,除了殺,別無其他,他的意識是平靜的,悲憫的,完全的殺戮,高高在上觀戰的四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他主宰著殺戮,他是殺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