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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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又傳來的消息嗎?”連子璿微挑著丹鳳眼,輕啟朱唇,話語間美目流光溢轉,在上午的陽光下燦爛奪目,被問的慕之源手裏正把玩著一張梅紅的卡片,“恩,今早插在餐桌上。”此時四人正坐於一間擺了雕花圓漆木桌與扶手椅背皆墊了厚厚絨墊的高背木椅的寬敞向陽房裏,齊刷刷的盯著慕之源手裏的“新線索”,那張紙片恰到好處的楔進慕之源的手掌,上用金粉堆出字句:黃昏,十七點,約連子璿一見。沒有署名,隻在右下角有一隻戴一頂帽端掛著一枚星星的黑色法師帽的黑貓,這便是近年來眾所周知的殺手“小法師”的奪命帖。“還是這麼有趣呢…”搖搖頭,連子璿淡淡笑了。
“有一些細節我想猜猜”他斜倚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輕叩著,懶散無辜的眸子閃著好奇天真,“小法師,當他來殺人時,有鈴聲必先傳來,對否?他既稱為法師,是因為穿了掛滿星星月亮的法師袍的緣故吧。而那貓,”他遙遙虛指,“則是他的肩上總是左右各蹲著一隻黑色貓咪之故,那貓也是他的象征了。”慕之源和蘇白驚疑不定的注視著他,“正是如此,璿之,你卻已知?!”蘇白怔怔猜測,“難道,你曾今見過他?”“也不是見過啦,總之,我很難講清楚,不過對小法師,有所了解而已。”連子璿擺擺手,試圖替自己辯解,匆匆忙忙轉移了話題,“行之,你之前說,小法師殺人之時,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阻隔開了其他人?!”軒轅行之一板一眼回答“正是,無人知是何緣故,三年前,曾有道上朋友暗中流傳的說法,說是為‘結界’之術,和東南的陰陽師家皇家的陰陽道可能為一流。”“陰陽師?”許久未曾聽過的名詞讓連子璿晃動著直了下身子,“驅妖捉鬼的陰陽師一族,嗎?姓氏為皇?不會和靈蛇族有什麼牽葛吧。陰陽道的話,倒也可能啊…”“璿之,你不會恰巧也知陰陽道吧?!”慕之源不敢置信的推測,“恩哼,”連子璿撫著下頜,不情不願道,“我的世界也有陰陽師,因為十歲前的某些際遇,這陰陽師和陰陽術法我倒是知道,不過,也隻是知道而已啦。”說罷急急的轉頭看向軒轅行之,“行之還記得我五天前說過的話吧,當初我最後擺脫那幾個神族逃回來時,曾用了內力,如今便教你這東西好了,你願意學嗎?”
“真的?!”“璿之你真要教嗎?”“子璿我也想學,我們都教吧。”軒轅行之豁然抬頭,鷹般黑眸閃電一般雪亮緊緊攫住視線裏的小小身影,薄唇緊抿,雙手更是不自知的緊握成拳,在桌麵上微微發抖,“呀——”連子璿美美的伸個懶腰,終於坐直了身子,“能看到行之這麼活潑我也算值了,就都秀給你們看看,阿源,蘇白,你們二人和行之不適合一路子的內功心法,我要先教行之,你們等幾日再說吧。”言罷轉向軒轅行之,“行之,內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就的,走吧,教你一點好玩的身法。”,仰身自椅上輕輕巧巧躍下向外走去,軒轅行之聞言急急跟了上去。身後,蘇白:“真的教我們哦,我在做夢嗎,沒有做夢嗎…“慕之源:“真的教我們啊,等等,是不是忘了什麼,我們是來幹嘛的,啊——璿之你還沒說今晚要怎麼辦啊啊啊啊……”
下午五時多,秋日的太陽已運動到了西邊,離山頭餘一遲之距,繁集北邊的一個小村鎮,在田地裏操勞了一天的村民們已陸陸續續返家,炊煙自各家各戶的屋頂嫋嫋升起,空氣裏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和木柴燃燒的煙味,鑽入鼻尖,溫暖而誘人,時而有農家的吃飯聲談笑聲隱隱傳來,此時,村鎮的大道空無一人,甚是安靜,慕之源蘇白軒轅行之遵照連子璿所言,站在村裏道路的另一端,雕塑一般默不出聲安然等待,而連子璿自帶了他們來到此處後便失了蹤影。
夕陽漸漸斜了一半掛在山尖,金黃的餘暉灑滿了那條土路,晚風吹起,帶來陣陣寒意,安謐的黃昏。突然,在路的盡頭,仿佛是從夕陽那而來,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來人背對著夕陽,看不清長相,慕之源等人一振,他們都聽到,有細碎的鈴聲,自風中輕輕傳來。時間仿佛定格了,等候的三人驀然覺得和那個寧靜的村鎮黃昏隔開了,他們就像在束手無策的眼睜睜的看著一幅畫卷,一場好戲,夕陽西下,淡淡炊煙飄渺的安詳的村鎮,無人的黃土路上,還有緩緩而來的,小法師。
小法師是個約麼十五六歲的冷漠少年,冰藍色的碎發垂到頸邊,紫色的眸子寒潭一般無情無波,肩上蹲著兩隻黑貓,他穿著黑色閃著藍紫色詭異光芒的緊身法師長袍,鑲嵌著紅色的腰帶,敞開式的下擺自腰間綴了紅色的寬邊直垂而下,袖口、領口、袍子邊緣用極細的金銀絲線繡著無數若隱若現的星星和月亮,在袖子外沿和袍子下緣各垂著一圈小小的精巧的金色鈴鐺,長袍外罩著垂至胸前的黑色鑲紅邊外掛,邊緣也是一圈鈴鐺,頭頂法師帽懸垂的兩個長長尖端各垂著一個頂了一枚星星的月牙,藏了一個極小的鈴鐺,想來便是鈴聲之來源了。
夕陽自他身後在他身前投下長長的影子,隨著小法師輕輕緩緩的腳步微微晃動,越來越近,呆立的三人逐漸看清了他的衣服,飾物,冰冷淡漠的神色,藍色的發和紫色的眼,而小法師隻是繼續向前走,恍若與無關的三人處在完全另外的世界。風輕輕揚起,斜陽下,晚風裏,有空靈的風鈴聲若有若無響起,靜靜在黃昏的天空下回蕩,小法師緩緩而又不易覺察的停下身子,冰冷無波的眸子劃過一道紫色的漣漪,仿佛極慢而有極快,他已經側首,看向路的右邊,右邊的那棟土木結構的農房,簡陋的屋簷下不知從何時起,高懸著一串青花瓷的風鈴,那精致的風鈴隨著風微微搖晃,在四周粗陋殘敗的建築下顯得如此突兀,而又無比和諧,好像它從來就懸於此,而屋頂,黑色的屋脊上,雙腿交叉雙手支頭赫然是方才失蹤的連子璿,隻見他慵懶一笑,“呦,好久不見,小法師。”
一瞬間,驚恐悲哀嘲諷憤然等大悲大喜神色自小法師臉上演戲似的一一換過,最終定格為不可置信的驚喜,微微張著嘴,小法師顫顫道“真,真的是你嗎?小晶子!”倏忽而至,連子璿猛然撲上去,狠狠摟住對麵的殺手,“小櫻兒,真的是你,想死我了。嗬嗬,你還帶著佐羅和羅賓啊”“嗚嗚嗚,我也是,”“喵喵喵…”“嗚嗚嗚…”“嗬嗬嗬…”“嗬嗬嗬…”苦苦看戲的三人由震驚轉為黑線,“話說回來,小法師,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連子璿和小法師耳鬢廝磨了一番,疑惑不解,難道他也借屍了?“我死後不久就發現自己變胎兒了,如今已經十五年多了,”小法師道,冷漠的紫眸溫文的看著連子璿,逐漸浮上一層戲謔的色彩“晶兒,想不到你還是這麼好運,借屍都能借到這般傾國傾城之貌啊,真是我見猶憐,令人垂涎啊。話說,你現今算幾歲?”“十一歲…吧”連子璿遲遲疑疑,狼爪卻是一刻不停的在小法師冰藍色的頭發和俊朗冷漠的美少年容貌上摸來摸去,還配合的不停咽著口水。
“喂,他們要互猥到什麼時候去…”被遺忘無視的路人三枚。
“奧,對了,小法師,有幾個很好玩的家夥介紹給你,這個像狐狸的叫慕之源,這個外表風流的傻瓜叫蘇白,這塊大冰塊叫軒轅行之,小法師,你應該認識。這是小法師,我的妹妹,安倍櫻染,那個,櫻兒,你現在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