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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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來香”安分守己的躲了五天,子璿連房門也沒出過,當初被他救下的少年雅羽已經贖了身,賣身契也被子璿交給了本人,不過,這個才脫虎口的少年以一種子璿無比頭疼的固執糾纏著,堅持不肯離去,稱既然是子璿替他贖了身他就認子璿為唯一的主人,而每當子璿威逼利誘無所不用隻差動手扔人時,他總是無比堅定的跪在地上發誓要“追隨公子一輩子決無二心”,子璿不勝其擾。
在第三天時,子璿終於忍無可忍的準備拉下臉趕人,雅羽突然不再像前幾天那般固執,他微低著頭,瞧著麵色鐵青懶在椅子上的子璿,泫然欲泣,黑色的杏眼裏波光粼粼,神色悲淒,說道:“羽兒自知身份下賤,不敢高攀,隻願公子能收留羽兒,羽兒也好報答公子的恩情,公子如此不願,定是嫌羽兒身子髒了,可是”他突然快走兩步到子璿近前,一雙素手開始寬衣解帶,那白袍下居然什麼也沒穿,“羽兒是幹淨的,公子,羽兒願意證明給你看,公子,求你不要嫌棄我。”說到最後已是接近嘶喊的帶著哭音了,不過子璿完全來不及注意這些了,他用一種接近驚恐的目光瞪著欺身壓過來的雅羽雪白的身子,平時隻在腦海裏幻想過的所謂絕世小受的白玉般的胸膛精巧深扣的鎖骨惹人犯罪的兩點殷紅以及······,不敢再看的子璿雙手捂緊了羞得通紅的臉,盡量把自己往椅子裏縮去,腦海裏蕩來蕩去隻有一句話“霸王硬上弓”,如今他有一種衝動,呼喊的衝動——“啊,非禮了!救命!”雅羽石化了,他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那種誘騙小紅帽的怪大叔,罪惡感油然而生,於是他試圖攀住子璿的肩把他從椅子裏拖出來,不過看著伸過來的那雙手,子璿顯然是誤會了,身子猛向後一仰,“你別亂來啊,我要報官了”啪嗒,不堪重負的椅子光榮的隨著子璿那誇張的動作終於向後倒了······
經過一番兵荒馬亂,子璿雅羽二人總算能以正常狀態進行下正常的交流。不過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二人之間的氣氛倒有了微妙的融洽,子璿被這般連羞帶嚇,威嚴掃了大半,先前拒人遠之的疏離冷漠也消失殆盡,真正讓人意識到他不過也是個孩子,雅羽經這一鬧才發現這高深莫測的公子居然會如此害羞,這般純情的反應也讓他猜測,不會還未經人事吧,這個發現令他好笑不已,真正從內心產生了一種雀躍的感覺,於是子璿不再高高在上了,雅羽也淘氣起來了。兩個人今日才開始了真正的相互了解。
雅羽今年剛滿十二歲,一年前被家人賣至此處,因著難得的美貌暫時的逃過了接客的命運,直到那天,當自以為難逃一劫時,被子璿救下,他清楚的記得他胡亂的抓著那人,看到那雙溫和的眼睛時,一種隻有他才能救他的念頭真真切切湧了上來,使他不顧一切的哀求,而他最終也救下了他。那個身材瘦小麵貌清秀自稱璿的少年卻不可思議的自有一種高貴威嚴的氣質,令他誠心折服,想要追隨左右,雅羽有種本能的感覺,呆在他的身邊有種奇異的安心和安全的感覺,而璿在替他贖了身後隻是很簡單的塞給他幾百兩銀子,宣稱他已是自由的了,可以任意離開,總之,就是趕他走,雅羽有些愕然,不甘,一些說不清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心,他作出了當時完全沒料到以後萬分慶幸的舉動——纏著璿不放,甚至不惜出了色誘的下策——雖然失敗,效果卻是想要的。
和雅羽的興高采烈不同,被迫妥協的子璿人皮麵具的臉完全皺在一起,他和雅羽說得很清楚,自己素性不羈慣了,不喜歡有人跟著,要多操心的感覺,不需要他的隨侍,雅羽也是完全的自由身了,可那少年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不會給子璿造成困擾,並保證自己是多麼的細心難得的隨從,眼裏晃著一抹之前全然不曾有的少年人的狡黠,看來完全吃死他了,整個人也活潑了許多,看著那雙神采奕奕得晶亮杏眼,子璿出神了,許久不曾去想的前世裏,那個叫穆羽的喜歡看古裝電視劇的丫頭,也是這樣,精力充沛,杏眼永遠信任明亮的看著他,叫他“晶兒姐”,自己當時救下雅羽,也是被相同的字吸引了注意力,而那雙哀求的含淚的不甘的眸子,恍然與記憶深處的一雙眼睛重疊起來,大概是外表和順內心孤寒的自己在決定不留一絲牽掛的離開時還破天荒下了救人的決心的真正緣由了吧,他事後不願收留雅羽,固然是因為怕麻煩,其實也是在下意識的拒絕一個現實——他很孤單,所以總會追尋與前世溫暖有關的事物。
也好,子璿自我安慰,留宿倌館,卻沒人作陪是很可疑的,有雅羽相伴就不用費心解釋這些事了,雅羽又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對暫時和小梨分離的懶人子璿來說,確實十分貼心,而他自那日的非禮事件後也逐漸恢複了少年心性,也為子璿解悶不少,子璿又不要他侍寢(寒······;),兩人關係愈加親密,雅羽也更加真心依賴子璿。子璿並沒留意,他有很多事需要頭疼,再過五日就要接出小梨,要和天照帝攤牌,接出小梨當然不能繼續呆在妓院,要覓一處房屋,要安頓小梨,要確定出京後的真正計劃,還要為新出現的麻煩雅羽找個安身之處,種種事宜令他嚴肅不少。
終於在躲到“夜來香”的第七天,子璿決定帶著雅羽外出,探探情況,找找房屋,順便為雅羽添些東西,既然他目前是在自己名下,就要認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