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愛 番外:落盡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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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再次被噩夢所驚醒,淚已濕了枕,我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夢見他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每次夢見他都是傷痛無比。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後,我再也無法入睡,害怕那噩夢再在那睡眠中延續。
我起身下床,邁著那沉重的步伐來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秋季的寒風迅速的迎麵而來,我無力的依靠在牆邊,抬頭仰望著那片幽暗的天際,寒風吹拂在我的臉上,很冰很涼,可我的心情比那寒風更淒涼,更冰冷刺骨。
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點燃抽了起來,深吸一口,吐出煙霧,煙霧繚繞,卻很美很頹廢。果然,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剩下的唯獨我一人罷了。
突然感到鼻子在發酸,雙眼泛起一陣陣的紅,嘴唇在微微的顫抖著。
我感覺在這個世界裏,自己是多餘的。同時,我也選擇把自己給遺落了。
寒冷的夜晚,孤單的滋味體無完膚的衝擊著我的心,哀傷和淒涼統統纏繞著我。我捏緊手,用力的、狠狠的握著,指甲嵌進了肉裏,心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絞痛……
兩個月前的某天上午,我正在家裏上網更文,突然電話響了,我剛接起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好友傑的聲音。
“告訴你個消息。”
“什麼?”我疑惑的問。
“……君回國了。”久久,那邊傑的聲音再次響起。
聞言,我的心猛的一顫,好象被一塊大石狠狠的撞擊一樣,使我有片刻的窒息喘不過氣來。
“別告訴他我的地址跟電話。”我說完後,慌忙掛上電話。
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會這麼慌?
我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他回就回來了啊,關我什麼事?
嗬嗬……真好笑,我到底在怕什麼?
我再也沒心情更文,宅在家裏一天不吃不喝。像個瘋子似的在網上發泄著,捉著誰就冷嘲熱諷的。網友們看出了我的異常,問我怎麼了。我盯著屏幕上的對話框,煩躁的冷冷回道:沒什麼,我有病。
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逃避著,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就拚命往家裏趕,目的就是不想遇到君。雖然跟他分手已三年了,可是我總有種預感,他這次回來一定會來找我。
當我再次認為又逃過一次的時候,君卻已經站在了公司的門口。那時我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我清晰的記得,君那天穿著白藍條紋T恤外加一條淺色係牛仔褲,那張曾經帥氣的臉龐經過時間的磨練,已變得英俊成熟,又隱約的夾雜著一絲風霜的雕琢。
跟著君來到一間咖啡屋,裏麵播放著輕柔性感的法文歌曲,浪漫而優美……
我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咖啡,沉默不語。
終於,他開口了:“很久不見了,飛。”
我淡淡的回道:“嗯。”
君語氣不穩的說:“你……這幾年還好嗎?”
我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依舊淡淡的回道:“嗯。”
沉默了片刻,君再次開口:“飛,我想你。”
我手上的動作停止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心裏泛起一陣刺痛。君,我也想你,好想好想,日日夜夜的想。張了張嘴,原以為我會開口,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飛,我們在一起吧。”君放下杯子,盯著我道。
“不可能了。”我還是開口了,語氣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為什麼?你不是愛我的嗎?”君的聲音有些沙啞。
“以前愛你,不代表現在愛你。”我微笑著,不知道那笑容是否蒼白不堪,除了悲哀就是心涼。可是、我仍然微笑著,心上好象被捅了一刀似的,撕裂般的疼痛。
“……原來你已經不愛我了。”君低頭呢喃,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抱歉,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怕我再多停留一秒鍾會窒息,不顧身後君的叫喚,逃似的離開。
回到家後,無法隱藏的淚水,所有的情緒都已克製不住,眼淚幾乎是立即噴湧而出,很不爭氣的從眼角流到了嘴角。我緩緩閉上眼睛,任那淚水肆意的滑落。
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我愛君,自始至終我仍愛著君。他就如同一條藤蔓般,在我的心裏纏繞著,紮了根,撥也撥不起。
曾經跟君在一起的時候,麵對他的好、他的疼愛,我感到自己是個很失敗的愛人。自以為有一顆喜歡他的心,卻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當我開始對他付出我的所有時,他卻殘忍的離開。
我永遠都記得,我抱著他,求他不要離開時,他卻說:對不起,我不能讓我的家人傷心。
他的話就像刀子般的襲擊著我,狠狠的刺進我的心髒上,鮮血淋漓,把我推入了萬劫不複當中。我的心冷到了穀底,完全陷入了死亡之前的將要窒息的那一刻。
心,撕心裂肺的痛著。
愛情跟親情之間,君選擇了親情,我知道這對每個人來說都很難選擇。我早就料到結局會是這樣,我早就料到他會選擇他的家人。可是,當那真相殘忍的擺放在我的麵前,要我麵對時,我還是無法承認,還是怨了、恨了。
是我太愚昧還是命中注定?我的心被狠狠的踐踏著,變得淩亂不堪,碎了一地,再也無法拚湊起來。
三年了,這三年裏,我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陽光成為了我的克星,暗夜成為了我的保護色,我就像具表麵完整的屍體般。可是,我依舊沒辦法忘記君,他依舊是我心底深深的痛,已經成為了一個死結。
別人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倒覺得時間卻是最殘酷的東西,因為它會使一些東西更加的記憶深刻。
現在君回來了,當他要求我跟他在一起時,我卻退縮了。因為我在害怕,因為我已經賭不起了,也輸不起了。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像三年前那樣,為了他的家人,再次的丟下我,離我而去。因為在我跟他的家人之間,我始終顯得微不足道。
既然這樣,那便從此陌路。沒有奢求,沒有期盼,也就沒有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