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小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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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宮中由於其職責特殊,因此占地廣泛,形勢複雜,主要分為正宮,浮院和佳林。
正宮就是用於商議宮中要事,浮院是陶樾的住所,可是這裏卻是所有人的禁地,隻有他的貼身心腹鏡離可以進入,就連原野,也隻去過一次,還是無意中闖入的;
而佳林,用途可不像它的名字那麼美好,富有詩意;恰恰相反,這裏就是暗宮的主要腹地,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冷月門的核心地帶。因為這裏就是訓練和培養殺手的主要場所,它是暗宮的一個地道通向的一片樹林,名為佳林,裏麵卻絲毫沒有一點柔和的自然氣息,反而是肅殺的氣氛,彌漫著血腥味兒。
而淨,在當天夜裏就被帶入佳林中的一個屋子裏,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地麵的兩邊鋪著些稻草,裏麵卻住著幾十個孩子,這些孩子都像淨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大的有十三四歲,而小的隻有七八歲的樣子,這些孩子和別的同齡孩子不同,臉上沒有那種屬於孩子的童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防備,深深的防備,還略帶著殺氣和挑釁。
看著新進來的淨,大家的臉上有一致的漠然,防備的目光,隨即又收回。這裏經常有人進來,有人死去,來來回回,大家也都習慣了。
淨掃了一眼周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坐下,這裏陌生的氣息讓她微微有些心安,漂泊的心略微有些穩定。
突然淨感到有一束視線望向自己,於是她循著視線望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穿著藍色的帶著汙跡衣服,臉上也花了一大半,可是他的視線確實如此的強烈,那是帶著征服,挑釁和一絲不屑。雖是一個孩子,卻氣勢十足,看來是這裏的一個小老大。
隻見他向身邊的一個黑黑的消瘦的男孩略使了眼色,那男孩立即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向淨的那個角落走去。
隻見他走到淨的麵前,盯著她,大喊一聲:“喂,你,滾開!這個位置是屬於我的!”
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這個角落,應該說盯著著淨,目光裏大多是是幸災樂禍的,有些期待,大多都是等待著看戲,看來這種戲碼經常發生。
當然包括那個穿藍衣的始作俑者,此時的他更是悠閑的坐著,一副看等待好戲的表情。
淨看著眼前站在自己麵前的高高瘦瘦的男孩,正用居高臨下地用惡狠狠的表情盯著自己,仿佛自己如果不立刻離開,眼前的男孩就會毫不猶豫的用拳頭揍扁她。
淨緩緩地站起來,平靜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後收回目光,繞過前麵的男孩,朝另外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裏走去,快要坐下去之前,身體頓了一下,突然回頭,緩緩一笑,望著那個對自己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
用清麗的聲音問:“這個位置也是屬於你的嗎?”
這回頭的一笑,聽到不少孩子的抽氣聲,淨本來就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孩子,一雙靈氣的大眼睛更是帶著滌蕩人靈魂的魔力,此刻緩緩地一笑,猶如出塵下凡的仙子一樣,有一種不容褻瀆的神聖。
而那個前一秒還惡狠狠的男孩,在不知所措後,現在更是一片癡楞,怔在那裏半天沒有動。
淨等了一會,看著他沒有回答,於是接著說:“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坐這裏了。”說完,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從容地坐了下來。
看著淨坐下了,那個男孩終於反應過來了,楞楞地指著淨,
“你,你,你怎麼--”你了半天,對上淨無辜的眼神,竟然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於是,有些心虛和歉意地看著那個看好戲的小老大,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個穿藍衣的小男孩居然玩味地一笑,然後出聲:“七殺,回來!”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帶著一絲威嚴。
這個黑黑的叫七殺的男孩一臉釋然地回到自己的陣營。其實他打心底是不願意去欺負這個女孩,那雙純淨的眼睛讓自己在她麵前總是底氣不足,那惡狠狠的表情大都是裝出來的,不知怎麼的,對她還有一種從心底的畏懼,覺得淨身上有一種對周邊所有事物淡淡的疏離,讓人不敢親近。
連他自己也奇怪,這種事情自己以前也沒少幹。看著那些被自己欺負地驚慌失措求饒甚至大哭的孩子,他自己有種滿足感。隻是,剛剛看到淨的平靜的眼神,沒來由的心裏一顫。
大部分等著看好戲的孩子都一臉失望,沒想到一場戲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而那個小老大,則是,深深地看著坦然坐著的淨,笑得意味深長。
這個笑容讓淨心裏一寒,因為這個笑容明白地寫著:“來日方長,你等著!”淨心裏暗歎,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其實這樣的情況在以前的“家裏”是家常便飯,從小就受那些尊貴的姨娘和兄弟姐妹的挑釁,挖苦和冷嘲熱諷,後來連下人也對她們母女白眼相向,沒給過好臉色。因此對剛剛的情況,她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是沒想到,不一樣的地方,卻是一樣的境況。
她從小也就學會了忍耐,因為沒有反抗的資本,所以她小小年紀就懂得察言觀色,權衡利弊,盡量能躲就躲,因此她可以很平靜的麵對這類挑釁,並將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剛才很明顯,以那穿藍衣的男孩為首,大家都有欺負新人的心態,即使沒有,那也是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所以反抗和怒罵是很愚蠢的行為,隻會成為眾矢之的,讓大家群起而攻之;而哭泣和求饒更是徒勞,隻會讓自己連最後的尊嚴都掃地。這些事情,淨明顯都不會做的,所以,隻能選擇低調的退讓。
她不知道的是,她無意識的那個笑容已經讓自己不“低調”了
隻是,她更沒想到,這場小插曲這麼快就結束,這讓她原本緊張的備戰心裏稍微放鬆下來。
以前的她每次受了傷,就會躺在母親懷裏尋找溫暖,母親心疼的眼神裏噙著淚水,溫柔地望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不停地哽咽著說著對不起,然後會緊緊地抱住她哭。於是那時候的她,覺得母親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可以撫平她一切的傷痛。
那時候的她,竟然會想,要是母親能天天這樣抱著她,她寧願每天都受欺負。
想著想著,疲倦逐漸占據了她,記不清有多少天沒有好好地睡覺了,於是淨慢慢躺下,終於很快地進入了夢鄉,嘴角含著一絲滿足的笑容,甜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