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雪天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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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寒深處,問東風,奈何總關情?
這是一個茫茫的大雪天,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周圍的光禿禿的樹枝上被厚厚的大雪壓得幾乎要斷裂,到處是白雪皚皚一片,明晃晃的大雪映得大地一片明亮。
伴著大雪的還有冷咧的北風,呼呼地無情吹過,似乎要將這天地間最後的一絲溫度都席卷。雪花還沒落下便在空中憑風亂舞,在這嚴寒的冬天更增添一分肅殺狂野之氣,令人生畏。
路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是急急忙忘記的腳步匆匆地往前趕,生怕慢了一步便被這大雪和冰冷的寒風給無情地吞噬。於是構成了一幅寒冷匆忙的畫麵。
如果這樣的話,在這個匆忙甚至有些淩亂地畫麵中,有一個人確實是一個例外。
隻見她大概十歲的樣子,略微有些淩亂的頭發此時已經大半被雪花覆蓋,眼睫毛上也飄落著雪花,但絲毫摭掩不了她那雙純潔以及靈氣十足的大眼睛的光芒,但此時的這雙大眼睛卻有著與這個年齡不符的深深的憂傷和一絲淡淡的迷茫;
隻見她的臉已經凍得通紅,似乎還有些僵,嘴唇早已凍得發紫,並由於持續不斷的冷風吹得不停地發抖打顫。她的雙手緊緊地環著雙臂還不停地互相摩擦以產生些許地熱量。但她的腳就沒有那麼有靈活,那雙早早已被雪水浸濕的小腳此時已經通紅而且麻木,隻是機械性的一小步一小步緩緩地向前挪著。
路人看到這個情景,都會投以同情地眼光短暫地一瞥,誰家的孩子呀,這麼可憐,一個人凍成這樣!但在這個人人畏懼的嚴寒冬天,人人都隻是短暫地放緩腳步,同情地歎聲氣,繼而又繼續前進。是呀,這個時代,個人有個人的命運,人雖然有同情心,但卻是有心無力,畢竟在這樣的冬天每天凍死街頭的人也不在少數,雖然有心,卻也隻能歎聲無奈。
隻是,路人想不到的是,這個看著落魄似乞丐的小女孩,竟然是當今天朝中勢力龐大得可以隻手摭天的宮氏丞相的女兒宮玥含。想不到權勢如此煊赫的當朝丞相之女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隻不過,世間事情本來就難測,這樣想起來也就沒什麼奇怪了,隻是若是知道內情的人,怕是會這個出身權勢之家如當卻是淪落街頭的僅僅才十歲的宮家四女兒叫屈吧。
委屈的又何止如此呢?打從宮玥含有記憶以來,就隻和母親住在一起,隻是,記憶中美麗溫柔的母親卻很少有笑容,眉目間都籠罩著淡淡的憂愁,怎麼都抹不去。
可是即使如此,母親卻是極其寵她的,雖然她們一年四季都住在丞相府偏僻的一個別院內,稱叫做丞相也就是她的父親的那個人對她來說是那麼的陌生,甚至都沒有好好地和她說說話,印象中好像高高在上的父親並沒有把她們母女的存在當作是一種存在,對她們置之不理,幼小的宮玥含即使再不懂事,也知道母親的憂愁與這個所謂的父親大人有關。
正因為這樣的父親,終於母親在終日的憂愁與等待中鬱鬱而終,甚至在母親時終前的那一刹那,父親也沒有出現……
想到時終時母親那含恨及不舍的眼神,她恨無情的父親,恨她把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最親的人從身邊奪走。從此,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受盡姐姐們的欺負和那些夫人的白眼也沒有人心疼,再也不會有人抱著自己柔聲細語地安慰了。沒有了母親,那裏隻是一個冰冷的房子而已,她要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於是,十歲的她,就這樣憑著自己心裏的想法,離開了那個華麗卻無情的沒有母親的地方。
雪花繼續以優雅的姿態緩緩地從天而降,寒風卻仍肆意地呼嘯著。雪越來越厚,前麵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棵棵樹被厚厚的白雪壓得看不到它原來的顏色,隻剩下一個個全身是雪白的模糊的樹的形狀,雪特有的聖潔的光芒為周圍增添了一份純淨和祥和,這是一個一個寧靜的世界。
此時的她已經記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亦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身體早已凍得沒有知覺,雙腳隻是憑著本能機械性的挪動著,隻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四周依舊是一稀稀落落的被大雪覆蓋的光禿禿的樹,偶爾有幾隻孤單的小鳥飛在樹上,又跳到另一個樹枝上,繼而又飛到蒼白慘淡的天空中去,直至不見。
舉目四望,不知道何時她已經走到了一條河邊,於是她沿著河邊慢慢地走著。
慢慢地走著,連她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腳步已經越來越沉,越來越慢了。此時她不僅疲憊不堪,寒冷難耐,肚子又早已空空如也,記不清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真的沒有力氣了,身上僅存的最後一絲力氣已經耗盡了。
抬起頭,發現前麵有一座橋,很寬,很牢固,很可靠。她沒有目標,隻是一直往前。花盡最後一絲力氣走到橋邊時,再也沒有任何力氣了,她選了最近的一個橋墩,慢慢地走過去,吃力地靠了下去,此時的她全身凍得僵硬,要移動也是非常艱難。
終於靠下來後,她蜷縮著抱著自己弱小的身子,稍微鬆了口氣,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了嗎,好累,真的好累,好累。單薄的衣衫卻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刺骨的風像與她做對似的專門往衣服的領口和袖口鑽入,吹得她全身冰涼冰涼的。
唉,真的要像乞丐一樣凍死街頭嗎?在以前的那個家中,雖然大部分不開心,但是最起碼衣食無憂,而且都是普通平民比不上的,從來沒有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淪落到現在這樣,值得嗎?
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是懷念以前的香噴噴的食物,懷念別院的暖爐,但是這種想法,幾秒鍾後就消失了,因為想到家裏的食物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家裏的冰冷,即使現在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但至少沒有人欺負,不用再受人白眼,不用再對著熟悉的別院懷念從此出現的母親,不用再自己一個人在熱鬧華麗的鮮明對比中感覺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就這樣吧,這樣也不錯吧,或許不久就可以看到溫柔的母親了。
母親,含兒就要來找你了。
含兒就快要看到你了,我真的感到好開心。
母親,你等等我,一定要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