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章 鏖戰漢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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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城北望中原大地,與荊湖重鎮襄陽隔漢水而望,兩城中間架設浮橋,相互連通,便於援救。所謂“唇亡齒寒”,若樊城有失,則襄陽必不可保。
    漸近樊城,隻見無數的白色蒙古包布滿漢水兩岸,一眼望不見盡頭。貫穿南北的漢水,如一條巨龍橫臥於此。江麵艨艟鬥艦,霧氣環繞,滾滾的水浪聲中夾帶著震耳的喊殺聲。
    方子涵放眼眺望,樊城高大無比,周圍隱約可見殘垣斷壁,無數的細小人影往樊城湧去,不斷地有人自城頭掉落,不見蹤影。
    範友信自均州率水軍自漢水而下,一路惡戰,以至樊城護城河不遠,阿術一麵令懷都等人加緊攻城,一麵調集大量舟師阻擊範友信,各船以臂粗的鐵索前後左右相連,橫於漢水之上,將樊城護城河死死堵住。
    漢水對岸蘇劉義擊敗劉整,火速推進至襄陽城下。李恒的水軍剛至,蘇劉義派死士駕火船衝擊李恒戰船,李恒的水軍倉促之間迎戰,一時間無法將所有的火船擊沉,火船一撞,整個戰船立時燒起。
    李恒立即下令棄掉被燒著的戰船,同時將其鑿沉,全軍後撤。剛下完令,還未傳至全軍,襄陽城中的水門打開,呂文煥親率襄陽舟師而出。李恒得報,叫苦不堪。
    元軍攻城正急,營內留軍不多,方子涵下令全軍直接襲營。元軍想不到宋軍自後方來襲,頃刻間喪命,一時間蒙古包燃起大火,迅速曼延開來,無數的蒙古包在火中化為灰燼。
    漢水中的範友信見到岸上大火連燒十數裏,黑煙衝天,便知方子涵已從元軍後方偷襲。心下大喜,急令舟師不惜代價衝擊元軍戰船。
    一時間江麵之上,亂石飛舞,炮聲不斷,範友信原想已火攻元軍戰船,不想今日風向不對,火船根本無法靠近。
    而元軍卻能以火船衝擊範友信的戰船,好在其戰船之間相隔甚大,一船著火,不會波及其它戰船。
    一連燒了數艘戰船,範友信憋了一肚子氣。部將獻計,挑選擅於潛水的兵士駕船衝向元軍戰船,元軍火船放火船來後,與之相撞,著火後立即裝作掉水,那時已離元軍船陣不遠,悄悄潛至元軍戰船船底,直接將其擊沉,等到元軍一亂,就趁機功上去,與其短兵相接。
    範友信欣然同意,立即挑選數百擅於潛水的兵士,駕船衝向元軍戰船。元軍一見宋軍戰船來襲,立即放出火船,卻不見宋軍戰船掉頭,而是直接衝向火船,元軍一片驚疑。
    等到火船與宋軍戰船一撞,隻見一時間無數宋兵慌亂掉入水中,一片混亂,元軍見狀大笑不止,弓箭手欲將水中的宋兵射殺,奈何射程不及,箭矢紛紛掉落在宋兵身旁。
    不過多時,江麵的宋兵便了無蹤影。張禧立於船頭,見到宋軍掉入水中,總覺有些不對勁,又見在水中的宋軍一瞬間消失,覺得越來越不對,忽得大叫道:“不好,船底有人。”
    話剛喊完,便聽有人大叫:“不好了,戰船漏水了。”
    一時間喊聲傳遍江上,立即有元兵擅水者跳下戰船潛入船底,但不過多時其屍體便浮了上來。
    元軍混亂一片,不斷有戰船因漏水傾斜開來,慢慢下沉,“轟隆”戰船終於沉了下去,蕩出一大片的水紋,不過多時便已散去,好似根本沒有船停在這邊一般。
    範友信一見元軍混亂,戰船不斷傾斜下沉,立即命戰船衝上去,一近元軍戰船便用弩機射擊,鐵火炮轟聲震天,元軍立時死傷一片。
    張禧見宋軍戰船衝了上來,急令放出火船,不想部下回報裝滿猛火油的戰船全部被鑿沉了。
    一聲巨響,宋軍的戰船已經撞上了元軍的戰船,宋軍兵士衝上了元軍戰船與其短兵相接,喊殺聲震徹雲霄,在江麵之上回蕩。
    原先潛入水底的宋兵相繼浮出水麵,雖然已經鑿沉不少元軍戰船,但是元軍的戰船太多,有的的大型戰船一時間難以鑿沉,且元軍不斷有人潛入水底於其廝殺,根本再難鑿沉元軍戰船,遂浮出水麵爬上元軍戰船,彙合已衝上元軍戰船的宋兵與元軍戰在一起。
    元軍的戰船因以鐵索相連,一艘一沉,造成周圍的戰船不斷震動,有時周圍幾艘一沉,旁邊完好的戰船也被牽連的一下子沉了,張禧不顧阿術“鐵索連船,不可分散,不惜代價,堵住漢水”的嚴令,急令各船以鐵水澆斷鐵索,迅速分散開來。
    “不好,元軍戰船要散開。”範友信一見,忙令宋軍全部衝上元軍的戰船,不讓元軍戰船分散開來。
    張禧部下聞其欲分開戰船,均是勸解:“將軍,元帥有嚴令,戰船不能散開啊。擅自散開戰船,會被軍法從事。”
    “如若不散開,我軍將會一敗塗地啊。到時一樣會被軍法從事。”張禧聞言搖頭歎道。
    “將軍三思。”眾人道。
    “不必多說了,所以後果,我來承擔,你們傳令照做就是。”張禧擺擺手道。
    眾人無奈,隻得下令澆斷鐵索,散開戰船。
    “將軍,不好了,宋軍不斷湧上我軍戰船了。”
    “什麼。”張禧一驚,“迅速澆斷鐵索,能散開多少是多少。”
    阿術聞得張禧擅自下令散開戰船,立即大怒,口中大喊要斬了張禧。
    元軍攻樊城,久攻不下,損兵折將,而方子涵又從後方突然襲營,元帥阿術差點被“破天弩”射中,身旁親兵被射成了刺蝟,副將拚死護其逃脫。
    阿術急調劉國傑、奧魯赤回軍,方子涵佯裝敗退,劉國傑立功心切率軍急追,中伏敗退。而後方子涵與蕭再田分兵兩路,一路由蕭再田率領繼續吸引奧魯赤,一路由方子涵率領迂回至奧魯赤後麵趁其不備突然偷襲,蕭再田從正麵進攻,奧魯赤大敗,下令撤退。
    前方旌旗飄展,喊殺震天,檀玄頓馬遙望,那大旗之上赫然寫著“方”字,心中一喜,喊道:“兄弟們,方大人在前麵殺韃子。”話畢,驅馬衝向前去。
    元軍騎兵不斷被天翼軍的“破天弩“射下馬來,方子涵忽道:“檀玄何在?”
    喊了一聲不見反應,心中火起,正待再喊一聲時,旁邊的副將道:“檀統領不在。”
    方子涵聞言一下愣住,歎了口氣,是啊,他不在。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能不能突圍出來,想到以五百鐵騎對上兩萬元軍,心下一片黯然,戰爭就是那麼殘酷。
    忽得那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旁邊的副將道:“大人,是檀統領,檀統領回來了。”
    方子涵聞言回頭一望,不遠處數十騎飛奔而來,一片火紅之色。“檀玄。”方子涵一聲大喊。最前一人待到近前立即跳下馬來,正是檀玄。
    “大人,我回來了。丹陽男兒回來了。”檀玄那布滿血汙的臉,絲毫不影響那剛毅的神色。
    身後的數十人也相繼下馬,站在檀玄身後,臉上血汙一片,火紅的衣甲破損不堪,現出了那還在淌血的傷口。手中斷裂的長槍,刀刃翻卷的長刀,昭示著那場大戰有多麼殘酷激烈。
    五百丹陽鐵騎,回來的都不足五十人,雖然自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悲傷,淚水似要奪眶而出。
    四周的天翼軍兵士看著這數十名浴血突圍而出的丹陽男兒,隻覺兩眼發酸,心中憋悶難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方子涵運轉“萬流歸虛功”,強行將欲落下的眼淚散去,走至近前,拍了拍檀玄的肩頭,望著那數十名丹陽男兒,“不愧是丹陽男兒。”
    “天下精兵出丹陽,丹陽男兒雄天下。”方子涵仰天長嘯,直衝雲霄,一股悲憤之情,豪情萬丈之氣,刹那飄於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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