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九 初雪落色 上.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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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遙穀是一個人跡罕窒的山穀,因此處有著上通天界下連地府的優勢,時刻都能彙集日月精華再加上仙靈氣,所以住在這山穀中的動植物們修練成山精妖怪的很多,有的已經練成人形,有的剛聚靈識欲苦修成精,有的已活上千年成為穀中主事等等多不甚數。
更有許多天界鬼界、仙人鬼差喜歡來此處尋個奇獸為伴,所以此處一直朝著欣欣向榮的趨勢發展著。
大多數動物都居住辟遙穀的外圍,因為穀內深處誰也不知道有什麼,而曾經進去過的動物們都沒有再出來過,所以久而久之,外圍的動物們都不會進入穀內深處。
其實,在辟遙穀深處居住的動物也不少,隻是化地而分的群居,不經常活動。而從外圍與穀中深處有一道百米的天然障氣屏障,所以很少有動物能進去或是出去的。
在穀內深處的一個偏遠小山穀裏,這裏可以說是辟遙穀與大海分界之地,在這裏生活的動物很少。
而初雪從小就在這分界之地生活,他是一隻已經修練了六百年剛剛才學會幻化成人的兔子,幻化成十六、七歲的模樣,白淨的臉上透著稚嫩。大大的太陽底下,全身光溜溜的初雪邁著兩條還不聽使的長腿練習著走路。正處於欣喜中的初雪隻顧著盯著腳下,體會著如何控製新身體。
初雪沒有發覺雲端上有一雙邪氣的眼睛正盯著他雪白纖細的身體,那眼裏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欲望與占有。
興許是走累了,初雪坐到了柔軟的草地上,拔了幾顆平日裏愛吃的草放在嘴裏嚼著。手撐在地上,仰起的小臉對著澄淨的天空甜甜一笑,並不出眾的臉上因那深陷的梨窩顯得格外可愛。
“小兔子,你在幹嘛?”
好聽的聲音身後傳來,接著一張好看的臉倒著放大的呈現在初雪淺紅的雙眸裏。
似被驚嚇到了或是沒有意識到,幾秒的沉默後初雪驚喜的叫了聲,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一隻小手也摸上那陌生卻頂頂好看的臉上。
落色任憑初雪用手在自己臉上亂摸,那淺色的紅眸子幹淨無比,淺淺的透著誘惑。讓初雪玩了一會,落色直起腰在初雪有些忙亂的視線下也坐在了草地上,把那微張著小嘴不知所措的人兒抱進了自個懷裏。
初雪扶著這個陌生人的肩,不明白他的舉動,不過被這樣暖暖的抱著他好喜歡,所以他不排斥的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後,對著落色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邪氣沉靜的眸微怔,淡淡的寵溺隨之浮現。一手扶著初雪柔軟纖細的腰,一手輕柔的撥開遮住了初雪漂亮紅眸的銀色長發,撩至耳後。
“我叫落色,小兔子,你叫什麼名字?”喜歡那淺淺的如同寶石的紅眸,指尖撫摸著初雪白皙小巧的耳朵,落色覺得這小兔子摸起來的手感非常好。
他今天隻是閑來無事來這穀中逛逛,沒想到換了個地方進來就遇到了這麼個可愛的小東西。
名字?我的名字嗎?初雪歪了歪頭,想了一會他露出白白的牙,咿呀咿呀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
落色見狀凝思後一笑,原來還是隻不會說話的笨笨兔子啊。一指放在那還開開合合咿呀不停的小嘴上,看著那透著不解的澄淨紅眸,落色黑黝的眸色誘惑般的轉濃,彎著嘴角輕啟唇。
初雪看著那不同與他的紅紅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如同晚上夜幕上散布的星辰,著迷的看著,他好喜歡。
“看著你感覺就像大雪過後明朗的天地,幹淨澄澈呐……嗯。初雪,你就叫初雪,我的初雪。”
初雪,初雪。
初雪聽到自己的名字很高興,已經有好久都沒有人這樣叫他了,自從娘親走後。雖然初雪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他喜歡這個人這樣叫著自己,好喜歡。
隻會咿呀咿呀的初雪歡快的摟住了落色的頸,用小臉蹭蹭他的,來告訴他自己的開心。
嗬嗬的笑著,摟緊懷裏光滑的身子,落色聞著初雪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放肆的在那白嫩嫩的肩頭吻舔了幾下。
被舔著癢癢的,初雪把腦袋埋在落色的頸窩咯嗬嗬的笑著,以為這人是在跟自己玩,初雪很高興的用鼻頭拱著那香香的頭發。
真是隻單純過頭了的小家夥啊。交頸相纏,撫摸著凝滑如玉的背,落色檀木色濃重的眼眸閃過一絲血紅。
愉快的計劃著怎麼把這隻非常討人喜愛小兔子給拐回家,想到以後有這麼隻可愛的小東西在家裏蹦蹦跳跳的給他解悶,落色更堅定了這一決心。
初雪渾然不知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在打他的壞心思,感覺到落色不動了,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好看的臉上是好看的笑容。看了會,初雪也笑了,湊了上去,在那彎彎的嘴角親了一下。
刹那風起,吹起了初雪如絲緞的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片片落花飛葉間銀絲飛舞。
一千年前。
……小落小落,我終於算出來了,哈哈你知道嗎,第一個吻你的人將會是你永生的真愛哦!
什麼,你不信!?好吧,我們來打賭,輸的人做對方一萬年的仆人……
七百年前。
哎哎,我說的是第一個吻你的人,而不是你吻的人,不管你吻誰都不算,你別著急啊,你的小情人還沒出生呢嗬嗬……
喂,你收斂一點吧,現在這麼花心要是讓你小情人以後知道了,你會很慘的……
一百年前。
小落,我算出你的小情人在哪了,你想不想知道啊?
什麼你不要知道,喂,有沒有搞錯啊,我算的那麼辛苦,你為什麼不要知道啊!
喂喂喂……
如今,現在。
就在那一個輕到可以不算是個吻的吻落在唇上時,落色怔住了。風卷起花葉時,腦海裏瞬間閃過損友千年來不曾放棄過的叮囑。
當千年前一直算不出自己姻緣的損友神算子突然半夜從天而降,瘋瘋笑笑的說算出來了,在聽到那個條件時,落色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卻也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從有情欲以來,落色從沒發現都是自己主動的去親吻對方,而沒有一個人可以主動的吻到自己……
是無意還是有意,他不知道,也許是下意識的避開了,也許是從來沒有人敢主動的吻他。
可現在,竟被一隻剛剛修練成人的小兔精給偷襲成功了。
嗬,這算什麼……
待風停歇後,初雪見落色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讓這人理自己陪自己玩,初雪捧著落色的臉,咿呀呀的叫著並用鼻頭蹭著他的臉。小時候娘親在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的在他的頸窩和小肚子上蹭蹭,那種感覺好舒服的。
感覺臉頰上癢癢的,落色回神,對於剛才的事唇嘴泛出一笑,那笑很輕很淡。
回以一吻落在小兔子滑滑的小臉上,落色收緊雙臂抱起了初雪。
咿呀了一聲,抱緊落色的脖子,初雪低著腦袋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站起來了。
落色把初雪放到地上,扶著讓他站好。初雪無措的抓著落色的袖子看著他,雙腳落地時他感覺落色要走了,是不是不想跟他玩,要走了嗎?
一想到落色要走,自己又要一個人生活時初雪好害怕,他喜歡與落色抱在一起的感覺。兩個人抱在一起好暖和好暖和,一個人的感覺好孤單,他已經孤單了好久,他不想再孤單了。
看著初雪泫然欲泣的模樣,落色才知道這小兔子非常地敏感。摸著初雪的腦袋,笑笑,“小兔子,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哦。”
雖然很想把這單純可愛的小家夥帶回去寵著,但落色不想應承了損友的那一算。
也許落色心裏是有幾分相信的,所以在意識到後就想避開這情絲,隻要不喜歡上就可以了吧。
要走了,果然是要走了……初雪立刻濕潤了雙眼,當初娘親走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然後娘親再也沒有醒過來了。嗚不要,不要……初雪揪緊落色的袖子,不肯放開,一顆顆珍珠似的淚珠撲撲的往下落。
舍不得自己嗎?落色伸手抹去怎麼也停不下來的眼淚,硬起來的心也不自覺的軟了幾分。
“不想我走是嗎?”落色無奈的問,看著那淺紅色的眸子因為落淚已經變得血紅,讓他心疼。
狠狠的點著頭,初雪哽咽著,一點點的發出發音不準的請求,“不,不,不要走……”
聽著那啞啞的聲音拚命的說出那三個字,落色冰冷堅硬的心再碎幾分,從不會因為眼淚而心軟的他此時竟舍不得這小兔子哭。
難道真如那死騙子神算子說得,他這躲了萬年的情劫真就躲不過……
其實他早就知道損友為什麼算不出自己的姻緣,因為早年有緣得到一位上仙指點,知道自己在修練成仙之際會有一情劫,而那情劫會導致成仙失敗。所以當時一心修仙的他就斷了自己的姻緣線,舍棄了千年的道行重新修練。
隻要是斷了姻緣線的人一生就不會有姻緣,所以一直以來損友都算不出他的姻緣。
月老也曾告訴他,隻要他不動心不動情,就會不觸發姻緣線再次結合而陷入情劫。
而現在,心似乎有些亂了。
“小兔子,我以後會來看你的,好嗎?”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話,落色在那紅腫的眼睛上輕輕的吻著。
嗚嗚的搖著頭哭著,初雪不相信,緊緊的抓著這人的衣袖不願放開。雖然這人隻是剛剛認識的,但初雪喜歡他,和他在一起很溫暖很舒服,所以他不想放開他,一點也不想。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一滴一滴的淚染在了落色的衣服上,同時也浸染進了他心裏。再次把哭得傷心欲絕的初雪摟進懷裏,默默的捏了個靈訣,讓初雪沉沉睡去。
打橫抱起初雪,借著他的記憶,落色找到了初雪住的山洞。
把初雪放在軟軟的草堆上,帶著淚痕沉睡的初雪看起來很脆。落色輕輕抹去淚痕,看了一會,臨走時落色不放心,幾許掙紮下他在初雪雪白的背上用血留下了他的印跡。
看著紅豔的血漸漸融入雪白的肌膚直至消失,落色退下外衣給初雪蓋好。從懷裏拿出一條項鏈,一條黑色的繩子上串著幾顆黑色的珠子,一指點在項鏈中間最大的黑色珠子上,淡淡的白光在指尖環繞鑽入珠內,然後在初雪眼角取了一滴淚一並融入進了珠子裏,見可以了落色閉上眼默默念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
看著白光消失後才把項鏈係在了初雪脖子上,靜靜看到夜幕降臨落色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初雪是被凍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片模糊後才靠著氣味知道是自己的家。用妖力點燃了火堆,初雪奇怪自己本來是應該在外麵練習走路的,怎麼突然就到回到家裏來了?
看著身上的衣服,一時忘記的記憶刹時湧出,初雪呆呆的看著落色留下的外衣,心裏難過忍不住又哭了。吸吸鼻子,初雪把衣服攏在懷裏緊緊捏著,輕輕的抽泣著。
“落……落……色……落,色……落……”
吃力地,一遍一遍的念著隻留下這件衣服那人,初雪不知道為什麼落色要走,是不喜歡他麼,為什麼不能帶他一起走……
越想越難過,初雪還是一直反複念著落色的名字,直到累到再次暈睡過去。
遠在天邊的落色站在高寒的山頂上,盤腿調息,如一坐石像。
落色這一坐便是三個月,等他睜開眼時,邪氣的眸子裏不再深沉,看著微微露出的太陽之光,僵硬的嘴角扯出一絲弧度。
那笑似看破了一切,不再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