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流大陸 Chapter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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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西亞緊閉嘴唇,好一會兒才能再次鼓起勇氣說:“於是——於是——我就舉起劍,那把劍後來被我獻給了複仇女神,我舉起那把父親您送給我的短劍割斷了她的喉嚨,而沒有將她從那些汙穢物中拯救出來,至今我都沒有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仿佛再次回到當時弑母的那一刻,達西亞再也承受不住抱住頭慘叫起來,將當時隻有八歲的孩子喊叫不出來的恐懼和無助盡數發泄出來。
“啊——啊!!啊!!!母後,母後!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沒有衝出去打倒那些侮辱你的奴隸,原諒我沒有跟隨你一起為我的軟弱膽小贖罪!母後,啊!!!!”
門外的士兵聽到慘叫想再次推門進來,被老國王吼了一句不許進來之後再次安分。
國王緩步走到達西亞麵前,看著蹲在地上痛苦蜷縮成一團的達西亞孩子般的嚎啕大哭,隨後也蹲下將兒子擁入懷中,失聲痛哭,安慰他:“我的孩子,別再自責了,你當時隻有八歲,你能做什麼呢?孩子,原諒我,應該請求原諒的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你的母後死得那樣淒慘。”
帕特洛克羅斯不忍依偎在阿喀琉斯懷裏,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願做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事。
後來阿喀琉斯問帕特洛克羅斯他是怎麼知道王後死亡真相這件事的,他隻是神秘笑了笑,說:“這孩子本性不壞,肯定發生過什麼事導致他的性格扭曲,稍微向王宮年長的侍從打聽一下,然後在發揮一點點想象力結果就自然而然出來咯。”
阿喀琉斯真想繼續追問是什麼樣的想象力會讓你想到弑母之罪這麼可怕的事上啊,不過看他那一臉愉快的樣子,也就不好再問下去,隻好將他推倒在床上,狠狠享受他的愉悅所帶來的順從。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帕特洛克羅斯和阿喀琉斯都沒有受到處罰,甚至還獲得了國王更進一步的信任,阿喀琉斯被提拔加入達西亞的親衛隊,雖然他腿有殘疾,但是鑒於他能徒手不費吹灰之力舉起兩個人,搬動巨石等等不勝枚舉的強大力量,國王特地下令破格提拔,而帕特洛克羅斯則得到更好的待遇,除了達西亞不滿意阿喀琉斯的到來,一切還算是圓滿。
帕特洛克羅斯和阿喀琉斯兩人也過上自特洛伊登陸以來的第一次平靜快樂生活,每天天黑之前回家,廚娘和侍女準備好晚餐,晚餐之後會有達西亞或者他的三位弟弟妹妹來訪,大家一起在花園的露台裏躺著聊天,聽小王子和公主吟誦最新學的詩歌,或者聽該尼亞彈七弦琴,又或者聽帕特洛克羅斯講解很多很多年之後的科學故事。
所有的人都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就連達西亞一開始對阿喀琉斯抗拒非常,現在都開始向他學習劍術,投槍以及騎術。
不久寒冬來臨,大雪封山,王國境內發生嚴重雪災,達西亞不得不帶著衛隊外出巡視各地,帕特洛克羅斯雖然擔心阿喀琉斯的腿傷,不願意他跟隨,但是阿喀琉斯堅持隨軍離開,這一離別就是三個月,直到來年開春,冰雪開始融化,阿喀琉斯才隨達西亞回都城。
而伴隨他們的回歸的是王國北部邊境遭到蓋特人襲擊的戰報,由於這件事過於突然,令全國上下人心惶惶,以至於掩蓋了另一則消息,也就是利西瑪奇亞城被希臘聯軍大埃阿斯所帶領的軍隊占領,特洛伊小王子波呂洛斯被俘。
而此時的赫克托耳一行人才剛剛辭別阿伊諾斯的阿卡瑪斯和佩羅斯繼續向北行,準備到阿德利希亞來,由於大雪他們行進得非常緩慢。
另一方麵,奧林匹斯的赫耳墨斯化身成為人類到處尋找該尼墨得斯,也來到聖托波利斯城。
趕在赫耳墨斯前麵的則是另一支黑暗中的力量也到達了聖托波利斯。
“唉,真是未開化地區啊!這座城市是我蘇醒以來所見過的最平窮最破爛的城市,它竟然是色雷斯的都城,真令人難以置信。”脫下希瑪純長袍的帽子,站在聖托波利斯城東邊城門口的長發少年望著城門上手擎長槍和火炬的戰神阿瑞斯,城門兩邊是阿瑞斯的聖動物兩頭獵犬。
路過的人們無不慢下腳步偷看這位堂而皇之站在城門口的美少年,他有著一頭長及腳踝的栗色長發,一對冰冷肅殺的眼睛,一張可愛小巧的白皙臉蛋,一張與眼神相反顏色淺淡卻溫和無比的嘴唇,除此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部罩在希瑪純長袍下,如果不是他身著漆黑的長袍,人們甚至會將他看做城市的保護神戰神阿瑞斯的白袍祭司。
“唉,算了,反正不久之後這座城市還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就將就將就吧。”沒有任何隨從,也沒有保護人的少年就這樣獨自一人走進這座民風極為彪悍的唯一北方城市。
就在少年進入城市的同時,王宮裏正在上課的帕特洛克羅斯毫無預兆的暈倒在課堂上,身上再次散發已經消失很久的白色光芒,請拉爾老爹看過之後,他建議最好到戰神神廟去住一段時間,請求戰神的護佑。
送走拉爾老爹之後,阿喀琉斯憂心忡忡守在帕特洛克羅斯身邊,不是沒注意到他身上的瑩白色光芒,但是雖然出現過很多次,但是始終沒發現在那之後他有什麼異常的反應,一直以來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帕特洛克羅斯,你離開我那段時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阿喀琉斯穿過帕特洛克羅斯身上的白色光芒握住他冰冷的手,他看起來很平靜。
一直以來也許是刻意,兩人都沒有提起帕特洛克羅斯離開的那半年,除了最開始的重逢時的追問,後來即使想起也隻是腦中閃過一種念頭而已,因為帕特洛克羅斯似乎並不喜歡他追問那件事。
晚上達西亞來探望時帶來王國準備出兵蓋特人的消息,他自己將獨立帶領軍隊出征,國王留守都城,這是色雷斯史上從未有過的,年齡這麼小就帶領軍隊出征的先例,所以國王希望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羅斯能隨行。
阿喀琉斯沒有立刻拒絕,隻說等帕特洛克羅斯醒來之後由他決定。
達西亞想不到什麼話可以安慰自己的這位良師益友,離開前,問了阿喀琉斯一個他很久以後都找不到答案也不敢尋求答案的問題,“阿喀琉斯,你有沒有想過帕特洛克羅斯或許並不屬於我們這個地方,我說的不是地點,而是時間,他的時間似乎跟我們的有點脫節,雖然他在竭力掩蓋。”
問完之後達西亞看到麵前這位人類之中最強大的老師竟然逃避開他的目光,回頭安靜看著床上的人默不作聲。
“也許,有的答案並不需要訴諸言語吧。”走出帕特洛克羅斯的庭院,達西亞看著初春的夜空自言自語。
差不多到深夜帕特洛克羅斯才醒過來,睜開眼看到阿喀琉斯疲憊的臉,又看看四周,問:“我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在上課嗎?”
阿喀琉斯愛憐撫摸他的臉,說:“拉爾老爹說你可能有點營養不良,導致突然昏厥,以後多吃點吃好一點就沒事了。”
“哦。”坐起身,有些奇怪的看著右手手掌,阿喀琉斯遞給他水杯,問:“怎麼了?”
“有點——難受——”帕特洛克羅斯抬起頭來,眼睛竟然瞬間就變成了金色,隨後手掌上砰的一聲出現一縷黑色物體衝破房頂消失而去,嚇得阿喀琉斯大叫一聲不顧危險將他摟入懷中,“帕特洛克羅斯,我的寶貝!沒事的,沒事的!”
“唔——阿喀琉斯,”從阿喀琉斯懷裏抬起頭來,帕特洛克羅斯的眼睛已經恢複成栗色,隻是捂住胸口低聲呻吟,“胸口,好痛。”
阿喀琉斯慌忙幫忙解開衣服,映入眼簾的是一枚逐漸變成血紅色的五芒星圖案,有一瞬間阿喀琉斯以為那圖案在轉動,但是眨了眨眼,發現並沒有動,聽到頭頂的帕特洛克羅斯呆然的聲音:“圖案在變,變大了,顏色也變深了。”
“這個圖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胸口的?”手掌摸上去,阿喀琉斯隻能無措的看著它。
“在——”帕特洛克羅斯突然頓住,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阿喀琉斯,阿喀琉斯抬起湛藍的眼眸看他,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將他擁入懷中,“不能說嗎?沒關係,在能說之前不要離開我身邊。”
“……嗯,對不起,阿喀琉斯。”帕特洛克羅斯難過抓住他的衣袖抱緊他悶悶的說。
不知不覺,兩人都已愛得無法自拔。
阿喀琉斯搖頭,親吻他的頭發,“沒關係,隻要你好好的,什麼都不對我說也沒關係。”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自然又是糾纏在一起,隻是這一次,阿喀琉斯表現得極盡溫柔,直到帕特洛克羅斯都開口要求了才狠狠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