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落花開相思瘦 第三十三話 收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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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煙帶著莊若川飛奔了不多時便進了北青州的濟民藥鋪的分店。蘇清煙雖然一直待在未是閣中,但追風閣的人卻時常會去找她,如今蘇清煙已滿十六歲,便成了追風閣名副其實的當家。林風的產業其實大多都在林輕喬的名下,故蘇清煙隻是拿出了林風曾經給她的信物便可入住。
莊若川被安置在一處廂房中。蘇清煙找來大夫給他驗傷。大夫把脈後,開了方子,蘇清煙便交代下人去煎藥了。大夫走後,房間中便隻剩下蘇清煙和莊若川。
莊若川看向蘇清煙的眼有些閃躲。
“怎麼?你在內疚偷學我武功嗎?”蘇清煙坐在桌前看著床上的男子麵色緋紅,雙眸清澈。
“多謝阿籬姑娘相救。若川隻是……報仇心切,又嫉恨自己武藝平平,瞧見姑娘在丁香坡下耍的招式很是厲害便偷學了……”莊若川誠實地答道。
蘇清煙輕輕一笑,明眸流轉,看得莊若川臉麵更紅。
“那我現在呢缺個陪在我身邊的人,也缺個徒兒。”蘇清煙直直看向莊若川,那一剪雙眸如水般清澈,除卻那絲害羞和激動,竟不含一絲雜質。“你想不想學啊?”
莊若川原本便圓潤的雙眸忽的激動起來,他坐起身從床上下來,走到蘇清煙麵前,遲疑著該是下跪還是怎的。
蘇清煙笑道:“你敬我一杯茶便好,對了,你多大了?”
“十七。”莊若川答道。
蘇清煙楞了一下,原還想他比自己小的話,讓他叫她姑姑,好過一下神雕俠侶的隱。現在好了,蘇清煙咳嗽了下,說道:“敬我茶後便是我徒兒了。但是可別叫我師父,我還小你一歲來著。”
莊若川也愣了下,眼前少女確實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但那眼眸卻似經曆過很多滄桑之後而藏有一種清冽淡漠和疏離。與年紀毫不相符。
他倒了杯茶將衣袍一掀便跪到了地上,奉上茶道:“禮節不可廢,師父在上,受徒兒若川一拜。”
蘇清煙被嚇了一跳,連忙把茶端了過去喝了一口。莊若川卻還沒有站起來的意思,繼續說道:“若川如今無父無母,今後定當長陪師父左右,師父去哪若川便也去哪。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還請師父容許若川大仇得報後再陪左右。”
蘇清煙笑了笑,“你起來吧,我可不想折壽。不出意外的話,今晚的你的仇便可報了。淩晨時分,我再帶你去看熱鬧。”
莊若川起身,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卻見蘇清煙笑得一臉暖意,不禁也笑了起來,“謹尊師命。”
蘇清煙卻蹙眉道:“你別那麼多禮節了。言語死板很費心神的。以後也別叫我師父,叫我阿籬就好了。”
“可是……”莊若川還想辯解,蘇清煙擺擺手,“要麼叫我姑姑。你自己選吧。”
蘇清煙起身,打著哈欠朝門外走去,莊若川的聲音細細飄來。
“是。姑姑。”
蘇清煙走出廂房,竟覺得滿身輕鬆,她也不知道是莊若川清澈的眼神讓她如此還是因為那聲姑姑。不過,每天待在未是閣中,和追風閣的下屬黑黑聊天又是頗為無聊的事,那黑黑話語甚少,麵板冰冷,不言不語時還真像是石雕的鐵打的。當然,黑黑這名是她取的,誰讓他每次都是一襲黑衣,表情呆板呢。
入夜後,確卻地說是子時過後,黑黑忽的出現在蘇清煙的房外。
“如何了?”蘇清煙打著哈欠邊穿衣服邊問。
“如主子所料。”黑黑麵無表情。
蘇清煙咧嘴一笑,果然如此,她走出房門,滿頭的青絲隻是隨意地紮在腦後,身上還是原先的醫袍,就那樣沐浴在月光之下,令黑黑也禁不住動容。
“那蒙邯是不是急得要跳腳了?”蘇清煙問道。
“是。”
“那史則義呢?有沒有狗急跳牆啊?”
黑黑嘴角一動,“如今已被武林人士圍攻。”
“嘖嘖。黑黑快點,我們叫上若川,不然好戲就看不到了。”蘇清煙足尖一點便衝向莊若川的房間。
莊若川房間燭火未滅,想是一直等著蘇清煙。
蘇清煙掠進房中,拉了莊若川便走。
三個人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史則義嘯義山莊的後院。
此時,史則義正鐵青著臉站在院中,旁邊是舉著火把的各路英雄,蒙邯則是氣紅了一張大臉。地上躺著一具早已化為白骨的穿著男裝的屍體。
“史莊主,是蒙某看錯了人!要不是白日裏阿籬姑娘告訴我你今晚會跑去密室毀屍滅跡,蒙某還真不願相信,原來你史則義才是殘忍虛偽之徒!”
史則義身軀微微一僵,臉色白了白,看到了人群後麵蘇清煙戲謔的眼時,憤恨地指著她:“是你!”
蘇清煙冷笑一聲:“是我。是我告訴你今晚子時我會來偷莊肖揚的屍身。”
莊若川聽到莊肖揚三個字,腳下晃了晃,徑直朝著地上的那具屍體衝去。
蘇清煙繼續道:“誰讓你一直把他藏在密室呢。誰讓你那麼多疑呢。我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史則義,你的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史則義臉色幾多變幻,隱忍著怒氣道:“你怎會知曉密室?”
蘇清煙走向莊若川,“從藥經上看到某味藥,在城鎮中尋不到,便摸進了你嘯義山莊,恰好進了密室,恰好看到了莊肖揚的遺書。”
“遺書?”史則義駭道。當初莊肖揚將飛燕劍法盡數解讀後自己便一掌劈了他,當時搜過他全身也並未發現有遺書。這遺書從何而來。
蘇清煙看這莊若川心痛的樣子,微微蹙眉,“你當然不知道遺書在哪,你將莊肖揚殺了後便封住了密室。你可知,莊肖揚是將遺書用油紙包了吞進了肚子。等他肉身腐爛,遺書便也出現了。”
史則義聞言趔趄了下,莊若川原本悲傷的眼眸突地蒙上了一層血紅。
“遺書中寫明,在上一次武林大會時,你與杜得康假意接近莊肖揚,趁亂將他擄走,一關就是三年。還假裝抓了他的妻子和兒子來逼他就範,等他盡數將劍法剖析後,你便與杜得康將劍譜一分為二,各自修煉。”
史則義臉色又白了幾分。“你別胡說!!”
蘇清煙冷笑聲:“但你並不知道,莊肖揚解讀劍譜時乃是反其道而行,此劍法越練,精血反噬便愈厲害。想必史莊主近幾年頭發沒少掉吧。”
史則義身軀大震,他莊肖揚竟是騙了他們麼。
“阿籬猜得沒錯的話,杜得康想是發現了這劍法的不妥之處,於是趕來找你商量,想知道另一半的劍法或許可以消除劍法帶來的副作用,誰料你擔心杜得康是貪心不足,便動了殺念。偏生那時莊若川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於是衝動地趕去殺杜得康。隻是他花拳繡腿根本不是杜得康的對手,將雲揚九式耍了一遍後還是未能打敗他。於是你史莊主便借刀殺人,隔空傳內力給莊若川,使他最後一擊竟殺了杜得康。莊若川心驚之下逃走了,杜夫人恰好趕到,於是你照樣畫葫蘆,用莊若川方才的招式殺了杜夫人,嫁禍給他。可是如此。”
史則義氣得渾身發抖,他大吼:“黃口小兒竟敢辱沒老夫!”一掌便要拍向蘇清煙,誰料一身內力竟半點氣息都沒了。他驚赫得抬頭,滿臉的震驚。
蘇清煙輕輕擦去莊若川眼角的淚,歎道:“史則義你莫不是心神大亂了?不然我怎可廢了你的武功。”
眾人聞言均是一驚,那少女竟然能隔空廢去史則義近五十年的內力,端的可怕。
史則義這下真是氣得快背過氣去,他使勁地運功,多番無力之下方放棄,看向蘇清煙的眼神竟是發癲般的仇恨。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是不想你的血髒了我新收的徒兒的手。你沒這個資格!”蘇清煙凜冽的話語令在場的人渾身一震,雖是清脆的聲線,但那不容忽略的氣勢卻是無人可比的。莊若川眼中的仇恨淡了下去,他打橫抱起那句枯骨朝外走去。
蘇清煙向黑黑打了個眼神,黑黑便跟著莊若川去了。她卻轉過頭對著蒙邯道:“謝謝蒙大俠相信我。若是蒙大俠還覺得該有什麼證據的話,不妨搜搜史則義的身,即便不在他身上,我想著嘯義山莊應該還留著杜得康手上的半本飛燕劍譜。至於他本人,全交給你們處置吧。阿籬先行告退了。”
蘇清煙正要走,蒙邯道:“阿籬姑娘,今日白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諒解。”
蘇清煙擺擺手,翩然離去。
武林人士各個麵麵相覷,史則義則是一臉驚懼地看著蒙邯。林澈還是安然地站在不遠處觀望。嘴角微微上揚。
人群中,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閃著若有所思的光。身邊的一名小童扯扯他的衣袖道:“公子,好回去了。”
丹鳳眼微微一笑,邪魅的氣息嗖悠間換成了平凡而普通的樣子。
阿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