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蘆星星的隨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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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做公車的時候聽陳綺貞的魚,中關村一如既往的堵車,在並不擁擠的車廂裏,我眯起眼睛,太陽光挺正經的打在車窗上,摒棄所有因為色彩斑斕帶來的氤氳,緊張忙碌之前的垂死享受,不絢爛但別致。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臉色蒼白的有些悲涼,使勁兒的用化妝水拍,最後發現其實彌補隻是彌補,總不是原色,這個發現新奇,卻讓我感覺有點恐慌。北京的風很古舊,卻每每在晚春的踏步中挺有精氣神的刮,刮的我本來幹澀的眼睛有點煩躁,想依靠濕潤來救治,我掏出眼藥水,卻發現還有眼鏡,最好的偽裝,白天或者黑夜。在我人生的第26個年頭,我感到恐慌,本質上的,無法忍耐的恐慌,我對自己懷疑,不再堅定,然後環顧周遭,我對世界懷疑。身邊的人摩肩接踵,卻始終冷漠。我毫無準備,卻把自己扔進心靈的黑暗,伸手卻不願見五指。
    成長是並不精準的天平,我在左側托盤裏收獲曆練,我在右側托盤裏拋棄時間,收獲是疲憊的時候我能忍住淚水,然後靜止如水,沒有波瀾,一女說當我哪天真的撐不住的時候,我放棄,我去算命,我站在今天這個保持事物質的量的臨界點上,左眼觸及的是,20多年的完美平靜,右眼迷茫的是,前瞻,前方,前程,那麼,我的心態,很虔誠。
    在北京的這幾年,我完成了對自己拔苗助長的過程,拋棄有能力拋棄的幻想和不切實際,從雲端直接墜落下來,發現還有一些觸覺的柔軟,盡管並不踏實,我有時候還會飄渺的品位曾經的叛逆年代和打口青年的生活,那是真正的我,或者是異端的我,我的想象世界很豐富,晝夜輪回,榮枯代謝,卻始終彌心。上天的命中注定讓我在軀殼裏綻放意識,這個社會物質已經很豐富,不需要信仰,我卻執拗的堅持,然後格格不入,形單影隻。
    有個人曾經跟我說,我欠你一幅畫,然後摸索出畫筆,我靜默的看著,心靈的掌聲,卻已經此起彼伏,安靜的觀望那隻在耕耘的並不柔軟卻倔強的手,我們總要過完這並不長的一生,庸庸碌碌,一直要愛,歇斯底裏,傾其所有,走到終點的時候,卻注定一無所有。劇情已經落幕,結局虛無卻交織,理想,悲觀的或者樂觀的。幹淨的或者肮髒的。正義的或者邪惡的。
    一個人的時候會虛無的幻想,高尚的計劃,然後統統兌現成一個並不完美的潦草的現實。我想起去年這個時候我指頭上流出的如細流一樣的血,抽象的奔湧,摩擦著我的手指,我站在水龍頭邊,發現我的血其實和我一樣孤獨,它在發泄,可它的主人卻依舊不在意它的存在,於是,它放棄了,傷口結痂,隻是留下個悔恨的疤痕,不醜卻如絲如繞。
    我的思維難以琢磨,我的感性告訴我應該痛痛快快的喝酒,我的理性卻告訴我早已安排一天的行程。然後交織,掙紮,放棄,妥協。其實如果夢想無法實現,那麼保持做夢的姿勢就足夠了。一種補償或者慰藉。
    我想海子選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定保持飛翔的姿勢,奔向自由,用做夢的方式,用春暖花開的態度,卻用最悲壯的工具。
    我在我橫衝直撞的生命中保持不理性的善良。我想紀念在我26歲之前南來北往的朋友們,在我本來蒼白的回憶過程有些閃光和溫暖,陰霾的夜晚,我裹緊棉被,淺淺如水,然後深入夢境,在這個冷漠卻不枯燥的城市裏,我有些莫名的興奮,我見過一個人最溫暖的雙手和最純淨的臉龐,雖然粗曠,給我在炎涼冷漠中行走的溫暖,我接踵,卻堅定。對於生活的態度和得失,安慰有時候很捉襟見肘的,唯一依靠的,是自己,幸好,還有臂膀。渴望幻想中的無盡關懷,卻發現其實現實很深不可測,然後依賴在這個格格不入的小時代,心動漸漸失控。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有些機械的疼,不再張揚,不再天真,不再蒙昧,心靈卻蒼老,迅速的,不留痕跡的。決絕和妥協本來就是矛盾,烙印完美卻疼痛。
    我埋葬我抽象但別致的青春,不膽怯,卻抽搐,能做的,是用文字樹立一塊華麗的墓碑,然後,平靜的,追悼,滄桑的,告別。
    我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沒有發現的時候堅忍不拔,自命不凡,發現以後失望透頂,我在等待那個不可能出現的可能性,就像那個將冒險都可以形容成華麗的女人,林憶蓮唱著我坐在這裏看時間來過,我坐在並不熟悉的街頭,尋找那熙熙攘攘中的解脫,可最後我發現我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繼續沉默。我在博客上敲下這樣一段文字,然後喝下一杯溫熱的牛奶,用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態度,安然入睡,睡中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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