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漠之沙 第一章 時空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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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城市多雨水,自入冬以來,除卻幾個好天氣,盡皆雨落不斷,顯得極是陰冷。一輛小轎車飛馳而過,碾碎的水花撲向路上的行人,那行人快速地退開幾步,卻是來不急了,他看著自己身上的點點水跡,氣憤地轉回頭望著遠去的小轎車,恨恨地咒罵了幾句。
幾個穿著新潮的青少年騎著自行車呼嘯而來,看著那滿是泥水的行人吹著流氓哨,嗤笑而過。
旁邊的環衛工人搖了搖頭,感歎到,“真是世風日下啊。”說著拿著畚箕和竹掃帚繼續忙開了。
突然,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空中,瞬間日月無光山河無色,小轎車引擎失控,倏地撞上了街角的圍欄;行人兀自張大了嘴,一時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騎車的青少年,亦是驚訝地望著天空,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噗通”一聲全部摔作了一團。
沐雲衾嘴上還咬著一塊剛開包的豬肉脯,兩隻眼睛猶如撐大了的扣眼呆愣愣地看著眼前出現的東西。沐雲衾伸手觸碰它灰色的邊框,身體仿佛有清涼的氣流經過,而實際上她並未感覺到手指觸碰任何有質感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將腳踏入門內,那是條長長的甬道,灰色的邊框外是她從未見過的影像。在沒有汽車的大街上,盡是留著小辮子的人,她想,這些該是出現在電視的影像。
這是哪?沐雲衾摸著下巴,低著頭走在狹窄的甬道上,為什麼會發生這麼神奇的事情?回到過去?過去,現在,未來,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在一條直線上的,時間不可逆轉,這是公認的事實,那所謂的祖母悖論也不過是某些無聊人士在無聊的時間裏的一個無聊的念頭罷了。
某個牛X的法寶?迷宮?還是自然現象?或是某個人戲弄自己?再或者自己還在做夢?
沐雲衾伸出她的雙手,她想用雙手證明這就是現實還是虛幻隻是在下一秒他的雙手僵直在空中許久不見落下。恐龍!她看到了恐龍,他們慵懶地晃動著他們龐大的身軀在遠古的地球上悠閑地散步,它們震天動地的腳步聲踐踏著她的耳朵!振聾發聵!不是吧,連恐龍也來湊熱鬧了!
沐雲衾突然覺得腳下一空,似乎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她剛想大叫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卻突然覺得自己又落回到了堅實的土地。“真奇怪,”沐雲衾望著腳下並不存在的土地,“怎麼連反震都沒有?”
沐雲衾閉上眼睛,心想眼不見為淨,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了,奈何天不隨人願,在她閉上眼睛的下一秒,海量的信息湧入她的大腦,如此龐大的信息量,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撐爆了似的。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腦子終於不再脹痛,沐雲衾緩緩睜開她的雙眼,那淡淡的目光仿佛多了許多東西,卻又不知所謂。
沐雲衾靜靜地站著,感受著甬道外世界裏人們的將來與過去,那個世界在她的麵前是如此的清晰客觀,仿佛是神靈俯瞰他的子民。她邁出雙腿在甬道內輕輕走動,雙腳像是踏在浮雲上,似乎隻要一晃就會摔下,但她卻走得很是安穩,就像這一切本該如此。
隻是該如何離開這裏?沐雲衾莫名地她想起了淩祺,雖然與她隻相處了短短的一年,但她的強大,她的神秘卻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如果此刻是她,她會怎樣?對她那種力量至上的家夥,或許就用她絕對的力量打破這個甬道的平衡,將自己釋放。可惜她沒有那樣的力量,或許當企圖打破這個甬道的平衡時,就是甬道將她絞殺的時候,她,還不想失去生命。
甬道裏有許許多多岔道,沐雲衾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孩子,在無數網絡織成的迷宮裏迷茫地尋找出口,隻是這無數個世界,它們所演繹著的無限的傳說,織成無數鮮活的故事,卻讓她沉重得無法歎息,這一刻仿佛經曆了千年百世。
一個美麗的女子,白衣翩翩,不惹塵埃,一如開放在盛夏池塘的白荷。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眼仿佛看透人生,無所依戀。
就這樣,那阻斷紅塵的雙眸,透過無數時空的阻隔,望著甬道裏專注的女子,泛起一絲漣漪。
“沐雲衾?”女子如是說到,這疑是疑問句的肯定句,立刻將所有不確定的因素凝固了下來,沐雲衾知道,她可以救她。
沐雲衾愕然望著眼前陌生的女子,一種熟悉的氣息湧上心頭,她猶自問道,“是誰?”
女子翻身而起,那白色的身影在飛沙走石間美麗得令人窒息。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刹那間,沐雲衾便再次卷進這滾滾洪流間。
再次醒來,她依舊還是在這毫無盡頭的甬道之中,閉上眼睛在這漫長的道路裏繼續徘徊,她隻能用生命等候奇跡。
前方,有是一個間斷,沒有任何信息,沐雲衾緩緩睜開她的雙眼,望著那個明亮的光點,出口到了嗎?外麵是一條寬闊的街道,青石鋪成的地板,讓她以為這一切隻是一場遊戲,現在不是有許多網絡遊戲,其中有許多就是這樣的古色古香。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場遊戲那該多好…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穿著垂至腳踝的衣衫,分不清是衣是裙,寬大的衣袖隨意搖擺,那樣絢爛多彩,高大的馬奔向著遠方。四四方方的轎子裏坐著的又是誰家的女兒,哪家的大人。這裏隻有低矮的木製房屋,看不見了鋼筋水泥,卻讓她心曠神怡。門楣上是精致的雕樓刻畫,屋簷下隨風擺動的紅燈籠,是那樣的婀娜多姿。看著眼前這古香古色的一切,沐雲衾有一瞬的猶豫,真的要出去嗎?沐雲衾回頭,來時的路卻已然湮滅,看不到過往,已經無法回頭了……
沐雲衾再次遠望著這咫尺天涯的城市,有些恍惚,遲遲不肯移動腳步。下一刻,她看到閣樓上一個華貴的女子,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看著匍匐在腳下的大地,側臉對著男孩細聲說些什麼,男孩聽了顯得很開心咧著嘴笑了,這是誰?為什麼她隻能看見她,卻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似曾相識的女子……
不管怎樣,總要從這裏出去吧。沐雲衾閉上眼睛,邁出一大步。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生長於南方的她從沒見過如此廣闊無垠的草地,它像極了海,沐雲衾心道,盡管她也沒親眼見過大海。綠草隨著肆虐的風兒不斷起伏,像是萬頃的波濤重重的浪,沐雲衾隻覺得自己化身浮萍隨波逐流。一陣大風吹來,隻覺是濤聲依舊,卻是綠草倦低頭,隻把身軀伏地去。
96023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