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 激情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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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雅在戀人的愛撫裏尋思著,不知不覺地對將來熱情地期盼著,這是初涉愛河的女孩最富於幻想的時刻。
她又不自覺地記起那位精靈似的老師了,她身上總有著一股孟子所說的“浩然之氣”,是的,“人若無儀,不死何為?”之前,她總是覺得女孩子的美貌、才華與財富是會成正比的。然而有一次到老師家拜訪方發現:老師卻選擇了平凡穩重又頗風趣圓滑的丈夫,對著厚厚的書櫃,選擇了一種簡樸得近乎寒酸的生活。
“你後悔嗎?”龔雅問。
“你選擇了他,而他隻能給你那麼多。”全老師這樣回答他的。
她好感激老師,感激她給了她人生旅途上一個重要的期待。而如今,她也可以去愛了。她忽然間想起了一句話:“一切轉眼成空,我們的生命如花飛去。”期待太久了,轉眼而來,一下子讓人不知所措,她開始覺得有責任去承受他生命所不能承受的沉重了!
“天氣真好,我喜歡這夏天的繁星。你呢?”林天癡迷地問。
“恩。小時候,媽媽常常在星空下給我講故事。我常常幻想著未來的世界,在心中虛構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但是,最心痛的期待還是期望爸爸有一天能夠住進這個家……”
“有流星噢,向流星起個心願吧!”林天的雙眸充滿了期待。
“我以前從不向流星起願的,因為它既渺小又稍縱即逝,我怕它負載不起人生的重托。”她是語氣裏彌漫著一絲軟弱,不帶任何苛求。
那翻熱情過後,她的心異常的平和,她太理性了,以至失去了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傻勁——那種被很多人認為是幸福的東西。
“有時候,不能太挑剔噢。據說上帝的信使不是凡人的肉眼可以發現的。但是,隻要誠心禱告,它便能感應。”林天覺得人要幸福,特別是女孩子,有的時候是要傻一點的,至少不能過分較真。
“那我就起一個吧!”她還是樂於接納心上人的勸告的。
“恩,能告訴我嗎?”林天輕輕地笑了。
“不,這樣會不靈驗的。但是,你應該也可以想到的。”她是如此認真地說。
林天看著她,心頭一陣暖和,先前那種翻江倒海般的帶有原始意味的激情被控製住了。“我真心感激生命裏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際遇、喜樂。生命的路途裏有很多東西等著我們去探索、追求,舍友們給了我一種平凡人生裏的努力與感動。而你,給了我一片天空!有很多東西在考驗著我們是否擁有著寬容、接納的心。所以,對你的父輩的事情,或許……有一天,我走在學校的小道上,突然有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每個平凡的人都值得尊重,每一位老師都應該愛每一個學生,不管他們的天賦才能如何。”
“怎麼一下子那麼多話說,教訓我?嗬嗬。”她喜歡他的呆氣,而在這呆氣中又帶有幾分理想化的色彩,就是這溫和沉靜而有富有哲辯思維的浪漫讓她迷醉!
“不是。隻是忽然覺得你過於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了。滄海桑田的時空裏,有一種東西叫理想。但也別忘了:人生還有很多的活法的。我希望你能活得舒展一些。”
“嗬嗬,不久前還愁眉苦臉的,怎麼一下子開竅了。”
“還不是因為你嗎!”
“我可不是好為人師之徒,嗬嗬,也教不起你。”
“師不必賢於弟子嘛。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林天道。
……
才送走了戀人,林天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爸爸打來的電話:姐姐生病了。
龔雅回到了宿舍,孫淡柔正安寧地睡著。嵐嵐好象也睡了,微微的哭泣讓龔雅略感不安。曲凡早已經是呼呼大睡了,隻有齊嫣還在忙碌著,這個小女生倒很多時候有著用不完的精力,這點,龔雅很敬佩她。
今天的心情太起伏了,也是一個值得記憶的日子。
龔雅給媽媽寫了信:
親愛的媽媽,他吻我了。一切來得突然,也自然。我的生命裏從此便多了一個可以惦念的人了……
這個時候,宿舍的電話突然響起,居然是白嘉良的司機董叔打來的。
“對不起,麻煩轉告孫小姐,嘉良送她一份禮物,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忘記給她了,又得跑一趟!”
“董叔叔,您好!淡柔睡覺了,要不我到樓下幫她拿上來吧。”
……
齊嫣覺得柔柔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是,她這個舉動在嵐嵐看來是多管閑事而微略帶小人之心了的。嵐嵐的難受總算消解了一半:天底下不隻她一個人是個倒黴蛋,可憐的柔柔,你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