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秋日的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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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日的白菊
現在,地方上關於李明宇的誹問鬧得很凶,二姑催著她爸爸督促這個目空一切的女兒。
……
本來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的,但是,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卻如同頑固的魔障,越是抗拒,越是糾纏。於是,她就沒有再睡了。
“該死的李明宇!”但是,轉念一想,到底誰該死?
齊嫣自從考起大學後,就沒有問家裏要過一分錢,也沒有回過家。她難得片刻閑適,很多時候都被忙碌所占有。如同在光明的世界裏總會有太陽照不到的角落一樣,在世人眼中美妙的象牙塔裏,有人獨得天賜神韻優雅自然,也有人神色匆匆奔忙於最基本的生計——吃、穿、住、用、行。這次接受了校內組織的書稿,為了稿費,齊嫣感冒剛剛恢複了迫不及待地領命了。
頻繁的忙碌讓她覺得厭倦,想發瘋,想放縱自己。
雖然她還不能說“讀書破萬卷”,但還是有了一定的閱曆。她發現她身邊有幾尺高的圖書作屏障,還是不能夠抵禦生存帶給人們的苦惱和痛苦。至少以她目前的心性和智慧,讀了不少佛經的她,還是無法“心如明鏡台”無,而是困擾於塵世俗事,無法擁有超然物外的平和與自然,福至心明。
她的身體一向柔弱,過分的勞累會吃不消,加劇了精神的疲憊。
這個時候,她會想起李明宇的,但是,她內心的自尊在抗拒著這個念頭!然而,她自己是不肯承認,這個抗拒讓她分明的感覺到痛苦了的。
她發現有時候連哭也不會了。一旦情感的位置占據了上風,她就會崩潰,如同瀕臨死亡而絕望的母獅。
當一個人連生活都無法保障時,就會嗅到死亡的氣息,懼怕那種腐朽的氣味。死亡,充滿著恐懼,在對抗的背後,一個不為人知、不為人所記憶的幽靈,在萬籟具寂的時刻,向蒼天大笑、狂哭!她的腦海裏會再現《希臘神話》裏所描繪的冥界,她自己也不明白,閱曆尚淺的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的內心無法感受到兒時在母親懷裏的安寧。再者,她的母親在幾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再也沒有人能夠給她那樣的嗬護。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永遠定格在童年時空了。
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母親那樣,憐憫地,滿懷柔情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了,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母親那種深情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再也沒有……
她再次拿起自己的筆。這支筆,在她不諳人事的豆蔻年華曾經寫下過多少期待的篇章。她曾經是那樣熱情地歌詠生活,歌詠早晨升起的每一個太陽!而現在,她在慢慢的學著去完成任務,刻畫一個個違心的世界,虛構著一個個命運,讓筆下的主人公代她興盡淋漓地生活,讓讀者的同感與眼淚去換取維係她生命的稿費。
她累了的時候,常常在教室裏睡著了。當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她這富有點讓人心疼的睡相的。嗬嗬,這是後話。
更多的時候,她喜歡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倦態淡然,如同秋日的白菊——燦爛而尊嚴地綻放著。有時,她睡覺的時候,居然還流口水!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在發夢……
……
她實在太累了就是睡著了,也忘記了白嘉良交代她要做的事。盡管宿舍不時傳來一些聲響,卻絲毫影響不到她了!連電話都吵不醒她。